66、想綠我...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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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_86991這段日子,整個朝堂上熱鬧非凡。那些平日裏被閑置著無所事事的禦史們更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熱血沸騰。先是有禦史參南宮懷教女無方,然後又有人參皇長孫行事荒誕,勾引良家少女。再過了一日長平公主親自入宮麵聖,參林家散播謠言敗壞自己未過門的兒媳婦名聲。當天楚國公南宮懷也在朝堂上參了自己的親家一本,更是引得滿朝轟動。可憐了林家老爺子這輩子第一次平平無奇,頭一回在朝堂上出風頭,竟然就是因為被長平公主和自己的親家楚國公同時給彈劾了,當場險些沒有暈過去。皇帝陛下不好為了這點私事處置自己最疼愛的皇長孫,也不好處置楚國公,於是林大人就成了出氣筒,當成被狠狠斥責了一番,本就不高的官職更是被一擼到底,被人抬著回去。

    就是這樣也還沒完,朝堂上很快就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應該賜婚給南宮姝和越郡王,將這件事盡快的壓下去,顧全皇室名譽。而另一派的清流則堅持認為皇長孫舉止荒誕,當廢除越郡王爵位,南宮家的二小姐淫蕩無恥,當立即處死以儆效尤。於是不僅是南宮懷,太子殿下的臉也跟著黑了。

    於是,滿朝文武一天到晚什麽都不用做,精力都用來吵架了。甚至當著皇帝的麵兒險些就在朝堂上打起來,最後皇帝陛下雷霆大怒,當場下了旨意:越郡王罰俸兩年,跪太廟思過三天。南宮姝賜婚越郡王,但是隻能以庶妃之禮進門。這聖旨一下,滿朝文武麵麵相覷。庶妃…是個神馬鬼?郡王不比太子,太子宮中太子妃以下還設有良娣,寶林,才人等位分。而郡王妃以下除了側妃全部都是侍妾。所以…陛下的這個庶妃到底是個什麽鬼?是口誤麽?口誤麽?

    看著皇帝陛下拂袖而去,所有人都紛紛看向南宮懷和鄂國公元春以及麵色不善的皇太子蕭敬。畢竟,這幾位才是當事人呢。

    “這…庶妃不知是個什麽分位?婚禮又要怎麽辦?”有人終於忍不住問道。

    皇太子被兒子這些風流韻事弄得灰頭土臉,心情正不好呢,冷哼一聲道:“庶妃自然就是比側妃底一等的!”說完,也學著父皇的模樣拂袖而去。

    所以,還是侍妾麽?所有人同情地看向南宮懷。好好地一個姑娘家,雖然算不得正經嫡女卻也勉強算是半個嫡女吧?居然淪落到要進郡王府當侍妾了……

    鄂國公這些天火氣也不小,此時方才斜了南宮懷一眼,不陰不陽地道:“既然陛下已經下了旨,越郡王妃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等哪日有空了就請楚國公將令愛送過府去吧。”侍妾是沒有資格辦婚禮的,直接一頂小轎就過去了。甚至都不用等身為長姐的南宮墨婚禮之後,畢竟,淪落為侍妾的南宮姝已經算不得楚國公府的正經姑娘家了,用不著等什麽長幼有序。

    南宮懷臉色鐵青,恨不得一拳將鄂國公的笑臉打扁,又恨不得立刻回去一把捏死南宮姝那個不孝女。

    寄暢園裏,南宮墨獨自一人靠在書房的窗前對著棋盤自娛自樂。知書匆匆進來低聲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南宮墨抬起頭來美麗的容顏上綻出幾分愉悅地笑意,“當真?”

    知書掩唇笑道:“可不是麽?老爺剛剛回來聽說就衝進祠堂裏,將鄭夫人和二小姐又狠狠地罵了一頓。隻怕如今,老爺隻後悔當初沒有快點將二小姐送到寺廟裏去呢。”之所以老爺一直耗著,不過是認為越郡王和太子不可能讓楚國公府的女兒做侍妾罷了。至少也該有個側妃的名分,誰知道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後甚至驚動了陛下,如今聖旨一下,南宮姝哪怕是死了也得將牌位送到越郡王府去。

    南宮墨抿唇淺笑,抬手從旁邊的多寶閣裏取出一塊玉佩放進一個錦囊裏,遞給鳴琴道:“幫我送去給衛世子,就說…我謝他。”鳴琴小心地接過轉身出去了。知書接替了鳴琴地位置,上前一邊替她打扇,一邊道:“還是陛下厲害,一句話竟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了。”

    南宮墨把玩著棋子微笑道:“所以…才說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麽。有陛下親自賜婚,也算是給足了南宮姝麵子。”

    知書笑道:“這個麵子,還不如不要得好。”從此以後,所有人一看到南宮姝就會想起她是陛下賜給越郡王的侍妾。甚至,陛下不說給她提升位分,隻要是陛下有生之年南宮姝就隻能在侍妾的位置上待著了。但是,陛下日理萬機,會去記得一個皇孫侍妾的分位這種事情麽?想也知道不可能了。鄂國公府和楚國公府同是開國功臣,但是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楚國公府做得不對,陛下要安撫鄂國公,就隻能狠狠地削楚國公。最後陛下說的是庶妃而不是侍妾兩個字,就已經算是給南宮懷麵子了。否則依著陛下的性子,隻怕直接就處死南宮姝了。隻是這樣一來,鄂國公府和楚國公府也就真的成了世仇了。雖然陛下不喜歡朝臣們結黨,但是兩個位高權重的開國功臣鬥得跟烏眼雞似得也不是陛下想要的結果。

    南宮墨淡淡道:“陛下不想給做臣子的就不能去要。但是…陛下想給的時候做臣子的也絕不能不要。莫說陛下隻是讓南宮姝給越郡王做侍妾,哪怕就是要南宮姝去做丫頭,父親也隻能將南宮姝送過去。一步錯…步步錯啊。”

    知書放下扇子,回身倒了杯茶送到南宮墨麵前,道:“隻可惜…漏了高義伯府!”這次參與這些事情的人,上到太子殿下下到彈劾的禦史,一個不落的都倒了黴,隻可惜另一個暗中動手的高義伯府卻給逃過了一劫。高義伯雖然有伯爵的爵位,可惜卻沒有任何實際的職位,根本就沒有資格上朝,就是想要折騰出一點什麽也不可得。也因此逃過了皇帝陛下的狂怒。

    南宮墨淡然地落下了一子,截斷了黑子的退路,道:“漏網之魚麽…不妨事,早晚還會遇到的。”她也有些好奇,朱家到底想要幹什麽。

    “妹妹!你們讓開,我要見妹妹……”門外傳來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南宮墨不由得皺了皺眉。知書連忙道:“奴婢去看看。”南宮墨擺擺手道:“是大少夫人,請她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林氏便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道:“妹妹,我錯了,求你饒了林家吧。”南宮墨挑眉,看著一臉慌亂的林氏道:“大嫂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你怎麽會不明白?!”林氏咬牙,“父親剛剛被陛下貶為庶人…”而且還是永世不得錄用,林家子弟三代不得在朝為官。就是後麵這一條,就足夠林家的人恨死她了。南宮墨彈指,淡笑道:“參了林老爺的是父親,大嫂你就算要求人也該去求父親才是,你找我這麽一個什麽都不會的閨中女子,又有什麽用處?”

    如果求南宮懷能有用,她又何必來求南宮墨?

    “不,妹妹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林家吧。”林氏哀求道。

    南宮墨偏著頭,仔細打量著滿臉悲傷哀求的林氏,輕聲問道:“知道錯了?大嫂…此時在我麵前低頭是為了林家還是為了自己?”林氏猛然抬頭,怔怔地望著南宮墨。南宮墨道:“大嫂是真心覺得錯了麽?隻怕是形勢逼人不得不如此吧?若是有機會,大嫂肯定是很高興將我踩在腳下的。至於林家…大嫂是擔心林家沒落了之後大嫂沒有了依仗麽?其實…你多慮了。對於楚國公府來說,林家還真算不上什麽依仗,所以,嫂子你就安安心心的當你的楚國公府少夫人吧。”她是不知道南宮緒想要做什麽,也沒有興趣知道。不過既然南宮緒這麽說了,她也不介意賣自己這個大哥一個麵子。

    看著林氏滿臉震驚的神色,南宮墨微微歎了口氣道:“說起來…也是我不對。一開始,我就不該對大嫂太客氣了。才讓你覺得,我是可以讓你隨便招惹的人。現在,可記住了?”

    “你…你不肯放過林家?”林氏有些畏懼地望著南宮墨。

    南宮墨淡淡道:“我什麽都沒做,談不上放不放過。難不成,大嫂以為我有本事改變陛下的旨意?”

    林氏心中一沉,是了,陛下已經下了旨意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了。君無戲言,絕不是說著玩兒的。但是,若不是因為南宮墨…若不是因為她!

    看著她眼底閃過的恨意,南宮墨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到了這個地步還將錯誤怪罪到別人身上,這個林氏的性情當真是讓人失望。

    林氏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想要出去,身後南宮墨淡然道:“嫂子,我很快就要出嫁了,所以,這段日子大家最好還是保持相安無事的好。你應該慶幸,我跟大哥的關係並不親近,否則…你這樣的嫂子,是不該存在的。”林氏打了個寒戰,猛地回頭看向身後坐在椅子裏神色平淡的少女。不知為什麽想到了那天在書房裏南宮緒那張冷漠無情的麵容。心中一顫,林氏轉過身飛快地朝門外衝去。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南宮墨微微勾唇一笑重新拈起了棋子。

    “什麽?!做庶妃?!”楚國公府的花廳裏,剛剛從祠堂裏出來的南宮姝尖叫的聲音讓旁邊坐著的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南宮姝臉色蒼白的拉著南宮懷的衣袖道:“爹,不要,姝兒不要做庶妃。你跟皇長孫說啊,我不要做庶妃。”南宮懷皺眉,今天在外麵受了半天的嘲弄和擠兌,此時哪兒還有心情顧及南宮姝的心情?一揮袖將南宮姝揮開冷笑道:“不想做庶妃?!你倒是有本事!陛下還專門替你想了一個庶妃的名頭,這下子我楚國公府也跟著名揚天下了。”

    “爹……”南宮姝驚慌失措。如果說做側妃她還隻是覺得有點委屈的話,做庶妃簡直就已經是將她踩入塵埃了。

    “老爺。”鄭氏也急得不行,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坐在旁邊的南宮墨放下茶杯,抿唇淡淡笑道:“婉夫人,這是陛下的旨意你們何必為難父親?說起來…若不是這次的事情鬧得整個金陵風風雨雨,陛下又怎麽會插手一個皇孫納妾的事情?真不知道那些想要鬧事的人是怎麽想的。”鄭氏聞言,險些當場吐出一口血來。難道…難道是她害了女兒?她放出南宮墨的消息隻是為了分散在姝兒身上的注意力啊,誰知道那些禦史會揪著不放,甚至連長平公主都牽扯進來了?不,不是這樣的,是她胡說八道!

    “你胡說!”

    南宮墨撇撇嘴不再開口,橫豎她也沒費著什麽勁兒就有這麽一出免費的好戲可看。稍微犧牲一點名譽也是值得的。何況,陛下剛剛下旨削了林家的官職,其中理由就是散播謠言敗壞別人的名聲,嗬嗬…現在京城裏的人應該都知道了她南宮墨是無辜的,真正品行敗壞的是跟她有過節就唆使娘家汙蔑小姑子名聲的林氏。

    林氏如今的日子也不好過,南宮緒依然不許她出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家從京城裏一個三流的人家變成如今不入流的落魄人家。此時也隻是臉色蒼白的坐在一邊不敢說話,她還沒有忘記南宮懷還沒有找她算賬呢。

    “夠了!”南宮懷怒道,掃了瘋狂的鄭氏一眼道:“蠢貨!”

    鄭氏的叫聲立刻被憋了回去,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撲過去摟著已經有些失神的南宮姝痛哭起來。一直沉默坐在一邊沒有說話的南宮緒這時方才抬起頭來,問道:“父親,這事該如何是好?”南宮懷沒好氣地道:“什麽如何是好?陛下已經開了金口了,難不成咱們還能抗旨?”

    鄭氏抹著眼淚,道:“老爺,你真的要將姝兒送去越郡王府做什麽庶妃?她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或者,你喜歡她現在就去死?”既然陛下開了口,哪怕南宮姝自己現在願意落發出家也不可能了。何況,南宮懷還是了解自己的女兒的,南宮姝根本就吃不了那個苦。

    鄭氏頓時啞口無言,南宮姝靠在鄭氏懷中嗚咽無語。

    南宮緒垂眸,平淡地問道:“越郡王府是怎麽安排的?”南宮姝是以庶妃的身份進入越郡王府的,楚國公府連越郡王府的親家都算不上,在這門親事上南宮姝處於絕對的劣勢。不,這根本就算不得是一門親事。南宮懷輕哼一聲道:“回頭去通知一聲越郡王府,選個日子將她送過去就是了。最好是在六月底。”南宮墨和衛君陌的婚事是在九月初,這樣一來中間還隔著兩個多月的時間,也能讓金陵城的人們將這件丟臉的事情忘掉一些。然後再風風光光的送南宮墨出閣,楚國公府的顏麵也能挽回來幾成。雖然原本南宮懷並不是十分滿意靖江郡王府這門婚事,但是現在跟南宮姝比起來簡直太讓人滿意了。

    鄭氏也明白事情已經無可轉圜,隻得有些忐忑地道:“可是,姝兒得嫁妝隻怕來不及準備。”

    南宮懷冷笑一聲道:“她需要準備什麽嫁妝?你隨便打點十六抬嫁妝到時候連人一起送過去就是了。”南宮懷這是連蕭千夜一起恨上了,自然也不會再拿著自己的財產給蕭千夜做麵子。蕭千夜是太子的兒子?太子也不是隻有蕭千夜一個兒子,隻要他南宮懷願意支持,無論是太子的哪個兒子都會高高興興的對他客客氣氣。

    “什麽?”鄭氏忍不住叫道。權貴人家的女兒家出嫁,六十四抬嫁妝為一副,一百三十二抬為兩副,三十二台為半副,南宮姝這樣的十六抬,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們這樣人家的女兒嫁妝中。哪怕隻是個不受寵的庶女也絕不會如此微薄。南宮懷不以為意,“你以為她進了門這些嫁妝還能留到她手裏麽?我就沒聽說過那個侍妾能自己有嫁妝的。既然如此,又何必便宜了外人?”

    “這…我苦命的女兒啊。”鄭氏摟著南宮姝嚎啕大哭起來。

    南宮懷掃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林氏,道:“姝兒的嫁妝交給你打理,不要出了什麽紕漏。”

    林氏正心虛著,哪裏還敢多說什麽隻得應道:“是,父親。兒媳領命。”

    看著鄭氏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南宮懷隻覺得心中煩躁,一拂袖道:“下去!”

    鄭氏扶著南宮姝,幽怨地忘了南宮懷一眼轉身下去了。

    回到凝霜閣裏,南宮姝當場就撲到在床上痛哭起來,“娘,女兒該怎麽辦?嗚嗚…女兒該怎麽辦啊。”鄭氏輕撫著女兒的發絲,柔聲道:“別怕,別怕…天無絕人之路,有娘再,誰也不敢欺負你。”

    南宮姝委屈地道:“可是,難道我真的要去越郡王府做侍妾?”侍妾不同於側妃,側妃雖然也是妾,但是比起王妃卻也隻是略差一些,側妃的娘家與王爺也算得上是姻親關係,側妃生的孩子也能自己養。但侍妾卻完全就是半個下人了,所以才有那個侍字。她是愛皇長孫沒錯,卻還沒有愛到能跑去做侍妾的地步。原本以為以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會有個側妃的位分,誰能想到……

    鄭氏歎息道:“事到如今,還能怎麽辦?”

    “讓南宮墨嫁過去!”南宮姝咬牙道。

    鄭氏心中一驚,連忙捂住南宮姝的嘴,看了看四周方才放下心來道:“你在說什麽胡話?你覺得你爹會答應這麽荒唐的事情麽?這可是欺君!”上一次,聖旨到底沒指名道姓隻是說南宮家嫡女,但是這一次卻是指明了南宮姝的,誰還敢再做什麽?更何況,若是南宮墨進了皇長孫府,靖江郡王府又要怎麽辦?以南宮姝現在這個名聲,敢頂替南宮墨嫁進郡王府,鄭氏可不敢保證長平公主不會當場打死她。

    南宮姝當然也知道自己說的是胡話,隻是委屈哭泣道:“那女兒要怎麽辦?”

    鄭氏歎了口氣,柔聲的道:“事到如今,也隻能暫時忍了。姝兒,你爹爹是楚國公,就算現在在氣頭上,將來皇長孫需要仰仗他的地方還多得是。隻要你握住了皇長孫的心,再生下個子嗣,將來未必不能再升到側妃的位置上去。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姝兒,以後去了越郡王府就不能再像家裏一樣任性了。到了別人家裏,又是那個身份就要服侍當家主母,娘…也護不住你了。”

    她雖然也是以妾的身份入門的,但是卻一天都沒有服侍過當家主母。她固然是不願意服侍孟氏,當時的情況卻是孟氏更加不待見她。仿佛喝一杯她送的水都覺得髒一般,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這樣算來,她的命算是不錯了,隻可惜,南宮姝隻怕卻遇不到那樣一個高高在上連跟做妾計較都不屑的當家主母。

    一聽說自己還要服侍元氏,南宮姝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拉著鄭氏道:“娘,你去跟爹說,我不要做侍妾!”

    “姝兒!”鄭氏突然高聲叫道。南宮姝被嚇了一跳,怔怔地望著鄭氏。鄭氏深吸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不要說那些傻話了。好好聽著娘說,你從小在家中嬌生慣養,如今該學的也要立刻學起來了,不然到了越郡王府你的日子更加過不下去。姝兒,你記得,無論如何一定要讓皇長孫的心在你身上。否則,無論如何你也是鬥不過元氏的。”

    南宮姝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腦海裏一片空白。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就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她就要去給人做妾了?

    不同於凝霜閣的愁雲慘淡,南宮墨這幾天的心情卻是一片陽光慘啦。鄭氏忙著教導南宮姝沒空讓她心煩,林氏也跟著安分下來了。外麵關於她的流言也漸漸平息了下來,更有不少人自發自動的為她洗清。什麽南宮大小姐自幼被繼母壓迫被遺棄鄉間,什麽南宮家少夫人和繼母勾結,敗壞南宮大小姐名聲等等,適時又傳出了南宮墨暗中無償捐贈銀兩給謝家書院的事情,一時間在金陵皇城的百姓眼中,南宮大小姐儼然就是那純白無瑕卻飽受欺淩的白蓮花。坐在茶樓的廂房裏,聽著外麵傳來的談論,南宮墨隻樂得打跌。

    “看你還能笑得這麽開心,就知道這些日子金陵城裏的流言半點也沒有影響到你?”謝佩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南宮墨悠然地趴在軟榻裏捂著肚子狂笑。南宮墨抬起頭來看向笑吟吟的謝佩環,還有跟在她身後的一個清秀少女,正是前些日子在寄暢園見過一麵的孫妍。

    連忙坐起身來,南宮墨笑道:“沒想到你還會跟人出門逛街?孫小姐,有禮了。”

    孫妍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淺笑道:“南宮小姐有禮。”

    謝佩環回首對孫妍笑道:“你別理她,別看她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骨子裏可真不是個好人。”

    南宮墨有些無奈,“咱們好歹也算是初結交的朋友,一下子把日子過到老夫老妻的境界真的好麽?”

    “不知羞!”謝佩環沒好氣地伸手捏她。南宮墨的身手哪兒能讓她捏到,往旁邊一靠,就轉身坐到了另一邊的椅子扶手上,“孫小姐,請坐。”能讓謝佩環如此相待,這位孫小姐想必也是個有趣的好姑娘,南宮墨對她的印象也不錯,便熱情的相邀道。

    “多謝。”

    三人坐下來,南宮墨親自為兩人倒了茶,方才道:“這些日子我府上事情多,都沒空跟你相見了,倒是沒想到你又結交了一個新朋友。果真是喜新厭舊。”

    謝佩環舉杯道:“南宮大小姐一回金陵就名動四方,謝三佩服得緊。如何?楚國公府裏現在沒被你鬧得雞飛狗跳吧?”南宮墨聳聳肩,無辜地道:“怎麽是我鬧得雞飛狗跳?誰不知道我寄暢園是最安靜的地兒。分明是鄭夫人和我那妹妹鬧得雞飛狗跳才是。”

    謝佩環揚眉,顯然是不相信這裏麵沒有南宮大小姐的手筆,“隻是可憐了…南宮姝心比天高,如今卻落得個做侍妾的下場。”堂堂楚國公千金,做什麽不好呢偏要上趕著做人家的侍妾,南宮姝這輩子也別想洗刷掉自甘墮落的罵名了。

    南宮墨悠悠道:“有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少飯,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不是還有那句話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謝佩環也隻得歎氣,南宮姝遇到蕭千夜,也不知是誰更不幸一點。

    南宮墨撐著下巴道:“說起來,咱們楚國公府這次也算是幫了你的忙吧?”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裏,蕭千夜是絕對不可能再去騷擾謝佩環了。謝佩環淡淡瞥了她一眼,“請你吃飯?”

    “哦?那就不客氣了,今天這些…就你付銀兩吧。”

    謝佩環氣悶,“你說你錢多得能砸死人,還算計我這點兒小錢。”

    南宮墨笑眯眯道:“這個麽你不懂…別人的吃著就是比自己的想。”

    孫妍坐在一邊含笑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一邊往場外的街道上張望。她生性文靜,朋友也不多,家裏管得嚴很少出來走動,更沒有見過南宮墨和謝佩環兩個這樣相處起來十分有趣的千金,不說話也聽得津津有味。

    “咦?”端起茶水來正要喝,孫妍不由得楞了一下,飛快的看向南宮墨。南宮墨挑眉,孫妍猶豫了一下道:“那…似乎是衛世子和朱家大小姐?”

    衛君陌在金陵城裏的名聲自然是極為響亮的,哪怕他身世有些不美,但是卻是名副其實的金陵第一美男子。孫妍曾經遠遠地見過他自然也不會忘記。至於朱初喻,雖然在如謝佩環,南宮墨這樣的名門千金麵前沒什麽底氣,但是再往下說名聲其實還是頗為響亮的。雖然朱家是商人,但是人家好歹還有個高義伯的爵位在。那些名門權貴可以不將朱家當回事兒,但是尋常人家和官員卻也不能不將她放在眼裏的。何況,朱初喻容貌美麗,舉止端凝,才情能力都屬上乘,往日裏孫妍看到這樣的女子也不免有幾分自卑。

    謝佩環和南宮墨也跟著起身往外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街角上衛君陌和朱初喻正站著說話。謝佩環笑眯眯地看著南宮墨笑道:“哎呀,墨兒。你的頭頂是不是要綠了?”

    南宮墨翻了個白眼道:“本姑娘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頭頂藍天白雲?想綠我…找死!”

    謝佩環聳聳肩,表示拭目以待。

    衛君陌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紫色的眼眸中隱含著一絲不耐煩。

    朱初喻落落大方的站在衛君陌麵前,含笑道:“初喻多謝衛世子的救命之恩。”衛君陌皺眉,良久才問道:“姑娘認錯人了。我沒救過你。”說完,便轉身想要離開。

    “衛世子!”朱初喻一愣,連忙叫道。

    衛君陌回頭,劍眉微鎖,淡漠地望著眼前的女子。朱初喻有些無奈,苦笑道:“從丹陽回來的路上,初喻不慎落水,多謝世子的援手之恩。”衛君陌這才點了點頭道:“不必。”

    “救命之恩怎能不報?朱家在前麵有一家茶樓,世子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過去坐坐如何?”

    衛君陌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實在是有些心煩,他從來不擅長跟女子相處,更沒有想過要去跟哪個女子相處,當然無瑕除外。

    “不必了,一點小事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男女有別,姑娘還是謹慎一些的好。”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麵走去。身後,朱初喻望著毫不留念地離去的人影,眼底閃過一絲決然。衛君陌果然如傳言一般的冷漠無情,麵對一個柔弱女子,竟然連眼波都沒有絲毫的起伏。這樣的人…她真的有能力去征服和掌控麽?

    “讓開讓開!馬驚了,快讓開!”一個驚慌地聲音傳來,然後是一陣狂亂的馬蹄聲。隻見一匹套著車的駿馬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姑娘,快讓開!”見朱初喻還站在街邊,馬夫驚呼道。

    衛君陌皺眉,剛要回頭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君陌。”

    “無瑕…讓開。”毫不猶豫地,衛君陌一躍而起落到南宮墨身邊,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到了街道邊上的屋簷下,同時,馬車從兩人身邊狂奔而過。再看身後,朱初喻臉色蒼白的站在街邊上,旁邊還站著一個侍衛模樣的中年男子,顯然方才就是此人救了她。隻是到底還是有些晚了,朱初喻手臂上一抹血紅染透了雪白的衣衫。

    看了一眼被衛君陌護在懷中的美麗少女,朱初喻神色有些複雜的咬了咬牙垂下了眼眸。

    “怎麽在這裏?”衛君陌低頭看向南宮墨,輕聲問道。

    南宮墨抬手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茶樓道:“我跟謝三在這裏喝茶,剛好看到你就下來打聲招呼。”衛君陌抬眼看了一眼已經開著的窗口露出謝三的一張似笑非笑的容顏,在回頭看了一眼朱初喻站立的地方,若有所思。南宮墨笑道:“那位朱小姐…好像受傷了。”

    衛君陌點點頭,“看起來傷得不重。”

    朱初喻捂著手臂上前來,勉力一笑道:“南宮小姐,又見麵了。別來無恙。”

    南宮墨微笑道:“我是無恙,不過…朱小姐看上去可不太好。”

    朱初喻淡笑道:“無妨,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沒想到南宮小姐會出現在這裏,幸好你沒事。”

    南宮墨怎會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南宮墨突然出現,衛君陌可能就會救了朱初喻,她也就不會受傷了。

    南宮墨笑容更加真誠,“哎呀,剛剛看到君陌一時高興沒注意到麽。真是不好意思啊,朱小姐還是快去看看傷勢吧,可別落下了什麽病根。”

    “多謝南宮小姐提醒。”朱初喻咬牙,忍著疼痛微笑道。南宮墨笑道:“應該的,我們也還有事情要走了。告辭。”

    “不送。”

    衛君陌前著南宮墨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無瑕找我有事?”

    南宮墨道:“哦,方才謝三說我頭上的簪子有點綠。我想起來我不喜歡綠色,正打算去換了。”

    衛君陌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

    走在衛君陌身邊,南宮墨回頭便看到朱初喻還站在路邊望著他們,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南宮墨挑了挑眉,朝她展顏一笑。這個女人…果然想要跟她搶人啊。隻可惜,她來晚了,她南宮墨手裏的無論是人還是物,可不是誰想要搶就能夠搶得到的。

    “小姐,你受傷了,還是趕快去醫館看看吧。”身後,侍衛有些擔憂地道。

    “南、宮、墨!”朱初喻低聲叫道。好一會兒,方才抬起頭來道:“這條路走不通,還要另想辦法,回去吧。”

    南宮墨遠比她以為的狡猾敏銳,而衛君陌也遠比她以為的要冷漠無情。

    ------題外話------

    洗bai為什麽是個禁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