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夜探馥雲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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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城郡主!”幾年沒見,陳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的藍衣女子,也不由得鬆了口氣,“衛公子呢?”

    南宮墨道:“我們在前麵遇到了刺客埋伏,有勞將軍派人去看看。”南宮墨倒並不怎麽擔心衛君陌的安危,不過善後的事情總是要有人處置的不是麽?陳昱臉色也是一變,連忙命身邊的將領帶領一隊人馬前去馳援。

    將南宮墨請入營中,南宮墨看著營中軍心安定有條不紊的模樣對你陳昱也不由得多了幾分讚許。笑道:“除了這樣的事情,多虧有陳將軍在了。”陳昱苦笑,“郡主過獎了,若是王爺出了什麽事,咱們這裏...隻怕也維持不了幾天。”

    南宮墨眼神微沉,歎了口氣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昱朝著南宮墨點點頭道:“郡主,我們帳中談。”

    進了大帳裏坐下,陳昱才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彭城久攻不下,幽州軍上下都難免有些著急。一時間也是議論紛紛,而且在彭城停留久了很難說朝廷會不會再派人來堵截他們,畢竟,這裏距離金陵真的不是很遠了。往往,距離的越近也就表示後麵的仗越難打。

    燕王采取了念遠的建議,兵分兩路先繞過彭城進攻泗陽。這一路兵馬是王爺親自帶兵的,誰也不知道...敵方竟然會在泗陽設下重病埋伏。不僅石敬襄沒有調出來,泗陽沒有攻下來,燕王和整支兵馬反倒是陷入了伏擊。這可以算得上是幽州軍出征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失利了。

    南宮墨垂眸思索著,片刻方才問道:“念遠呢?也跟著舅舅一起出征了?”

    陳昱搖頭道:“王爺臨走時讓念遠大師留下來輔助我攻城,不過王爺出事之後我便讓人將念遠看押起來了。郡主要見念遠?”

    南宮墨想了想,擺擺手道:“暫時不必了,先來說說泗陽的情況吧。”

    “是,郡主。”

    泗陽是個小城,距離彭城並不遠。背靠涪陵湖,境內卻有四條水係交錯仿佛一張密布的水網一般。最後雖有的河流全部匯入涪陵湖,涪陵湖水麵遼闊橫跨數縣,也是江北第一大湖。這樣的地方,對於北方來的幽州軍將士來說實在是不占什麽優勢。不過對於想要打過黎江入住金陵的幽州軍來說,應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以後越往南就越是這樣的地形環境了。

    燕王被困的馥雲穀就在涪陵湖遍山不遠的一個山穀裏。山穀縱深足足有七八裏,裏麵麵積也不小。確實可以讓幽州軍的殘兵退入其中。但是穀中有水無糧,時間長了就是鄂也能餓死裏麵的人。馥雲穀外麵,如今早就被布下了重兵,想要救人談何容易。

    說完,陳昱苦笑道:“現在唯一要慶幸打的大概就是馥雲穀在上風處了吧?否則,對方隻要堆了柴火在穀口熏,裏麵的人就受不了了。”

    南宮墨淡然一笑道:“有該慶幸的事情總比沒有好。這說明,上天還是站在咱們這邊的吧?”

    聽了她的話,陳昱也不由得莞爾一笑,“聽郡主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輕鬆了許多。”

    南宮墨道:“彭城還需陳將軍主持大局,陳將軍不要想太多了。君陌會直接前往泗陽,休整一下,我也立刻過去。這裏還要勞煩將軍費心。”陳昱神色肅然,他是什麽時候傳的信他自己知道,南宮墨和衛君陌能夠現在就感到,明顯是一整夜都沒有休息一直在趕路。即便是南宮墨一直神色從容淡定的跟自己說話,陳昱也感覺得到她的疲憊。連忙點點頭吩咐人準備帳子給南宮墨休息。

    第二天一早,南宮墨跟陳昱告辭之後,便帶著人快馬加鞭的往泗陽的方向趕去了。被她帶著一起走的還有衛鴻飛和唐增兩個俘虜,以及...念遠。

    念遠依然是一身清淨,顯然雖然被限製了自由但是陳昱也沒有虧待他。念遠本人也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看到南宮墨還很是溫和的打了個招呼,“星城郡主。”

    “念遠大師。”南宮墨挑眉,兩年不見,念遠大師如今是......”

    念遠有些無奈,“小僧也是俗人,總是會犯錯的。”

    南宮墨搖搖頭,翻身上馬回身道:“這次若是燕王殿下出了事,大師隻怕不是一句犯錯就能夠了解得了。”念遠歎息,“若是燕王殿下出了什麽事,小僧自然也活不了了。但是...小僧實在是不明白......”沉默了片刻,念遠方才道:“郡主,此去泗陽千萬要小心。小僧覺得...泗陽城裏隻怕還有一個你我都想不到的高人坐鎮。否則...王爺偷襲泗陽就算贏不了,也不該如此.....”

    南宮墨點頭道:“多謝大師告誡。出發!”

    想不到的高人?宮馭宸還是...元春?或者真是什麽他們都想不到的人?

    衛君陌以及從戰場上撤出來的殘兵暫住駐紮在距離泗陽城二十來裏出一個山腰的營地裏。燕王帶著十五萬人偷襲泗陽,原本以為應該是十拿九穩,誰能想到竟然會陰溝裏帆船。撤出來的兵馬不足兩萬,而據說跟著燕王推進馥雲穀的兵馬也不過一兩萬人。也就是說,這一次就損失了近十萬兵馬。這對於幽州軍來說確實是個極其慘痛的損失。

    “君陌。”南宮墨帶人趕到營地的時候,衛君陌正坐在營地外麵的山坡邊上望著遠處沉思。南宮墨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裏的青衣男子,揮揮手示意身後的讓人先進去,自己轉身往那邊去了。

    衛君陌轉過身來,雖然眼睛依舊平靜明亮,但是隻看了一眼南宮墨就知道他剛才是睡著了。

    “無瑕。”衛君陌伸出手來,南宮墨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手心,靠著他身邊坐了下來。兩人麵向的方向,正是泗陽城的方向。南宮墨輕聲道:“擔心舅舅?去看過了麽?”

    衛君陌點點頭,道:“馥雲穀外麵重兵圍困,我沒進去。”

    倒不是衛公子的武功進不去,而是對手布置的防禦非常高明,如果發現衛君陌強行闖入了,說不定真的會直接下狠手要了燕王的命。

    南宮墨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看看衛公子眼下的青影,“昨晚又沒有休息?”衛君陌一到泗陽就跑去馥雲穀,現在還在這裏坐著,很明天是一整晚都沒有1休息,隻怕也是剛剛從外麵回來。如此已開,衛公子就等於已經有整整兩個晚上沒有合眼了。

    “先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回頭再說。”南宮墨輕聲道,拉著衛君陌靠在自己腿上休息。衛君陌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確實是需要休息一下,才能讓腦子變得更加清明,讓身體恢複到最佳狀態。

    身後的營地裏,暫時負責的副將出來找兩人議事。一出了營地就看到山坡邊上坐著的兩個人,就想要快步走過去卻被身後跟來的藺長風攔住了。副將微微皺眉,正要說話,藺長風低聲道:“君陌已經兩個晚上沒有合眼了,讓他休息一會兒再說。”

    副將一愣,這才點了點頭跟著藺長風轉身回營去了。

    大帳裏,衛君陌神色冷漠的坐在主位上,身邊坐著的神態溫婉的南宮墨。底下,一幹將領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將王爺丟在了敵人的包圍圈裏,若是王爺救不回來,就算殺了他們也難贖其罪。

    衛君陌沉聲道:“現在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道泗陽就跑去馥雲穀探查情況,衛君陌確實還沒來得及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惜,在場的將領也確實是無法給他更多的情報。副將有些為難的道:“回公子,末將無能,實在是...事先誰也不知道泗陽城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兵馬。而且...領兵的人似乎非常厲害。”

    “領兵的是誰?”

    眾人茫然地搖頭,從頭到尾,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出現在人前。他們一到泗陽就被伏擊了,兵馬被打散成了兩邊。副將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救燕王,但是對方似乎預料到了他的所思所想,一邊將燕王一部一直往南逼,另一方麵卻又派出重病圍剿他們。試了三次都沒能衝過去與燕王回合,反倒是損兵折將。副將隻能收齊了剩下的兵馬退後二十裏,一邊發信給陳昱求援。

    衛君陌和南宮墨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帶著淡淡的困惑。蕭千夜手下有多少將領能用,他們就算不是完全了解也至少清楚個八九成。其中最厲害的鄂國公元春年事已高,如果不是十萬火急蕭千夜不可能會派他上戰場。而且,這種作風也不像是元春的手段。難不成,蕭千夜手下真的有了一個突然橫空出世的天才?

    藺長風聳聳肩道:“君陌,咱們現在兵馬不足,而且想要強闖救出燕王也不太可能。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咱們...能不能悄悄潛進去將燕王偷出來?”

    衛君陌凝眉道:“馥雲穀三麵環山,都是懸崖絕壁不說,且在群山之中。想要繞到山裏進去不僅路途遙遠而且極有可能會迷失方向。另外,根據當地百姓所言,穀中的懸崖高達百丈,崖壁光滑的連跟草都不生。就算我能進去...怎麽將舅舅帶出來?地方在馥雲穀入口處遍布陷阱機關,還駐紮了整整十萬兵馬,可說是將整個馥雲穀圍得水泄不通。”

    藺長風皺眉,“沒這麽懸吧?我記得彭城附近的並沒有什麽雄偉的大山。迷路?”他們可是做殺手生意的,衛君陌是在開玩笑麽?

    南宮墨搖搖頭,道:“君陌說得沒錯,我曾經聽師叔提起過這個地方。涪陵湖附近水汽極重,有的山中常年雲霧繚繞。而且涪陵湖便各地非常適合植物生長,山峰雖然並不險峻挺拔,但是山中各種樹木植物,飛蟲走獸數不勝數。未必就遜色於南疆十萬大山。另外...這山中可能還有沼澤。

    聞言,藺長風也隻能無奈的翻白眼了。這樣的情況,他們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去沒問題,但是想要大規模從裏麵進去救人還不驚動敵人,顯然是異想天開。

    “那怎麽辦?”藺長風問道。

    衛君陌思索了片刻,沉聲道:“我今晚再去一次馥雲穀,無論如何,要先見到舅舅才行。藺長風,務必探明,現在守泗陽的到底是誰!”

    藺長風點點頭,“也隻好如此了。”

    “我跟你一起去。”南宮墨看著衛君陌,輕聲道。

    衛君陌握著她的手,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遣退了眾人,大帳裏剩下的三人一時間卻都是沉默無言了。好一會兒,藺長風才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這兩年幽州軍打的順風順水,誰知道居然會在這種小小的縣城裏栽了跟頭。”

    南宮墨輕聲道:“你千萬小心一些。我總覺得,泗陽城裏的人不簡單。”

    長風公子笑道:“墨姑娘放心吧,不管怎麽樣我自己全身而退總是不成問題的。或者...墨姑娘幹脆別怪衛君陌了,他又死不了,墨姑娘跟我一起去探泗陽城吧?”

    衛公子淡淡地甩了他一個眼刀,道:“念遠說什麽了?”南宮墨凝眉道:“念遠說,泗陽城裏肯定有一個我們都不成預料到的厲害人物。否則,燕王不可能這麽容易栽在這裏。”

    衛君陌冷笑一聲,對藺長風道:“如果我們一直沒回來,就把念遠殺了。”

    “咦?”藺長風有些驚訝,“你懷疑念遠?”雖然他也不怎麽喜歡那和尚,不過...他們也沒有什麽證據證明念遠是內奸吧?

    衛君陌淡然道:“對方怎麽會那麽巧知道舅舅會偷襲泗陽,還在泗陽布下重兵?”

    “那也不能證明就是念遠泄露的吧?”

    衛君陌點點頭道:“嗯,如果他是冤枉的,那就算他倒黴吧。”

    “......”

    深夜,幾個人影從山林中閃過,很快便與茫茫的夜色融為一體了。黯淡的月光照在山崖上,從上麵望下去隻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雲霧,深不見底。衛君陌和南宮墨站在懸崖邊上,看了看四周除了遠遠的傳來鳥獸的聲音,周圍一片空寂。衛君陌輕聲道:“我先下去。”

    南宮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其實這種情況下誰先下去差別真的不大。這山崖絕壁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高,尋常人摔下去除了粉身碎骨大概也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了。

    衛君陌也不耽誤,一縱身直接躍下了懸崖。

    南宮墨歎了口氣,她雖然輕功不錯,奈何這懸崖實在是太高太陡,還沒本事像衛君陌這般一躍而下。想好,她還有別的本事。

    抬手取出隨身帶來的包裹,抽出裏麵的一條繩索綁在身上。再將繩索另一頭的鉤子在一顆大樹上係好,南宮墨這才縱身躍下了懸崖。借著繩索的力道在半空中崖壁上幾番接力,南宮墨方才順利的落到了地上。剛一落地,就被人一把抱緊了懷裏。

    “我沒事。”南宮墨頭也不抬,輕聲笑道。

    “嗯。”衛君陌點點頭,道:“他們應該不會駐紮的太靠近四周,我們還要往前走。”

    南宮墨手一抖,手中的繩索從上方綴下落到了她身邊的地上。收起了東西,兩人才攜手往穀中的方向走去。

    這馥雲穀麵積並不小,縱深就有八九裏,寬度也相當可觀。否則,燕王隻怕也不會退入這穀中。入口狹窄四周險峻,雖然自己出不去,但是對手也進不來。確實是個好地方。

    兩人往前走了兩三裏地果然看到了人影。

    “什麽人?!”幾個黑影飛快地朝著兩人的方向圍了過來。

    “是我。”衛君陌沉聲道。

    “公子?!”黑影忍不住驚呼道,這幾個人正是衛君陌放在燕王身邊的紫霄殿侍衛。此時此處見到衛君陌,自然是喜不自禁。衛君陌掃了幾個侍衛一眼,沉聲問道:“舅舅在哪裏?”

    領頭的侍衛咬牙道:“公子恕罪,王爺...王爺如今,不太好。”

    “帶路!”

    “是!”

    雖然士兵們都住在露天下的,不過卻還是找了一處地方給燕王棲身。穀中有幾處不止是天然的還是後天有人挖掘的山洞,雖然不大,但是總算能夠遮風避雨。南宮墨二人跟著侍衛走進一處山洞時,就看到燕王躺在簡易搭建的一個矮榻上。麵色蒼白憔悴,唇邊還有一絲沒擦幹淨的血跡。整個人顯然是處在昏迷之中。

    不等誰開口說話,南宮墨直接上前替燕王把脈。心中卻是微微一沉,“王爺受過傷?”

    侍衛點了點頭,“幾天前突圍的時候,王爺不慎從馬背上摔下來了。當時並沒有什麽,但是...第二天一早王爺便昏迷不醒。已經...兩天了。”軍醫早在亂軍之中失蹤了,他們從前做殺手的雖然多少懂點皮毛但是都是對外傷的。燕王看上去並沒有受外傷,隻得給他服用了一些治內傷的要,別的確實束手無策。

    南宮墨微微歎了口氣,取出一粒藥丸塞進了燕王口中。旁邊的侍衛連忙送上水好讓燕王吞服。幸好,雖然昏迷不醒卻還知道吞藥吞水,南宮墨也微微鬆了口氣。

    “無瑕,舅舅怎麽樣?”衛君陌輕聲問道。

    南宮墨凝眉道:“暫時沒事,讓我紮兩針應該就能醒過來。但是...”想起來衛君陌還不知道燕王中毒的事情,南宮墨秀眉不由得又皺起了來。

    抽出銀針在燕王的穴道上刺了兩針,果然不一會兒燕王的眼皮便動了動很快就睜開了眼睛。看到南宮墨和衛君陌,燕王卻是一愣,“你們怎麽來了?”

    衛公子淡淡的望著燕王,“我們不來,舅舅打算如何脫險?”

    燕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混賬小子,你就不會好好說話?”話音剛落,不由得又悶咳了幾聲。看的衛君陌皺眉道:“舅舅什麽時候身體這麽差了,我早說了女色......”

    “滾!”燕王忍不住咬牙切齒。

    南宮墨無奈的岔開話題,“舅舅,師兄臨走的時候沒有留下藥給你麽?”

    燕王歎氣道:“留了,不過...在亂軍中弄丟了。”

    見南宮墨秀眉緊鎖,燕王倒是很看得開,“若真是天要亡我,也是命該如此。不必想太多。”

    衛君陌看著兩人,沉聲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了告訴我?”

    燕王無語,看向南宮墨。南宮墨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她原本就不願意瞞著衛君陌,隻是既然答應了燕王就得遵守承諾,現在是衛君陌自己察覺的,可不關他的事。

    燕王輕哼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道:“沒什麽,你舅舅我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兒。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死了。”

    “那你怎麽不現在就去死。”衛君陌冷冷的注視了燕王許久,才吐出這一句話。然後也不管他是什麽表情,直接轉身出去了。

    “這小子!”燕王咬牙。南宮墨歎氣,雖然衛君陌性格淡漠,偶爾還毒蛇。即便會麵對燕王也沒見多少恭敬,但是卻也從來沒有對燕王如此失禮過。對於曾經年少的衛君陌來說,燕王這個舅舅隻怕也是類似於父親的存在。在衛鴻飛漠視甚至是仇視他的情況下,也隻有燕王這樣的男人才能給年幼的衛君陌屬於父親的指點和教誨。雖然漸漸年長之後衛君陌早已經不再需要父愛,但是他對於燕王的敬重卻也沒有絲毫的虛假的。否則,以衛君陌的性格又怎麽會理會蕭家三兄弟怎麽樣?又怎麽會千裏迢迢的跑去救援潁川城。以他手中掌握的財富和勢力,無論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想要自己割據一方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輕歎了口氣,南宮墨道:“舅舅見諒,君陌他......”

    燕王擺擺手道:“行了,本王知道。這小子打小兒就沒說過幾句中聽的話。你們回到這裏來,潁川那邊沒問題吧?”

    南宮墨笑道:“潁川那邊有薛將軍在,豈會有什麽問題?”

    燕王挑眉道:“潁川的戰報本王都看過,原本還不信你們在辰州能弄出什麽精兵來。現在看來,還是本王小瞧了你們。”

    南宮墨道:“都是寧王舅舅的功勞。”

    燕王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道:“是啊,上次見到十七弟的時候,他還氣得跳腳將你們倆狠狠地罵了一頓了。”坑寧王手下的將領,也隻有這兩個能走得出來了。南宮墨聳聳肩,“交易而已,銀貨兩訖。”

    燕王點點頭道:“行了,有你們倆本王也可以放心了。你們先回去吧,彭城就先交給你們倆了。趕緊給我打下來,老子看到邵忠和石敬襄那兩個就煩!”

    南宮墨皺眉,看著燕王道:“舅舅,你這裏......”

    燕王擺擺手道:“這馥雲穀什麽情況,本王退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想要從這裏出去不容易,但是外麵的人想要進來也不容易。你放心,他們想要活捉本王,絕對不會下死守的。”

    南宮墨哭笑不得,“舅舅,時間長了,你這穀中的糧草也撐不住啊。”

    燕王淡然道:“跟我突進來的都是騎兵,糧草還能撐個今天。再不行,就隻能先將戰馬殺了。總是能撐一些時候的。”

    南宮墨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道:“舅舅,我說實話吧。外麵的士兵撐得住,但是...您隻怕撐不住了。我剛替你把過脈,你不僅受了內傷,這些日子沒休息好,早年的一處舊傷也重新發作了。還有你的毒......”

    燕王默然,山洞裏一時間寂然無聲。

    好一會兒,燕王方才歎了口氣,道:“現如今這情況,撐得住要撐,撐不住也要撐。不然還能怎麽辦?

    南宮墨心中暗歎,燕王殿下你可不能這麽想,您要是撐不住,幽州軍幾十萬兵馬隻怕都要完了。

    燕王道:“行了,我再想想,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

    南宮墨無語,敢情你老也為這馥雲穀想了就來想走就走那麽容易啊?

    “出去看看君兒,讓他別擔心。本王一時半刻還死不了。”燕王重新躺會床上,淡淡道。南宮墨倒是有些佩服起燕王來了,這世上看淡生死的人不是沒有,但是一個身居高位而且還有誌入主皇城問鼎寶座的人竟然會麵對生死如此從容,就不容易了。不是說,身份越高,權力越大的人越是怕死麽?

    燕王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麽,輕哼一聲道:“本王這輩子什麽沒見過,若是怕死十幾歲的時候就死了。去吧,別煩本王了。”

    南宮墨無奈,隻得點了點頭,“無瑕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