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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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見到程玉酌在大明湖行宮的六角亭裏,聯袂而來的韓平宇和袁白彥都很驚訝。
今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韓平宇就去尋了袁白彥,把袁白彥從王姨娘房裏揪了出來。
袁白彥衣帶還沒係好,“侯爺這麽早過來是什麽事?如今這個時辰,不是離著太子南巡大駕進城還有些時候嗎?”
韓平宇說不是南巡的事,是二人嶽父大人鎮國公的飛鴿急訊。
“你把衣裳穿好,外院書房說話。”
袁白彥對他的嶽父鎮國公不感冒,主要還是人家女兒還被自己關在庵堂裏。
不過兩家姻親關係還存在著,他也不能怎樣。
“國公爺有何急事?”
韓平宇開了窗,又讓他清了人,才同他說道,“國公爺飛鴿傳信,問及太子爺南巡歸程是何。特特問了太子爺可要向西從襄陽回折返再回京。”
袁白彥皺眉,“這不是先太子的路線嗎?”
如今的太子爺同先太子可不一樣,先太子仁善多體恤,早早定下了歸程。
今太子則要不可測的多,他們距離京城尚有距離,三年來甚至沒如何摸清今太子的脾性,至於南巡歸程,更是至今都未定下。
“國公爺問這個做什麽?是想打聽一下太子爺可否經過信陽?”
袁白彥邊猜著邊是搖頭,“先太子便是在信陽救治鼠疫壞了事的,咱們這位太子會去嗎?我看國公爺真是想多了。”
韓平宇朝他搖頭,“國公爺問的不是信陽,是襄陽。”
“嗯?”袁白彥疑惑,急著神思一凜,“什麽意思?國公爺這是替誰在打聽?”
韓平宇爺覺察出了不對,這才來找了袁白彥,當下並未回答袁白彥,隻是撐著額頭思索。
袁白彥卻比他反應快多了,看了一眼外麵沒人,立刻低聲道。
“國公爺似乎同襄王接觸不少,會不會是替那位?未免走得太近了吧?而襄王又打探這個做什麽?就算想接駕,也正兒八經向東宮遞表詢問才是。嘖嘖……先太子去在了南巡路上,難不成,如今輪到了咱們這位太子……”
兩人目光對了個訝然。
韓平宇知道他向來腦子靈活,聽他這麽說,更覺得有些不安。
“國公爺已經兩次提起,讓你我留意太子的事,難不成都是襄陽那邊的意思?襄陽那邊……”韓平宇額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不會真能做出那樣的事吧?”
袁白彥說說不好,“到底都是龍子鳳孫,怎麽能同咱們一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著,鎮國公來信的意思,難道是想拉他們兩家也入夥?
鎮國公府自不必說,早已被冷落良久,歸寧侯韓家更是青黃不接許多年,眼看著也起不來了,便是他們永興伯府,不溫不火許多年,同京中貴勳全不能比,在這麽下去,隻怕同那兩家也沒有什麽區別。
袁白彥略一思量,問起了韓平宇,“若是,國公爺也有這個意思,侯爺怎麽辦?”
韓平宇訝然,立刻皺了眉頭,“那可是造反,是要抄家滅族的!你敢?”
袁白彥見他這般態度,暗暗失望。
他隻好說不敢,“你我連襟不是隨口猜一猜嗎?萬一國公爺真有這般想法,你我兩家也好應對不是?”
韓平宇不說話了,袁白彥又問他,“國公爺所托之事,總得去太子麵前探一探吧?”
韓平宇想了想,“見機行事吧,但願他們不是你我想的那般。”
原本接駕之事已經讓人緊張,如今懷中揣了這麽一個猜想,更讓人定不下心來了。
韓平宇心事重重,袁白彥倒是從外麵瞧不出什麽。
兩人先隨著一眾文武官員接了太子大駕,而後太子陸續見了濟南府的百官,韓平宇雖然貴為侯爺,可手中沒有實權,也隻能向後等了等,等到同袁白彥一起前去拜見。
兩人已經在大明湖行宮等了三個時辰,終於快要輪到他們,卻在六角亭見到了程玉酌。
“程司珍為何在此?”袁白彥發出了疑問,後又想到這大明湖行宮接待太子,必然要有人伺候,又明白過來,“也是,到底是做宮人的,主子來了,怎麽能不來伺候?”
袁白彥這話還沒說完,韓平宇已經抬走向程玉酌走了過去。
他看見她雙手緊握,臉色有些發白,腳步快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她麵前。
“你怎麽在這?出了什麽事嗎?”
程玉酌還在出神,被他這一問,才剛看見了他,她連忙行了禮。
“侯爺是來見駕的嗎?我無事。”
她不肯多說,韓平宇暗歎了口氣。
這是大明湖行宮,他也不能多做什麽,隻好告訴她,“你要是有什麽事,便差人去找我,不要有什麽顧忌。”
程玉酌一件事情還沒想清楚,有一個人也還沒弄明白,不想再牽扯更多的事,更多的人了,當下含混應了,同韓平宇道,“侯爺還是快去見駕吧。”
韓平宇倒是不著急,“太子爺還沒有宣,約莫還要兩刻鍾。”
倒是袁白彥不想在此地久留,他同程玉酌之間實在是尷尬,尤其在他讓程姝謹守本分之後,連程姝的房都再也沒有去過。
他跟程玉酌勉強點了個頭,算是見禮了,便叫了韓平宇。
“侯爺同我還是去太子爺院前等著吧。程司珍既然有差事在身,耽誤了司珍差事,惹得司珍被訓,便不好了。”
他這話口氣客氣,意思全不客氣,他在提醒韓平宇同程玉酌根本不在一個身份之上。
韓平宇是侯爺,而程玉酌隻是宮中伺候的宮人。
程玉酌怎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她越發的覺得妹妹嫁給這樣的男人,著實是錯負了年華。
越是這樣,她越要替妹妹程姝挺直腰板。
“多謝世子爺體諒,我此次前來並非做事,而是被宣見駕,如今正要回家,世子爺不必替我擔憂。”
她態度不卑不亢的說了這話,袁白彥愣了一下。
他和韓平宇一個世子一個侯爺,都還沒輪上見太子,程玉酌小小的宮女,竟然見過太子大駕了?
韓平宇爺吃驚,再看程玉酌麵色殘留緊張,明白過來。
“可是太子爺有什麽事?”
程玉酌說沒什麽要事,“不過是太子爺所用配飾下麵的人鬧不清了,讓我過來分辨。”
韓平宇聞言眸色一亮,“司珍見多識廣,是一般人不能及。”
程玉酌客氣了一下,見到袁白彥臉色有些僵硬,還跟他笑了笑。
可袁白彥卻把這笑當成了挑釁,越發覺得程玉酌是故意為之,要為程姝撐腰。
但程姝就算有宮裏娘娘撐腰,她也是個賣了身的姨娘,更何況程玉酌說來說去,還不是為宮裏的主子辦差嗎?
他不由道,“那程司珍可真是辛苦了,好不容易從京裏出來,也不得閑,宮裏的事隻要有所牽扯,還要前去忙碌,實在是不容易。”
言下之意,程玉酌隻是過來做事,在宮中貴人眼裏還是揮之即來的奴才!
袁白彥見程玉酌不說話了,暗覺自己扳回了一局,便是韓平宇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在意,樂嗬的緊。
正這時,後麵傳來了腳步聲,他轉頭看去,看見一個小太監抱著四隻大匣子過來了。
小棉子徑直朝著袁白彥走過來。
袁白彥還以為是奔著他來的,又看這四隻大匣子,眼睛一亮,剛要開口詢問,就聽見小棉子開了口。
“麻煩這位爺讓讓。”
袁白彥一愣。
小棉子已經看向了程玉酌,“姑姑,這是太子爺的賞賜,四匣子古玩玉器,奴才給姑姑親自送回去!”
袁白彥已經傻眼了。
太子竟然賞了程玉酌四匣子古玩玉器。
程玉酌在太子麵前這麽得臉嗎?
程玉酌可沒謙虛,特特朝著他笑了笑,笑得袁白彥一陣僵硬。
倒是韓平宇仿佛看到了意外之喜,看程玉酌的眼神越發有光亮了。
小棉子大搖大擺地捧著匣子,恭恭敬敬地送程玉酌離開,簡直給程玉酌做足了麵子。
韓平宇一直看著程玉酌離去,嘴角掛了笑,可袁白彥卻氣到了。
他不由暗想,不過就是得了賞賜,就這般趾高氣昂。可這也不能改變程姝是袁家小妾的實事!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渾說的,如果程玉酌成了太子妃怎樣的話。
他想到剛才那四大匣子賞賜,腦中突然出現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搖搖頭。
不可能,程玉酌不過是宮人,怎麽可能當上太子妃?
就算她是太子妃又如何,程姝是賣身的奴婢,他絕不會扶正這樣的人做世子夫人!
袁白彥立刻叫了韓平宇,“侯爺莫要再耽擱了!”
說完轉頭離開了。
韓平宇也走了,隻是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牆角。
牆角有碧桃盛開,一朵朵甚是鮮豔,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旁的。
韓平宇轉頭離去,待他走遠了,牆角的碧桃後麵,出現了一個人影。
秦玉紫看著方才熱鬧的六角亭,人已經全部散去,抿著嘴臉色發青。
她是被指揮使夫人請來為迎接太子大駕做事的,本是受人敬重的事,怎麽到了這個袁世子嘴裏,這麽不好聽?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程玉酌為何做了些事就得了太子的賞賜?
而韓平宇看她的眼神,就差眼中沒燃燒著蠟燭了!
秦玉紫一陣頭暈。
她本想借這次機會,讓濟南府的夫人太太們,瞧瞧她宮中女官在貴人們臉前是說得上話的,這是提高身份的機會,也能盡快促成她同韓平宇的親事。
如今已經三月中,要是上半年不能定下親事,就不要說秋日定親,冬日成親了!
那她豈不是要被生生拖到下一年去?
這怎麽行?同門的師姐出宮都在當年就嫁了人!
她要比她們嫁得好,嫁的快才對!
而且,她昨日已經在眼角發現了一絲細紋!
時光不等人,她不能再拖了!
韓平宇和袁白彥又等了近半個時辰,才被太子宣了進去。
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太子,比起三年前見先太子的時候,情形已經完全不一樣。
先太子當年笑著上前扶起兩人,而今太子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半晌,太子才開了口,“請起。”
韓平宇和袁白彥得了這樣的開場,都有些緊張,早間商議之事,相互都有些拿不住了,隻敢同眼前這位太子殿下一問一答的說話,而太子明顯也對他二人沒什麽興趣,態度和口氣免不了有些冷淡。
韓平宇卻覺得這冷淡的口氣和語調似乎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是從哪裏聽到過。
但袁白彥心裏不停地記著鎮國公的事情。
見韓平宇這般,看來是不敢亂問了,但他覺得這個機會不可多得。
要知道先太子可是死在南巡路上的。
而且是從襄陽轉道信陽之後,染了疫病而死。
襄陽是襄王的地盤,而信陽是鎮國公的地盤。
難道那兩人在三年前就聯手幹掉了先太子,而且沒有被朝中的人發覺嗎?
袁白彥今日趁著一點空隙,同他爹提了此事。
他爹也有些驚訝,卻琢磨著道:“襄王若有此意,一旦他成了事,今日袁家沒有相幫,免不了日後清算,若是幫了,他成了事自然有好處,不成的話,也有夏家韓家在前,袁家若是及時抽身,也不會怎樣。”
袁白彥以為他爹說的不錯,尤其袁家到了這樣的局麵,必得抓住機會,不然隻能走向落沒。
可抓住襄王賭一把風險又太大,倒不如略施恩惠,聞風而動。
袁白彥見韓平宇遲遲不開口,心下一思量,忍不住出聲問了。
“殿下有所不知,濟南城全城已盼了殿下多時,殿下今日自濟南而過,是濟南百姓莫大的榮幸,不知殿下回程之時,可還經過濟南?濟南百姓隻盼再見殿下尊顏。”
他說的委婉,不著痕跡,但韓平宇作為曉事之人,還是聽出來了。
韓平宇緊張了一時,等著座上太子的說法。
而趙凜,這才終於感興趣地看了兩人一眼。
方才,韓平宇同袁白彥在六角亭偶遇程玉酌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
韓平宇那般作態自然讓他不爽,但是這袁白彥竟敢故意踩她!
若不是念及程玉酌妹妹尚在永興伯府為妾,豈能留此人蹦躂?
他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卻沒想到,袁白彥還自以為隱秘地來試探他的口風。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