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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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你告訴我,你侍奉的是哪位主子?”

    男人自陰影處走來,周身如同裹挾火神廟外風雨。

    程玉酌看去,驚詫站了起來,又在他盯著她向前走來的腳步中,連番向後退去。

    她驚詫看著他,他壓抑著噴湧而出的情緒,再一次問她。

    “程嫻,你說,你到底侍奉了誰?”

    程玉酌心下猛然垮了一半,如狂風暴雨裏的小舟,在狂風驟雨、大浪滔天中無法安歇。

    可她還是做著最後的抵抗。

    “太子爺怎麽來……”

    “回答我!”

    趙凜根本容不得她顧左右而言他。

    程玉酌連連後退,韓平宇已經看不下去,兩步站到了程玉酌身前。

    “太子殿下,程司珍她……”

    “滾開!”

    韓平宇在他的威勢下頓了一頓。

    程玉酌在後輕聲叫了他一聲,“侯爺不必……”

    韓平宇暗歎,他曉得自己護不住了,也沒法護了,也護不得了。

    他憐惜地看了程玉酌一眼,退開了。

    韓平宇一走,趙凜淩厲吃人的目光便一錯不錯地落到了程玉酌臉上。

    程玉酌不去看他的目光,隻看著那躥上一截的火苗。

    火光在黑夜中舞動著。

    “太子爺為何這樣問?奴婢是皇後娘娘的人,侍奉的自然是皇後娘娘。”

    趙凜冷笑起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與你嫁人何幹?程嫻,你到現在還在騙我!你還要騙我到何時?”

    他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了,握住程玉酌的肩膀,將她大力抵在了火神廟大殿的立柱之上。

    後背撞在立柱上,發出一聲悶響。

    程玉酌倒吸一氣。

    韓平宇更是驚嚇了一時,要上前去攔,被馮效及時拉住了。

    馮效朝他無奈搖頭。

    趙凜已經紅了眼,狠狠盯著程玉酌。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真相!”

    他從袖中猛然抖出了何情薄的香囊,粗暴塞進了程玉酌的手中。

    “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何情薄的香氣在冷清的火神廟裏格外明晰。

    程玉酌聞到那薄荷香與荷香混合的味道,想到了出宮前的那一天,她曾去東宮幫李月柳分揀寶貨,回來後便被人查了此香。

    她嚇得一身冷汗,將香囊拆了,把香料埋進土裏,將香囊扔進水盆中。

    她以為土和水能蓋掉一切,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找到了……

    程玉酌靜默了一時,突然抬起手,將香囊扔進了火堆裏。

    火堆裏立刻響起了劈劈啪啪的響聲。

    趙凜微詫,眯著眼睛看住她,她終於轉過頭來,目光與他交錯到了一起。

    她麵色沒有任何波瀾,卻讓趙凜心下波瀾四起。

    她柔唇輕啟,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太子爺不是說讓我走嗎?太子爺金口玉言,不能反悔吧?”

    這話落進趙凜耳中,他耳邊霎時靜了靜。

    事已至此,她還能狠下心說出這樣的話!

    真不愧是他趙凜心頭上的女人,真的夠冷夠狠!

    趙凜緊緊攥著她的肩膀,直將她攥得麵上閃過一絲痛意,趙凜竟痛快了一瞬。

    他咬著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程嫻,你真當孤是好欺負的?你騙孤說出來的話,還想讓孤信守承諾?”

    他攥著她,手指嵌進她單薄的身體裏,由她痛著也不鬆開。

    “疼嗎?”他問。

    她咬了唇,卻不開口。

    趙凜冷笑,眸色陰沉地盯著她,“你當知道,這不及孤被騙心痛的萬分之一!”

    火堆中的火苗因吞噬香囊竄出了半人高,香料灼燒的的奇異香氣,綻放了冷淡的何情薄最難以言喻的味道。

    嗜血而誘人。

    程玉酌眼角落下一滴淚。

    趙凜默然看著,開了口。

    “孤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除了那句……”

    程玉酌看了過去,看見趙凜哼哼嗤笑著。

    “你是侍奉主子的人,永遠都是主子的人!”

    話音一落,縱情燃燒的火苗瞬間落了下去。

    又有風擠進了門裏,將火星吹散。

    火堆無人添火,暗了下去。

    程玉酌緩慢地閉起了眼睛。

    兩滴清淚落在了衣襟上。

    這是宿命。

    誰都逃不掉的宿命。

    男人鬆開了她的肩,握住了她的手臂,大力拉扯著她往外走去。

    “回行宮!”

    火神廟瞬間清空。

    隻有火神六臂舉著寶器,怒目看向眾人。

    廟外雨勢不歇。

    趙凜拉著程玉酌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韓平宇急急拉住了馮效。

    “馮侍衛,司珍她不會怎樣吧?”

    馮效被問的一愣,接著又搖了頭。

    “侯爺何必擔心?太子爺不會對姑姑怎樣的。”

    韓平宇方才瞧見了趙凜咬牙切齒的模樣,隻不信。

    “司珍是弱質女流,韓某擔心她受傷……”

    馮效無奈歎氣,看向了趙凜和程玉酌離開的方向。

    廟外傾盆大雨將人影淹沒。

    “侯爺真不用擔心,誰受傷,還不一定呢……”

    韓平宇愕然。

    火神廟很快清淨了下來,在叮咚的雨聲中,連遠去的馬蹄聲都聽不見了。

    韓平宇回到廟裏,火堆已經滅了。

    韓平宇長歎一氣。

    惟願她安好吧。

    行宮。

    燈火通明。

    程玉酌又回到了幾個時辰前離開的地方。

    靜靜在她腳下轉著圈。

    程玉酌用巾子擦著頭發的雨水,問靜靜,“你最高興了,是嗎?”

    靜靜很誠實,睜著水亮的眼睛。

    “汪汪!”

    犬吠未落,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門被推得打在了後麵,發出咣當一聲響。

    男人冷笑著問程玉酌,“看來你不高興,沒騙成孤,你不高興的很!”

    程玉酌麵無表情地同他行禮,然後轉過了身去。

    她那順從又冷淡的模樣刺得趙凜心頭一痛。

    “靜靜出去,孤要同你主子好好溫存一番!好叫她這塊冰化上幾分!”

    趙凜大聲說著。

    靜靜好像真的聽懂了,隻是還是朝著程玉酌關心地“嗚”了一聲,又在不可抗力下,夾著尾巴出了門去。

    趙凜反手關上了門。

    程玉酌被那“溫存”二字砸到心上,心下緊了一緊。

    趙凜眼角掃著她,看到她臉上的緊張,越發大步向床榻走了過去。

    他每靠近一步,程玉酌心就往上一提,直到他走到床前,張開了手。

    程玉酌腳下定住了。

    趙凜瞧著她哼笑。

    “愣什麽?來伺候孤寬衣解帶!”

    程玉酌穩了穩心,才開了口。

    “太子爺要休息,也該回太子爺的寢殿才是。”

    這話隻得了趙凜又一聲哼笑。

    “孤就要在此,你待如何?”

    他又叫了她。

    “你不是說你是侍奉主子的人?如今你主子要你侍奉,你敢不遵?”

    程玉酌隻想把舌頭割了也扔進那火神廟的火堆裏!

    她在趙凜的目光中,不得不走上前去。

    趙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要看清她這溫柔的外表下,還有多狠的心。

    他抬著手讓她寬衣,隻是她卻沒有動。

    程玉酌看向趙凜,目光軟了一軟,多了三分請求。

    “太子爺明天不是要啟程回京?還是回寢殿歇了吧。”

    趙凜還以為她還有什麽冷厲招數,沒想到竟這般快認了慫。

    趙凜哼笑不停。

    “程嫻,孤看你這是沒鬧清狀況!”

    趙凜盯住她,“孤明擺告訴你。孤,今日,要你侍寢!”

    “侍寢”二字好似絞繩絞住了程玉酌的脖頸,她瞬間呼吸不暢了起來。

    她緊繃著臉,咬住了唇。

    趙凜解氣了一時,又邪邪笑著。

    “你不肯為孤寬衣解帶,那孤便自己來了。隻是你這般不識抬舉,過一會,可莫要怪孤不憐香惜玉!”

    他說著,已將腰帶解了扔到地上。

    接著又三下五除二脫了外衫。

    程玉酌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鎮定不下去了。

    “太子爺……”

    “閉嘴!”

    趙凜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隻告訴她。

    “不管你說什麽,今晚都休想逃開!”

    說話間,男人隻剩下單薄的中衣。

    他解開係帶,前襟垂下,露出男人大片胸膛。

    程玉酌眼睛一刺,下意識向後跌退兩步。

    她呼吸急促起來,“太子爺不要這樣!”

    趙凜眯著眼睛看她。

    “為何這般緊張?五年前,你我不是已有夫妻之實?”

    他說著,步步緊逼。

    “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年之事?我可沒忘,我可找了你五年!”

    趙凜想到自己多次懷疑她就是當年的人,全都被她騙過,恨得牙癢。

    她真是張口就騙,事到如今連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

    趙凜額角突突,已經逼到了她身前,隻盯著她不放一息。

    “今日,孤要把該討回來的,全都討回來!你還等什麽?難道讓孤幫你寬衣?”

    程玉酌發抖著,知道自己躲了這麽多年,終於是躲不過了!

    他找了她五年,她知道;他後宮許多才人從未動過一個,她也曉得。

    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就是當年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了!

    他性子拗,他脾氣急,他認定的事情絕不肯輕易放手!

    可她這樣發抖,他們兩人要怎麽辦?

    這個問題在她腦中盤桓多時無解,今日終於走到了無解的盡頭。

    她之前猶豫不決釀成大錯,想要逃開又被識破,現在,正如他所言,是他要討回來的時候了,也是她為之前猶豫不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程玉酌深吸一口氣,極力穩住自己。

    她壓著顫抖的聲音。

    “我、我自己來……”

    “如此才好!”

    趙凜看著她。

    她發絲上還有些許水珠,在燭光下靜靜閃亮著。

    趙凜見她嘴唇被她咬的發白,心裏略略有些鬆軟,隻是一想到她是個騙人不眨眼的涼薄女人,便也不肯再心軟一分。

    他見她緩慢,催促:“快些!不許磨蹭!”

    她在他的催促下,抖著手解開了係帶,隻是程玉酌怎麽都不能褪下衣裳,手抖個不停。

    趙凜是橫了心要冷臉對她的,見她緊張也隻做不理,反而說道:

    “還不脫下?是不想同孤坦誠相待?”

    這算什麽坦誠相待?

    程玉酌快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可手下全然沒有脫下衣衫的力氣,她的害怕已經占據了上風,理智已經壓製不住了。

    偏男人盯著她的眼神如狼似虎。

    案上的蠟燭落下一滴蠟油,發出啪嗒一聲細響。

    在這響聲裏,程玉酌突然來了膽量。

    這膽量卻不是脫衣,而是猛然轉身,拔腿向外跑去!

    隻是她剛跑了兩步,身後一人如卷風而至,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扣進了懷裏。

    趙凜還以為她有什麽大本事,竟然當著他的麵跑路!

    她以為他是死的?

    “程玉酌!你還敢跑?你就是這樣侍奉主子的?”

    程玉酌快要嚇哭了。

    男人裸著半身抱著她,她隻覺兩腿發軟,便是想跑也跑不動了。

    “太子爺,不成!不成!”

    趙凜可不管她南北東西,一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成不成,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他已經沒了耐心,兩步奔至床前,直接將她扔到了床上。

    程玉酌落進了錦被裏,人沒事,魂卻快要飛了!

    這次是逃不掉了,真逃不掉了!

    刀上火海也要上了!

    “當年你躲我,我聽魏丹菱話裏意思,是你怕了身份難為,又想出宮,這才如此。這我不怪你,可你我已有心意之時,我提及當年的事,還說自己總是錯認,你又為何不肯告知真相?”

    程玉酌沒有回應,仍舊緊緊閉著眼睛抿著嘴唇。

    趙凜瞧了她一眼。

    “為何如此緊張?難道我還能吃了你?”

    這吃人的話,更令程玉酌顫抖了。

    室內彌散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春之情。

    趙凜眼睛更燙了,喉舌也幹燥起來,渾身燥熱難耐。

    五年了,她可真是害慘了他!

    “不成!不成!我真……”

    “不許說話!不許騙人!”

    程玉酌話沒說完便被打斷,來不及解釋,突然有唇覆了過來,將她要說的話全數吞掉。

    程玉酌已經忍不住了,尖聲驚叫出聲!

    隨著這尖叫,她不知從哪來了一股力氣,竟將趙凜一把推開。

    這尖聲驚叫溢出喉嚨便再也停不下來了,她尖叫著抓過錦被將自己藏了進去,躲在床角被中瑟瑟發抖不停。

    趙凜原本已經神思火熱,要一償宿願,突然被她猛然推開,甚至被她指尖抓出胸口三道紅痕。

    他吃驚地看著程玉酌,然而他什麽都看不到,人已經躲進了被裏,如同受驚的小獸。

    隻是她還不停驚叫著,聲音刺耳而顫抖。

    趙凜驚呆了。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躲在錦被裏的人。

    “阿嫻,你、你怎麽了?”

    隻是他剛一開口,她便越發大聲的尖叫,越發劇烈地顫抖著。

    趙凜一愣,突然想到了他開始與她接觸時,她不斷發抖的情形。

    他想到這,想到她的躲避,想到她的害怕,想到她的忍耐,想到她的逃離,甚至,他想到她撒的謊……

    趙凜腦中轟轟作響。

    室內的清涼讓他冷靜,又讓他心中泛起涼意。

    他看向裹在錦被中的程玉酌。

    “所以,曾在你心裏埋下了禍根的那個人,是我……”

    沒有回應,隻有不住的顫抖。

    趙凜腦中空白一片,半晌,才又在錦被的顫抖下回過神來。

    “阿嫻……阿嫻……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強迫你!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別怕我!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問著縮成一團的人。

    錦被的顫抖竟然停了下來。

    趙凜一喜。

    “阿嫻,你原諒我了?”

    可還是沒有回應。

    趙凜又心急起來,燭火晃了一晃。

    他想要再問,去聽見錦被中有什麽落下的聲音,接著錦被軟癱了下來。

    趙凜一驚,掀開了錦被,“阿嫻?”

    程玉酌已經昏了過去。

    任太醫診過脈,又聽了趙凜所言,隻覺頭疼。

    趙凜問他,“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讓老臣想想怎麽同殿下解釋。”

    任太醫甚是為難。

    “姑姑這是種情誌病,軍營士兵多發此病,蓋是因為上過戰場,見過那等慘烈。不過平常人中也不無存在,通俗來說,可以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倒也非是被咬的人膽小,而是當時被咬的情況實在讓人恐懼,恐懼銘刻於心,造成心中障礙,且多年未能解開,便也就如此了。”

    任太醫這樣說了,憐憫地看了趙凜一眼。

    “換句話說,殿下恐怕就是咬了姑姑那條蛇。”

    又是一滴蠟油落了下來,很快凝結了。

    趙凜愕然,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