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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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馮效被吼得心肝亂顫,他哪裏敢再說一遍,皇上讓程姑姑去剃了頭做姑子的話。

    程姑姑是太子爺的眼珠子,太子爺還不知道發什麽瘋!

    馮效不敢再說了,忙不迭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

    “爺別急!姑姑留了紙條!”

    他剛一拿出來,就被趙凜奪了過去。

    程玉酌在紙條上寫了兩個字……莫急。

    趙凜拿著紙條指尖輕顫。

    清秀的字跡平穩地寫下那兩個字,便是在她被皇上下令剃發遁入空門,還能穩穩寫下那兩個字,按住他急躁不安的心。

    “阿嫻……阿嫻……”

    趙凜將紙條收了,細細貼身放在心口,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下來。

    一旁的馮效瞧著大鬆了口氣。

    程姑姑這兩個字比開了光的符還管用呢!

    太子爺不用貼在腦門上,貼在胸口就成了!

    馮效慶幸不已,真覺得程姑姑果然是有觀音大士玉淨瓶裏的水,管太子爺三昧真火再厲害,兩滴就能給他消下去!

    他正胡思亂想著,趙凜已經抬腳向外去了。

    “太子爺去哪?”

    趙凜給了他一個眼神,“自然是回城!阿嫻還不知道如何了,孤能在此隔岸觀火?”

    馮效心想也是,趙凜又安排了他。

    “傳孤的話,孤今日祈雨得了神仙指點,京畿所有寺廟,不論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全部給孤關閉山門!沒有孤的命令,都不許開門!”

    馮效先是一愣,而後眼睛都亮了。

    皇上讓姑姑剃度,但寺廟全都關了門,姑姑又去剃哪家的度呢?

    “是!”

    趙凜快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

    剛一進京,趙凜便得了皇後娘娘傳信。

    皇後怕他心急鬧出了事來,竟出了宮在京城私宅先行攔截趙凜。

    趙凜去見了皇後,皇後連忙拉了他,“你可別去宮裏!你父皇剛下了令,你這個時候去,你父皇該盯上你了!”

    趙凜冷笑,見皇後緊張模樣,也不嚇唬她,“母後不必擔心,兒子沒得同他硬來。”

    “那你此番回來做什麽?”

    趙凜道,“兒子總不能看著我的人被他送去做了姑子!總要有些行動!”

    皇後又緊張了起來,“你要如何?那頭發剃了還能長出來,大不了過些年事情過去了,或者你登基了,再讓她回來!”

    趙凜就要氣笑了。

    “母後可真會說!兒子就這一個女人,母後竟讓她做許多年姑子去!兒子怎麽辦?”

    “你……”

    趙凜哼笑一聲,“她是兒子的人,兒子可舍不得她受這個委屈!”

    趙凜轉頭看向皇後,“兒子什麽性子,母後當知道,兒子眼裏隻有她,母後思量的旁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皇後當然打量著正好也借了這個機會,將魏丹菱太子妃的位置穩住。

    可趙凜說到了這個份上,她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明白嗎?

    誰能扭得過他?

    皇後重重歎氣。

    “你這孽障!你待如何?”

    “兒子去一趟程閣老府上,且看他如何說?”

    皇後一愣,“程閣老?你那寶貝眼珠子已經去了程閣老府上,程閣老如今已經進宮去了!你還去找誰?”

    趙凜一路狂奔,哪裏來得急聽到消息,眼下聽了這話,著實愣了幾息。

    “阿嫻已經去了?程閣老進了宮?”

    趙凜連忙叫了馮效求證,馮效也是剛得了消息,連連道是,“……姑姑是拿了信去的。”

    趙凜捂著胸口裏貼身放著的紙條。

    “我的阿嫻越發厲害了……”

    馮效已經習慣了,皇後氣哼了一聲。

    “太子!便是寵她也不能寵成這樣!”

    趙凜聽見程閣老進了宮,心放了大半,讓下麵人換了茶來,同皇後正經說話。

    “母後放心,兒子知道分寸。”

    皇後才不相信,瞥了他一眼,不過眼下的緊要事不在這裏。

    “我看你父皇對東宮要上心了,你可一定要小心!”

    “父皇怕是早就盯上東宮了。”趙凜看了皇後一眼。

    “母後別忘了,兄長是怎麽沒有的……他從來就沒放過東宮。”

    皇後聞言目露哀傷。

    “虎毒不食子,他怎麽能……”

    “他可是覬覦仁康太子妃,又將仁康太子拉出來鞭屍的人!誰知道仁康太子當年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

    皇後隻覺一陣恐懼。

    自己竟然同這樣的人做了一輩子夫妻。

    “那太子怎麽辦?你父皇春秋鼎盛,除了頭風,旁的病症並無。”

    要想等到皇上薨逝,太子登基,少說也得十年!

    如今太子剛南巡回京,得了百姓認可,就已經劍拔弩張,往後十年該如何?

    那到底是皇上,非是隨便什麽人。

    趙凜目光向遠處看去。

    “兒子自然同他盡力周旋,就看誰更按捺不住了!整個時候,誰出了岔子,誰便輸了。”

    皇後恍然看向自己的兒子,他鼻梁高挺,目光堅毅,她似乎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兒子。

    “凜兒……”

    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性情急躁,讓她處處不放心的次子了。

    他已入東宮當年,他是當朝的太子。

    “母後放心,我會護住我身邊的人,也會護住我的百姓子民。”

    不多時,程訪出宮的消息傳了過來。

    馮效稟道,“……皇上赦免了程姑姑,隻是不許程姑姑此生再進宮。”

    趙凜連聲冷笑。

    “母後你瞧,他這就是惡心我來了!便是礙於程訪的麵子赦免了她,也不許她同兒子一處!”

    皇後皺了眉,“你父皇此番是真的盯上你了。他也怕你知道太多……”

    “嗬!他行不正坐不端,以為捂住天下人的嘴和耳,就沒人知道了嗎?”

    趙凜目露鄙夷。

    “我不僅知道,還一清二楚,早在我曉得他害了我兄長那日,我與他便不能共存!”

    皇後聞言更加皺緊了眉頭,事情的發展早已脫出想象。

    她總感覺要掀起大浪了!

    程閣老府上。

    天快黑了。

    程玉酌靜坐了許久,下麵的人來上了兩次茶和點心,她看著外麵的天,算著程訪應該就快回來了。

    她略一想,程訪竟就到了。

    程訪沒有換衣裳,徑直來了書房。

    “大伯父。”

    程訪免了她的禮,程玉酌在他臉上看到疲憊的神色。

    程訪開了口,“皇上已經赦免了你,你不必做姑子了,隻是此生不能再進宮。”

    程玉酌沒有太多意外,她默了一默,問程訪,“讓大伯父為難了。”

    程訪擺手,重重吐出胸中一口氣。

    “有什麽為難?本就是我欠了你們的。”

    程訪壓抑這麽多年,胸口一團汙濁之氣遍布全身,仿佛要將他所有骨頭腐蝕掉。

    此番為程玉酌出頭據理力爭,雖引得皇上不快,可到底保住了這個孩子。

    姐姐在天有靈應該會微微笑著點頭,日後黃泉路上見了程謙,他也能抬起頭來了!

    程訪吐出濁氣,深吸了一口氣。

    心下定了定,他問程玉酌,“你已是太子的人了吧?”

    程玉酌低了低頭,“是。”

    程訪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你不易,太子也是不易,往後多加小心。”

    “多謝大伯父。”

    程玉酌倒是想起另一樁事,“伯府可曉得有一香叫做何情薄?可是姑母仁康太子妃配製出來的?”

    程訪道是,想起了往事,“你父親倒愛此香,從我這裏討了香方回去。有什麽事麽?”

    程玉酌搖搖頭,“此香罕見,侄女隻是想確認一番來路,侄女也是慣用此香的。”

    程訪點了點頭,“你這一點,與你父親一樣。”

    他說著,轉了身,從書架最上麵,翻出了一本書,打開之後,拿出了一個信箋來。

    他將信箋遞給程玉酌,“這是你姑母曾經配香的原方與用法,你既然喜歡此香,便拿去吧,也是緣分。”

    程玉酌連忙將這信箋收了起來,謝了程訪。

    天已經黑透了,程訪不便多留,同程玉酌說待到多些時日安定些,讓程獲過來認祖歸宗。

    程玉酌再次拜謝,離了去。

    程獲先前已經被她打發走了,她出了程家的大門,程訪府上的人要送她回去,隻是她在門口瞧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巷子,便讓程府的人回去了。

    她笑著走到了巷子口,被伸出來的一隻手一把攬了過去。

    “阿嫻!”

    程玉酌瞬間騰空,回過神來已經被他抱上了馬車。

    “太子爺……”

    “阿嫻!嚇到我了!我好端端的阿嫻,怎麽能去做姑子!虧那個人想得出來!”

    趙凜快把程玉酌勒到無法呼吸了。

    程玉酌連忙拍了他,“太子爺莫要急躁,我這不是沒事嗎?”

    趙凜又將她往懷裏緊了緊。

    “那也不行!你要是去做姑子,我就把天下的廟都給拆……”

    程玉酌可被他這話嚇到了,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舉頭三尺有神明,太子爺不要胡言亂語!”

    她捂得著實嚴實,趙凜真就說不出話來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她。

    她發絲稍稍有些淩亂,想來是今日一日折騰,饒是她冷靜拿出了辦法,也仍是被鬧得疲憊了些。

    趙凜看向她緊張的眉眼,玲瓏的鼻子,水潤的唇和小巧的下巴,處處透著讓他浮躁盡去的安靜,他心裏愛的不行。

    他稍稍鬆開了她,將她耳邊一縷碎發撩起,挽到了耳後。

    程玉酌被他這麽一撩,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捂了太子爺的嘴,連忙鬆了手。

    趙凜卻不許她鬆手了,拉過她的手輕輕親了上去。

    “果然是阿嫻最疼我最在意我,你摸摸這兒……”

    他拉著她的手貼上他的胸前,眼中盛滿了笑意,“這是你給我的紙條,我放在懷中,你說的話我可嚴格遵守呢!比任太醫的醫囑更緊要!”

    他說話的聲音輕而低,語調還有些求著表揚的意味,像是搖著尾巴的靜靜。

    程玉酌心下軟了下來。

    “那太子爺一定莫急……”

    “那是自然,阿嫻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趙凜莫敢不從!”

    程玉酌被他這樣說的臉都要紅了,淺淺推了他一把。

    趙凜卻不鬆開她,隻抱著她在自己腿上。

    “這下你出了宮,咱們可怎麽再進行下一步治療?我還讓人收拾了我那寢殿呢!”

    事態都緊張成這樣了,他還有心思治療。

    程玉酌瞥了他一眼。

    但趙凜卻眼中一陣光亮。

    “阿嫻有沒有發現,我今兒抱你在腿上,你也全然沒害怕呢!”

    好像是這樣。

    程玉酌驚訝於自己竟能穩坐在他腿上。

    可這更令她臉紅了。

    但這個人又將臉湊了過來。

    “要不阿嫻你試試主動來抱我。就像盈盈抱你那樣,你也來摟我的脖子,咱們試試呀!”

    程玉酌想到那場景,心下仍是一緊,那般主動姿態她真不行!

    她立刻搖了頭。

    “不可不可!”

    她連忙推了他,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太子爺莫要鬧了,時候不早了!”

    趙凜委屈巴巴。

    程玉酌不去看他,免得又心軟被他胡亂哄了去。

    她跟他岔開話題,拿出了那個何情薄原方的信箋。

    “是仁康太子妃的原方與用法。”

    趙凜將車中的燈點了起來。

    程玉酌拆開看了過去,同自己父親給自己的那一份一般無二。

    隻不過在這香方的最下麵,還有一行字。

    “此香尋常用並無不妥,若以火炙之,則有奇香,吸入過量會致人中毒昏迷。”

    程玉酌和趙凜都看到了最下麵那行字。

    趙凜立刻捏了程玉酌一把。

    “你這壞人,之前在火神廟,還將何情薄的香囊故意扔到火盆裏氣我!若是中毒該如何?”

    趙凜想到火神廟前,她騙他不遺餘力,火神廟被他戳破,還嘴硬故意氣他。

    他還沒找後賬呢!

    趙凜瞪著程玉酌,讓她給個說法。

    “你欺負了我,都不向我道歉!還是我怕了你,小心翼翼陪著笑!”

    單聽這話,好似什麽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程玉酌輕咳了一聲,見他著實可憐,隻好哄著他。

    “是我的不是,太子爺莫氣了。”

    趙凜拉了她的手,“那你抱抱我!”

    程玉酌:……

    正此時,程獲竟然尋來了。

    趙凜一臉不情不願,“好不容易你進宮了,還沒多久,就又出了宮!真是苦了我!待我理清了這些事,定將你再帶回宮來!”

    程玉酌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太子爺千萬莫急,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

    趙凜笑了。

    “那是自然,他若是先沉不住氣,必然要被我拿了把柄!”

    太子名義上還在城外祈雨。

    後麵幾日的上朝都沒有參與,可朝上卻有了個聲音,說太子兩次三番為江南讀書人說話,有拉攏之嫌疑。

    便是太子也不應結黨營私,這在從前各位太子身上可甚少出現,言下之意,太子言行不善,不應為太子。

    這話起初兵無人理會,緊接著卻陸陸續續冒出來人應和。

    趙凜聽說了並不著急,隻是哼哼笑了兩聲。

    緊接著,朝堂的氛圍猛然變得淩厲起來。

    不少人站出來與那幾人對峙。

    有人質問提出問題的那幾人,是不是想廢太子?

    這幾人本來並未挑明,隻是在廢太子的邊緣小心翼翼地試探,可竟然有人突然質問他們是否要鼓動廢太子。

    太子可是國本,想要廢太子的意圖何在?

    這罪名可不小!

    隻質問也就罷了,當日就有眾多官員上折子要把前幾日蹦躂道太子結黨的人貶黜。

    這一提議不僅又許多官員支持,連書生們也都聯名上書要嚴懲居心不良的幾人!

    這罪名還真就落到實處了!

    皇上試圖平息竟然按不下來,又扯出眾位大臣上折子提醒皇帝太子不可廢,不然朝內打亂,外族入侵。

    畢竟太子以雷霆手段鎮壓了襄王造反,在朝內朝外都是震懾。

    如今襄王之亂不到半年,廢太子寓意何為?

    皇上被逼無奈,隻能親手處罰了參了太子的人。

    當天下朝之後,皇上便犯了頭風。

    太醫開了方子沒用,讓貴妃上手來揉也沒用,最後疼得不成了,吃了些安神的藥,勉強睡了一覺。

    這一覺糟心極了。

    兄長仁康太子,長子先太子,以及如今的太子趙凜,竟齊齊出現在夢裏。

    三人圍著龍椅走來,要逼他退位。

    他大聲喊人將三人拿下去,沒喊來侍衛親兵,卻喊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

    是仁康太子妃!

    皇上看著仁康太子妃憎惡地看著他,嘴裏念念有詞,仿佛念什麽咒語。

    緊接著,他頭忽的如炸開了一樣疼。

    他疼得大叫,從龍椅上跌了下來。

    他甫一跌下來,那三位太子便提劍上前。

    三人齊齊抽出劍來,一下刺在了他身上……

    皇上痛醒了過來,說不清是頭痛還是身上痛,哪個疼的更厲害。

    太醫急著過來針灸,才稍稍有了些好轉。

    貴妃在旁替他擦汗,“皇上做噩夢了吧?怎地出了這麽多汗?”

    皇上被她提醒,想到這一場噩夢,隻覺仿佛什麽預兆。

    龍椅……皇位……太子……

    “朕記得你常讓黃尚服解夢?”

    貴妃道是,“皇上可要叫她過來?”

    “讓她過來吧。”

    黃尚服很快來了,皇上遣了所有人下去,包括貴妃。

    皇上簡單提了夢中的人。

    黃尚服立刻明白了。

    她掐指一算,“東方不穩,除之便可穩。”

    皇上哼了一聲,“你說的容易。當年仁康太子那會,你不也道東方不穩,除之可順?”

    黃尚服從前在欽天監做過事,說道行不是沒有,可比欽天監差遠了。

    皇上不信,黃尚服麵露為難。

    “皇上,奴婢所言不虛,皇上病在東方,易經八卦不過是看個表象,心頭病才是本。”

    這話令皇上沉默了。

    他看了黃尚服一眼,“這麽多年,也隻你敢在朕麵前說這話。”

    黃尚服半是榮幸半是哀傷地笑笑。

    “皇上是奴婢的皇上,是奴婢的主子,是奴婢的天,奴婢這一生都從未有二心,是以敢於皇上說這話。”

    皇上深吸了口氣。

    “嗯。”

    黃尚服抬頭看著蒼老的男人,如同仰望著神祇。

    “皇上若是為難,奴婢可為皇上排憂解難,就如同當年皇後勢大,皇上不喜她,想要製衡後宮一樣。奴婢也有一辦法,能為皇上分憂!”

    皇上不禁看了過去。

    皇後與貴妃多年相互製衡,正是黃尚服出的力。

    他不由地點了點頭,“你說。”

    黃尚服笑了,滿臉的榮幸。

    “這事其實就在於那一人,拿住此人,東宮就會出錯,困境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