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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的水晶燈依然默默照著，氣氛瞬間凝固下來，宋天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就剩那個美女服務員看一眼宋天，看一眼我。“小飛，這條路可危險。當初我從這走過來的時候，多少次命懸在腰帶上，然後給搶了回來。”

    “你確定要去？”“天哥，就是做個保安，能有什麽危險的。”“你見過有錢人家的孩子嗎？我是說在咱們學校。”我仔細想了想，點點頭：“我前桌挺有錢的，一頓吃十多塊，我們班長也挺有錢的，他有自己的自行車。”

    “我說的是，比如出行靠轎車，接送有保鏢，家產有明麵上的還有暗地裏的，身邊永遠圍繞一群人拍馬屁，還有，吃飯隻在天香閣。”天香閣這三個字撞在我心上，我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在天香閣吃飯？天香閣是這裏最有名的飯店，從來一般人進不去的。

    說是老板特別有錢，隻發內部卡，得到貴賓卡的人，才能進去吃飯，一般人有錢都進不去。之前我隻當這是一個海市蜃樓，畢竟我之前的奮鬥目標，一直是重點中學，現在變成這樣。之前要是有人告訴我，我有一天能接觸到那些去天香閣吃飯的人，我隻會笑笑不太相信。

    但是現在，也許這就是個轉機。“在那裏上學的孩子，有市委書記的千金，有全國最大煤礦老板的兒子，有教育局長的一對養女，還有數不清的這樣的人，非富即貴。他們就是這個城市最幸運的人，接受著這裏最好的教育。”

    “同時，這個學校也是這個城市最亂的地方。每天都有沒完沒了的鬥毆打架滋事，有人被打死有人再也站不起來。你去了以後，就要用你的方法，在他們之間斡旋。能調停的調停，能勸和的勸和，如果做不到，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打死。”

    “他們個個手眼通天，你要是能從那裏活著出來，不管你自己能不能靠著這個出頭，以後我都帶著你。但是如果不能，就別怪天哥了。”我過了好久才把這些東西消化完，聲音小的很，問他，當初他做這些，有多凶險。

    宋天苦笑回答，也就是被打斷了一根肋骨，差點變成一個瘸子，現在活過來了，多好。我沒有再問下去的打算，再問下去就沒意思了。況且，有些東西的確是不足為外人道。宋天抬頭看向他手腕上的表，嘴角一挑說，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讓我去換個衣服，現在就去。

    現在？我問的問題似乎很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最少是傍晚六點，現在去人家學校當保安？宋天一邊把我往廁所推，一邊拿過旁邊美女服務員托盤上的衣服塞到我懷裏告訴我，我不是去做正式編製的保安，隻是去接替那裏正式保安的班，每天中午傍晚去就行。

    他還希望我如果碰見三中的好老師，好好學習，畢竟在這裏混得再好，也隻能是一層保護色，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裏，學習不好，什麽都沒用。現在這樣的話如果是別人說我會有點煩躁，宋天說來，我卻記在了心裏。

    進了廁所以後，保安的製服倒是有點像警察的，穿上威風凜凜，鞋子也是綁的緊緊的，穿好以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感覺自己還是瘦弱了點，撐不起來這身衣服的感覺，但是總比剛才好了些。

    剛才的我，羸弱不堪，看上去比一些壯實的女生還容易欺負，現在穿上這身製服以後，眉宇間露出一股正氣。我承認這可能有點心理因素在裏麵，不過我走出去的時候，宋天讚許的眼光，我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和男人之間，欣賞從來都是坦蕩蕩的。

    宋天是開車帶我去的四中，我第一次知道，在我們這個年紀居然就可以開車上路，不是說十八歲才能取得駕照嗎。宋天似乎感受到我的疑惑目光，看向後視鏡裏麵的我：“有的時候，有些規矩是可以打破的，隻要你有實力有能力。”

    有能力就連這種硬性規則都能打破，都能讓我們這些平常人看起來就覺得很正常的事，為他們改變。我越來越期待四中會是什麽樣子。轎車在四中門口緩緩停下的時候，我有點懵，洗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我很難描述的地方。

    外麵看起來的確是金碧輝煌，這個地方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連學校門口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都是大理石鋪的路麵，讓人看起來就覺得是很高檔的。但是門口的自動推拉門上還有濺上去的血跡，地上一灘血跡拖拽到了自動推拉門前。

    推拉門後似乎也有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我想我的思想大概是從那一刻開始改變的，覺得有些事情就如宋天所教我的一樣。並不是所有規則都一定要遵守。有些人要是足夠有能力，就能夠改變這些，比如這裏的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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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在我們三中，校規雖然有些鬆懈，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鬥毆以至於發生流血事件，還是會對涉事人進行追究的，而且就像這種地方，會有不少人拍照裝作自己曾經參與這場鬥毆的樣子，以在朋友裏侃侃而談。

    但是現在，我看到學校裏麵緩緩走出一個掃地的大媽，拿著水桶還有拖把，非常嫻熟的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幹淨。一輛轎車從校門口過停了下來，司機從駕駛座裏探出頭來要保安大爺開門，指指點點，也隻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回頭繼續吆五喝六。

    似乎所有跟這裏有關的人，都對這些熟視無睹，仿佛這就該是生活本來的樣子。而校園裏現在也足夠安靜，宋天帶我去門衛室的時候，我有些不安。經過宋天的介紹，我知道現在這裏坐著的保安叫老劉頭，我們學校那個保安有時也會來這裏輪班，運氣好的話，可以碰見。

    老劉頭抬頭看我一眼，並沒有對我的到來表示很大的歡迎，但是看到宋天的時候，倒是有了笑意，沙著嗓子問他，最近怎麽樣了。宋天給老劉頭拎來了一點吃的，具體是什麽我也看不清，就能聞到肉香，接著找了個塑料凳坐下，說自己最近過的還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