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血染紅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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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血染紅裙(1)
他靠近駱心安的一刹那,感覺到旁邊一道極其鋒利冰冷的視線,但抬起頭的時候隻看到跪在旁邊縮著肩膀唯唯諾諾的阿醜,他心裏不禁嗤笑一聲:諒他也沒這個膽子。
剛才他沒仔細看,這會兒等看仔細了才發現他長得竟然如此醜陋,不過一個低賤醜陋的下賤東西,心安斷然是瞧不上的,他真是剛才昏了頭。
想到這裏,他甚至有幾分惡意的故意摟進駱心安,在阿醜麵前低下頭就想吻她,駱心安隻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忍著全身冰冷的感覺,笑嘻嘻的推開他,撅著嘴巴說,“陛下剛才那樣說話,現在說幾句好聽的就想占便宜啊,臣妾才沒這麽傻。”
聶毅一伸手攔住她的腰,口氣更加曖昧的說,“今天是朕的壽辰,跟愛妃討點‘禮物’難道也不行了?”
“哦?原來陛下是想要禮物啊,那您等著,臣妾這就去替您拿。”說完這話,她像是故意惡作劇似的衝聶毅作了個鬼臉,接著跟貓似的靈巧的避開他的手,轉身往屋裏走去。
離開的瞬間,她看了一眼遠處的阿醜,他盯著聶毅的背後,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幽深的瞳孔染著濃濃的殺意,這時聶毅像是厭煩了他杵在這裏礙眼,揮了揮手就轟他離開了。
在他退下的時候,兩個人的眸子撞在一起,那一瞬間他還扯了一下嘴角,像是給駱心安一個無聲的安慰,這表情瞬間讓駱心安的眼眶都酸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世上除了聶毅以外還能有誰能對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皇上駕到--”
莊嚴恢弘的鼓樂聲響起,沿著長長的漢白玉石階,聶毅穿著一身赭色九龍朝袍,一步一步的拾階而上,兩旁的朝臣穿著黑色的朝服齊齊匍匐跪地,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震懾河山的朝拜聲中,兩旁的妃子從兩側魚貫而入跟著聶毅一起登上祭天台,這時駱心安和蝶妍不可避免的撞在一起。
今日蝶妍穿了一件宛如新嫁娘一般豔紅色的長裙,頭上戴著八支鑲玉金步搖,被旁邊兩個小丫鬟扶著慢慢走過來,這般光彩奪目又金碧輝煌的樣子,即便是正宮皇後也不過如此。
而相較於她的端莊豔麗,駱心安那一身素色寬鬆襦裙就顯得遜色了許多,周圍的人不禁將兩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在私底下竊竊私語,都說兩個人還沒對上駱心安就已經被蝶妍壓了一頭,這一次輸的實在有些難看。
這些話自然都傳到了駱心安耳朵裏,而她卻當沒聽見似的,無所謂的勾唇一笑,今天究竟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怎能現在就輕言勝敗?
蝶妍就像完全忘記兩人之間的恩怨似的,笑著迎上來,“臣妾給姐姐請安,幾日不見,姐姐的氣色比以前可更加水靈了呢。”
駱心安回以相同的微笑,點頭頷首,“比不了妹妹光彩照人,風采依舊,想來是早就盼著給陛下賀壽,所以‘有備而來’。”
蝶妍眼神閃爍了幾下,嘴角的笑意更深,“的確是‘有備而來’,陛下壽辰這樣的大日子,一年也不過就一次,妹妹當然要‘精心準備’一番,省得穿的太過寒酸,讓旁人恥笑了去,對不起現在的身份和肚子裏的孩子。”
這話明顯是故意說給駱心安聽的,但她不僅沒生氣,反而謙遜的點了點頭,“妹妹說的是,這一次跟皇上一同乘轎前來,陛下沒提我這衣服的時候,我也就沒在意這事,想來還是我太疏忽了,下次定要跟妹妹多多討教一二。”
一句話沒一個髒字,卻堵得蝶妍一張臉瞬間一陣青一陣白,駱心安旁邊幾個下人一聽這話忍笑著趕緊低下頭。
有些人把自己捯飭成花孔雀,皇上也不會看一眼,而有些人就算素麵朝天,也架不住皇上喜歡,連皇上都沒嫌棄,蝶貴人您倒是管的挺寬。
蝶妍死死地攥住手心,氣的胸口劇烈得欺負,駱心安就像沒看到似的,瞥了她一眼笑著說了一句“祭天快開始了,本宮下次再跟妹妹討教……”,接著轉身與她擦肩而過,再也懶得給她一個多餘的眼神。
蝶妍死咬住嘴唇,忍下肚子裏的火氣,一甩袖子跟了上去,盯著駱心安筆直的脊背,她在心裏冷哼一聲:駱心安你已經狂妄不了多久,今天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祭天之後便是大宴的時間,期間不僅有歌舞器樂的助興,所有朝廷命官和後宮妃嬪也全都需要按照品級依次上前給皇上賀壽。
駱心安坐在最靠近龍椅的位置,看著坐下一眾朝臣,趁著氣氛熱鬧非凡之時,她悄無聲息的從袖裏拿出臨行前阿醜塞給她的那個紙包,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白色粉末一樣的東西,沾一點湊到鼻下也聞不出任何味道,一時很難猜出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若是娘娘信得過我,就把這東西放在今天宴會離您最近的一座燭台裏,奴才知道憑娘娘的機敏,把這件事辦得神不知鬼不覺一定難不到您。”
阿醜的話情不自禁的在耳邊浮現,她掌心攥著紙包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就憑一個身份成謎的陌生下人的話,她就把這來路不明的東西放進燭台裏,未免有些太冒險,誰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好是壞,萬一是毒藥,她自己和在座所有人都得死,就算死不了若是被按上一個謀殺皇上的罪名,她也逃不了幹係。
所以理智很明確的告訴她這個買賣不劃算,她不應該輕舉妄動,但是她企業不知自己為什麽對這個阿醜有莫名的信任,甚至從心裏就有一種預感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害自己……
想到這裏,她的掌心不由自主的收緊,深吸一口氣後,把藥粉藏進長長的指套,看似隨意撥弄燈芯的時候,將粉末悄無聲息的灑進了燭台裏麵。
算了,死就死吧,她就豁出去賭這一次,當粉末落入燭台融進蠟油裏的時候,她不禁自嘲一笑,心裏很明白她賭的根本不是阿醜會不會害她,而是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她的阿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