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再遇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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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沃心手裏可是有很多靈器的,她要想藏起來,你們是絕對找不到她的。旁的不說,就說我手上這件她贈我的能隱藏修為的琉璃衣。”上官凝心拿出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大大方方的等百鬼接過。

    百鬼拿過琉璃衣,眼中興味更濃了些,好個上官沃心,這種寶貝都能拿出來送人。

    鳳沃走了這些日子,連北地都還沒有走出去,要是她能用玉鮫毯,說不定現在已經神清氣爽的坐在落地鏡前讓福它沱給她梳妝打扮了呢。

    “好渴。”鳳沃摸出水壺,猛的往嘴裏灌了好幾大口,又摸出糕點準備咬上幾口,雙手陡然像觸電般,一下子把糕點扔出去老遠。延勝說過,糕點不能吃太多,會長不高的。她不能吃,不能吃。

    鳳沃鼻子動了動,忽然問到一股濃濃的酸臭味,還夾雜著厚重的汗味。她猛的抬頭看向周圍的行人,發現她所到之處,路人都厭惡的的離她幾步遠,還使勁的拿手在鼻子底下猛閃,好像她是個什麽髒東西。她驚恐的發現一件事情,這種味道居然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想起她第一次去暮光派找鳳從悉時的清麗出塵,又低頭看了看如今自己如同乞兒一般讓人唯恐避之不及。她還能記起,九年前,鳳家的所有人看到她,都會離她好幾步遠,畢恭畢敬的行禮。如今呢,雖然行人也是離她好幾步遠,可卻是因為她身上散發的陣陣難聞的惡臭。

    “臭乞丐,你站在路中間幹什麽?”

    “你快熏死人了,還不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呸。”路人狠狠的啐了一口。

    不知是誰的大腳印,踢上她柔弱的身軀。鳳沃這段日子以來,像沒有知覺一樣的日夜趕路,潛意識裏,她總覺得,到了南域,有福它沱在,她的心就不會像現在那麽難受了。是以此刻,不知那個路人隨隨便便的一腳就讓她摔倒在地上。鳳沃緩緩爬了起來,也沒有去看踢她的那人,隻渾渾噩噩的又邁開步子繼續走。

    到了晚上,鳳沃就近找了個牆腳,緩緩蹲下去,又拿出水壺一口又一口的喝著水。凡音塵瞄準機會從乾坤手鐲裏鑽了出來,一看鳳沃的樣子,立刻炸毛。

    “主上,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凡音塵抑製不住的流淚,它此刻的毛發依舊光鮮亮麗,白的勝過天空剛剛飄落的雪花。

    鳳沃像是沒聽到凡音塵說話一樣,仍舊是一口一口灌著水。

    “鳳家主上,四公主殿下,你看看你現在這幅鬼樣子。”凡音塵心中痛苦萬分,浩渺大陸上的鳳沃尊貴至極,無論是身處帝國還是身處鳳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若鳳沃此刻的處境被天喜帝後知道,還不得心痛欲裂。它奪過鳳沃手裏的水壺,一把澆到了鳳沃黑乎乎的臉上,再暴躁的把水壺狠狠往地上一扔,水壺“哐當”落地,卻沒有碎開。

    鳳沃也不擦去臉上的水漬,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就讓她靜靜的懲罰自己,等罪贖夠了,一切都會好的。

    凡音塵嘴巴咬上鳳沃的褲腿,連拖帶拽的把鳳沃推進附近的一個水池。“主上,音塵求求你了,你洗幹淨後我們偷偷雇輛妖獸車吧,你再走下去,會把雙腿磨壞的。”

    鳳沃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腳底的傷已經爛了,她覺得這樣做自己或許能好受些。

    凡音塵“撲騰”跳入水中,爪子笨拙的拉開鳳沃髒的像抹布一樣的袍子。“主上,我們大仇還未報,九九在北地還等著你去保護呢,他可是上官夫婦唯一的孩子。”它決定換個方法來勸鳳沃,鳳沃不是對上官夫婦的死耿耿於懷嗎,那它就用上官瑞心來激起鳳沃的鬥誌。

    九九?對啊,九九在北地未必全然安全,萬一上官凝心找到九九,他還那麽小,怎麽經得起那些惡魔的折磨。“快,把我洗幹淨,我們快點去找福它沱,讓他保護九九。”

    凡音塵終於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上官瑞心管用。它笑著用自己毛茸茸的毛發和三條尾巴給鳳沃當搓澡布,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洗去鳳沃身上的汙穢。

    正當一人一獸沉默時,周圍突如其來一道道跳躍的火光,一群黃袍人仿佛從天而降,悄無聲息就圍攏在池子周圍。

    “上官沃心,我可算找到你了。”上官凝心坐在輪椅上,被小魔徒推到池邊。今晚能抓捕到上官沃心真是意外,她就知道上官沃心肯定會逃出北地的,這不,在北地的邊境就圍堵到了上官沃心了,還恰巧碰上上官沃心在洗澡。“嘖嘖嘖,真是白白糟蹋了這麽一隻九尾狐,竟然被你用來當搓澡布。”

    一眾魔徒跟著上官凝心的話語轟然大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著水中的美人洗澡。鳳沃措手不及,被這群人逮個正著,偏偏自己渾身赤裸,連岸都不能上。無可奈何,她隻好在水中從乾坤手鐲裏掏出一件寬大的長袍,把自己包裹好再浮出水麵。

    鳳沃因著連日來的渾渾噩噩,小臉上一點紅潤都找不到,身子更是瘦的厲害。此時,她穿著濕漉漉貼合著身體的衣袍上岸,惹來一眾魔徒不懷好意的目光。

    “上官凝心,這些人,可都是你的殺父仇人呐。”鳳沃背對著上官凝心,不願去看她,而凡音塵,則安安分分的待在鳳沃身邊,它微微炸起的毛發,卻將它不平靜的情緒顯露無疑。

    上官凝心又是一噎,每次她總能在鳳沃手上吃虧。這一次,她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她現在可是帶了這麽多的人馬,而鳳沃隻有一個人,頂多再算上一隻妖獸,鳳沃拿什麽和她抗衡。

    “哼,把她抓起來。”上官凝心坐在輪椅上,明明矮所有人一截,她卻覺得她此時比所有人都要高大,甚至能壓過此時渾身潮濕的上官沃心一頭,她感覺到從所未有的滿足,她終於能贏上官沃心一次了。

    鳳沃無力再催動權印,隻能拿出縛魂索勉強抵抗。凡音塵三條尾巴可不是當擺設的,上上下下甩動讓人根本靠近不了鳳沃。

    “你,去搭把手。”上官凝心沉聲對身邊一名喚流涯的魔徒吩咐。這流涯可是百鬼專門派來幫她生擒上官沃心的。

    果不其然,流涯一上場,就死死壓製住了鳳沃。鳳沃身體虛弱,壓根使不出多大力氣,她的縛魂索尾端一被流涯拿捏住,她便知道,她已無力反抗了。

    流涯右手一使勁,縛魂索那端的鳳沃被流涯扯到身前,鳳沃眼疾手快鬆開縛魂索,連連跳開好幾步。

    “你,也去幫忙。”上官凝心對身邊又一個魔徒吩咐。這是百鬼派給她的另一個得力助手,名喚飛涯。

    鳳沃和凡音塵這回終被魔徒押到上官凝心麵前,上官凝心坐在輪椅上放肆的大笑,她總算是贏了。“哈哈哈,上官沃心,你服不服?”

    鳳沃直覺要是今日落到上官凝心手裏,她的下場會很慘,她能怎麽辦?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反抗?

    “不管你服不服,你都輸了。”上官凝心憐憫的看了鳳沃一樣,心裏卻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對手太弱也是一種遺憾啊。

    一眾黃袍魔徒押著鳳沃和凡音塵往魔族占領的城池湧去,黑暗中,誰也沒有看到鳳沃眼中精光乍泄,凡音塵看著鳳沃的神情,了然的眯了眯眼,身子也跟著放鬆,它知道鳳沃這是有主意了。

    鳳沃走了一會,突然朝凡音塵眨了眨眼,又悄悄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乾坤手鐲。凡音塵輕輕點頭後,鳳沃手指放在手腕處,從乾坤手鐲裏提出了一個鐵籠子,一隻又一隻黑乎乎的像是老鼠一樣的小東西排列著隊形緩緩爬了出來。

    “啊。”隊伍裏有魔徒驚呼一聲,他的手指被什麽東西一下子咬斷了!隨即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呼痛聲。還沒到眾人反應過來,凡音塵趁著混亂掙脫魔徒的桎梏,熟門熟路的鑽入乾坤手鐲,鳳沃拉出玉鮫毯,跳了上前,霎時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些黑乎乎的老鼠名叫噬鼠,受天喜帝國獸殿管轄。當年鳳沃還是天喜帝國四公主時,幾隻出門遛彎的噬鼠咬壞了鳳沃一尾好琴,自此便被年幼的鳳沃記恨上。後來還特地托大哥給她找來千年玄鐵籠,把幾隻當了罪魁禍首的噬鼠關進去。直到今天,它們才重見天日。

    玉鮫毯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離開了北地,途徑中原,鳳沃總算可以鬆了一口氣,北地龍蛇混雜,可中原、南域、東界都是很安穩的地域,就像人族不敢輕易去地下世界惹事一樣,魔族的人也不敢在這三處地域明目張膽的追殺人族。

    鳳沃沒有在中原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坐在玉鮫毯上直接往南域飛起去,她的行蹤既然已經暴露,那麽她得盡快趕到煙雨樓閣,倚仗那隻千年狐王的庇護。赤魔門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妖族去。要知道,福它沱在要族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隻要不讓別人發現它被封印的事實就好。

    十餘日後,玉鮫毯一路飛速滑行,總算抵達南域深處煙雨樓閣。鳳沃連日來緊繃的情緒稍稍緩解,她像一陣風般劃入空曠的樓閣裏。

    “福它沱,九年之約已到,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