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間何有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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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看到小杜鵑抱著小魚兒大哭,小魚兒手足無措的安慰她,忽然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應該進去還是應該走掉。
小杜鵑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她的心也跟著抽痛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小杜鵑喜歡小魚兒。小杜鵑是很好的女孩,如果是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即使是再價值連城的東西,她也願意拱手相讓,她不希望看到小杜鵑傷心哭泣。
可是小魚兒是她唯一的救贖,唯一的光亮,是漸漸滲入她骨血的愛人,這要她如何舍棄自己的血液?小杜鵑,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放棄!桃花在心裏默默的說。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看著小杜鵑抱著小魚兒的那雙手,兩隻手使勁揉搓衣角,告訴自己不要妒忌不要妒忌,卻不肯出聲阻止他們。
小魚兒看見桃花,慌忙將小杜鵑推開,小杜鵑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她站穩身體,怒氣衝衝的對桃花說:“我要向你挑戰!你說是鬥山歌,鬥繡活兒還是鬥廚藝呢!誰贏了小魚兒哥哥就是誰的!”
小魚兒臉紅了一下,兩個女孩因為他拚鬥,這種感覺好怪異。
桃花繡活和廚藝都不錯,可是不會唱山歌,她猶豫的看著小魚兒。小魚兒用眼睛告訴她,無論你是贏還是輸,我還是喜歡你。你讓著她吧!
桃花小聲地說:“我不會唱山歌。”雖然她的聲音如天籟般悅耳動聽,但是因為之前她從不敢在人前露麵,所以山歌是不會唱的。
小魚兒忙接口道:“沒有關係,不會唱就不會唱。其實你說話也像唱山歌一樣好聽了。”桃花麵色一紅,不好意思的看了小魚一眼,隻感覺十分歡喜,心想:“無論我做什麽,他都覺得好。”
兩心相悅的人,彼此做什麽都是好的,兩人相互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互相望著,隻感到心中甜蜜無限,此時無聲勝有聲,不覺臉上堆滿笑意。
小杜鵑看見兩人的模樣,隻感到心中痛極怒極,絕望之極!感覺自己像是夾在他們中間的多餘之人。而當初在那幫壞小孩向桃花扔石頭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說桃花可憐,一定要幫助她,也許小魚兒就不會見到她,也不會愛上她,自已一番善心,竟是為別人作嫁,生生讓她奪走了自己深愛的人!
“都是你!你這個醜八怪!你為什麽搶走我的小魚兒哥哥!”小杜鵑憤恨的望著桃花,使勁兒衝過來一頭撞在了桃花的肚子上,將她一下子撞倒在地!桃花的雙手急忙撐在地上,右手心卻被地上一顆尖利的石子紮的鮮血淋漓。
小魚兒急忙將桃花扶起來,他沒有想到小杜鵑一言不合就動手,看著桃花紮破的手心,不禁有些心疼,對小杜鵑有些微生氣失望,他厲聲喊了一句:“杜鵑!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隨即看向桃花的右手。
小魚兒哥哥從來沒有這麽嚴厲的嗬斥過她!也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從前,他都是喊她娟兒的!
小杜鵑身體一顫,看向小魚兒,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對桃花的心疼和嗬護,和對自己的不滿和不屑一顧!他不理睬自己了,他討厭自己!
小杜鵑一時間痛徹心肺!喃喃的說道:“小魚兒哥哥,你不喜歡我了!我那麽喜歡你,可你再也不喜歡我了!好吧,我走,我走!”突然大聲對他倆喊道:“小魚兒哥哥,我恨你!我恨你們!”捂起臉飛奔而去!
桃花擔心的說:“魚哥,你過去看看吧,開導開導她,讓她心情好過點兒。”小杜鵑性子倔強,隻怕這一次是要傷透心了。
小魚兒卻是有些生氣,這個瘋丫頭又擰又癡纏,現在竟然將桃花撞倒了,這也過分了一些!他搖搖頭不想去,桃花卻是勸道:“她喜歡你這麽長時間,哪能說忘就忘的,總要給他一些時間吧,去吧,我沒事的,一些小傷。”
小魚兒平複一下心情,隨即追了過去。
他身形迅疾,很快追上了小杜鵑,卻見她不是向家裏跑去,而是向附近的山崖跑去,不禁喝道:“停下!娟兒,別鬧了!你要幹什麽!”
小杜鵑不理他,隻顧低著頭飛奔。小魚兒拽住她的胳膊向後拉,被她一把甩開,跑得更快了!小魚兒飛身上前,在麵前攔住了她:“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不但不理我, 竟然連家也不回,回去!快點!”
小杜鵑任性的叫道:“要你管!你都討厭我了,還跟著我幹什麽?走開!我恨你!”小魚兒不為所動,小杜鵑繞過他繼續跑,也被他給拽了回來!
小杜鵑氣憤欲狂,上前抓住他的手就咬了一口!小魚兒吃痛的甩開她,她借機繞過他上了山崖,站在了崖邊!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小魚兒嚇了一跳,不由放軟聲音道:“娟兒,回來!咱不生氣了啊!我知道你恨我,你過來,再打我一頓,不要做傻事!”
小杜鵑氣苦得道:“我這輩子做的最傻的事,就是愛上了你!”說著就要往下跳!
小魚兒眼尖手快的一把將她攔住,帶入懷中!小杜鵑瘋狂的亂踢亂打,喊道:“你攔得住我一次,攔得住我下次嗎!你不喜歡我,還不讓我自己死嗎?”
“你瘋了!你要死,你想過你的奶奶爸爸媽媽他們有多難過嗎?他們都是你的親人,那麽疼你,你怎麽不為他們想想!”
想到奶奶和父母哥哥,小杜鵑更是肝腸寸斷!她哭喊道:“可是我好痛苦!眼看著你和桃花相親相愛,你讓我怎麽辦?每天都剜心剜肺的痛,你讓我怎麽活!還不如一死來得痛快!就請你告訴我奶他們,他們的恩情,我下輩子再報答!”
她的性子也有些烈,一旦決定的事就絕不回頭!
小魚兒無法想象如果小杜鵑真的尋了短見,會是什麽樣子!往昔她可愛的樣子湧上心頭,小魚兒一陣心酸,他不禁說道:“你要我怎麽辦?和你定親嗎,可是我心裏真的隻有桃花一個,我不能喜歡你!但是我不希望你死,娟兒,活著好嗎,不要死!你那麽可愛,我對你也是有感情的,像哥哥心疼妹妹一樣的感情,你死了,我也是會難過的!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還有你的家人,他們疼著你愛著你,你死了,他們的每一天也是剜心剜肺的痛!不會比你少一點兒!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可是我也曾經渴望他們能夠愛我疼我,你有那麽多親人,千萬不要輕視自己的生命,因為它不僅僅是你自己的!”
小魚兒頓了頓,繼續說:“你說你喜歡我,現在我就用你的喜歡,向你提出一個要求,就是,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你活著,我才不難過!如果有一種愛,是放手是成全,請你這樣愛我好嗎?就算我求你!”雙眼沾滿淚水,他無恥的提出這個要求,就是希望可愛的她活著!
小杜鵑不由痛徹心肺!她顫動著叫道:“小魚兒哥哥,你可真狠!你這樣還不如殺了我好些!如果你能真正明白我看到你和桃花在一起的感覺,如果你知道我有多痛,你就不會這樣說了!你可真狠!好吧,你說的對,我死了,我的親人會難過,你也會難過,會愧疚對不對?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我答應你,我不死了!但我做不到開心,我真的做不到!”
她猛地推開小魚兒,嗚嗚的哭著跑下山崖,下山去了。小魚兒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從此之後, 這世間又多了一個為情痛苦的女孩,卻是自己造成!“對不起!”他喃喃道,一路緩慢的走下山崖。
定親的流水席小杜鵑沒去,她發燒了,躺在床上一直叫著小魚兒的名字,小杜鵑的大哥二哥不禁有些恨小魚兒,不過何水凝他們一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奶奶和父母一再告誡,不許恨他,要怪就怪妹妹的命不好,大哥二哥心情更是鬱鬱。
病好之後,小杜鵑整整瘦了一大圈,人也沒有精神,也不愛吃飯,更沒有精神唱山歌了。小魚兒和桃花來看她兩回,都被她拒絕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除了想到小杜鵑的時候不開心,其他的時間,小魚兒和桃花還是很愉快的。兩人正式定了親,在一起更是名正言順,每天,小魚兒都到桃花家砍柴,修葺房屋桌椅,然後給桃花和她爺爺做飯,他做的很好吃,把桃花的爺爺樂得直叫老天有眼!
有時候,他會帶著桃花攀山越嶺,看春天的景色。山花爛漫,飛瀑流雲,兩人手拉手,也會偷偷的相互親一下,就歡喜無限。少年男女純純的愛戀,還不曾夾雜別的雜質,一切都是那麽純淨美好。
“桃花,你跟著我回c城吧,這樣我們就能經常在一起了。”冬淩草已經收到了,小魚兒要回c城了。
桃花搖搖頭:“爺爺現在身體不好,我要在家裏照顧他。”
“那我們就帶著你爺爺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行,葉落歸根,我爺爺一定要守著丙子村終老。”
“好吧,我明天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桃花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