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淩晨三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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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彪子一路追去,最後在距離市二院不遠的一條單行道上找到車子,車子裏的賈婷昏迷不醒,陌野不知去向。

    賈婷昏迷不醒,衣服完整沒有被侵犯的跡象。

    對於陌野丟棄賈婷獨自跑路的事,我有兩種結論。

    要麽他是真的忌憚彪子,怕因為賈婷會招惹來沒完沒了的糾纏。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陌野那一腳不是針對賈婷,卻因為我誤傷到她,心裏愧疚送到醫院附近卻看見我們追來,最終丟了車子跟賈婷跑了。

    彪子答應我去找陌野算賬,我帶著賈婷直奔醫院。

    值得慶幸的是,幸虧她沒有受到大的傷害,隻是因為驚嚇過度加上陌野那一腳踢得實在,導致她昏厥過去。

    彪子是在下午五點鍾帶著陌野來的醫院。

    當時賈婷在輸液,應該是最後一瓶。

    病房門被彪子推開,我看見陌野一臉慘白渾身顫抖站在病房門口不敢進來。

    “怎麽?慫了!敢作敢當,怕個球。”彪子從後麵推他一把,推到門口,他快速掃我一眼,又縮頭縮腦的退了回去。

    我從沒有看見過陌野這一副慫樣,感覺很好笑,卻沒有笑出來。

    陌野不敢看還很虛弱的賈婷,耷拉著腦袋,彪子一番推推搡搡,狠話相逼,他才磨磨蹭蹭,戰戰兢兢地站在病房門口,當著病人、護士的麵,對賈婷跟我鞠了一躬,表示以後再也不會騷擾我們,還表示對學校傳播的謠言馬上進行清理。

    賈婷、我、還有陌野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當我跟賈婷回到學校的時候,夜幕已經來臨。

    那些個曾經對賈婷冷嘲熱諷的三八,竟然排著隊手裏捧一束鮮花在門口迎接她。

    不用說這是陌野安排的,也是彪子希望看到的結果。

    不得不說,彪子真的變了,他在認真的做好人。在我跟陌野之間,他在扮演一個和事老的角色。

    把賈婷送到女生宿舍,就算是在眾目睽睽下公布了我跟她是戀人的關係。

    回到男生寢室的時候,張宜友還有劉一凡又是一番調侃,嘻嘻哈哈鬧一陣子各自休息。

    聽著劉一凡磨牙,猜測張宜友現在睡還是沒睡?

    我手枕頭,仰望屋頂。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腦子裏就像走馬燈那樣轉動著大白天發生的事。

    一滴冷冰冰的東西滴在我的額頭上,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嘴裏嘀咕:“漏雨了?”男生寢室一共是五層樓,我們大一住的是二層,三層住的好像是大二的學長們。

    按道理有第三層跟第四層,最上麵還有一個第五層,即便是下雨也不應該發生漏雨的事吧?狐疑中我把手指送到鼻息下嗅聞,淡淡的血腥味驚得我好容易才鬆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

    冷森森的氣息瞬間包容我,接著一陣奇怪的聲響,從上到下而來。此種怪聲,聽著就像毒蛇吐蛇信發出來的嘶嘶聲,與此同時我看見一顆圓溜溜,爆射幽靈般綠光的什麽東西垂直而下。

    那嘶嘶聲是距離我越來越近,並且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腥臭的血滴在我的臉上,握草!什麽東西?我神經質的蹦起來,由於動作過大,差點從鋪上摔下來。

    “羅川你打飛機也別搞那麽大的動靜好不?”接著“啪嗒”一聲脆響,張宜友及時按開了燈,我驚恐萬狀的掃視屋裏,麻麻點點的牆壁上塗鴉一些亂七八糟的痕跡。

    屋頂貼的報紙都納入眼底,就是沒有看到那顆跟溜溜球似的東西。

    我再看手指,有一抹烏黑色的汙漬,聞一下的確臭烘烘的。

    “羅川你到底怎麽回事?”張宜友穿著褲衩站在鋪下,氣呼呼的質問道。

    我訕笑一下,抓了一把頭皮,無奈的搖搖頭說:“沒有什麽,就是翻身動靜大了點。”

    “你都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折騰。”張宜友嘟噥一句關燈縮回鋪上繼續睡覺。

    “快三點了。”我低聲說一句,呆呆的凝視屋頂,還在回憶剛才看見的東西。

    那東西就像一顆溜溜球,而且還是一顆碩大無比的溜溜球。在溜溜球上有無數陰冷的光,光很淡,卻跟我一種無比陰森的感觸,就像鬼的眼睛,陰冷詭異。

    這顆溜溜球假設是一顆頭,那麽這些陰冷的光是什麽?眼睛!日哦——

    怎麽可能有滿腦子都長滿眼睛的頭?

    我被自己假設出來的東西嚇住,也感覺到好笑,忍不住笑開了。

    就在我躺下再次進入夢鄉時,來自門口的響聲把我驚醒。

    “篤篤”

    去!一定是我聽錯,現在都快三點了怎麽可能有人來敲門?再說了,要是有人敲門,張宜友那麽敏感的人,應該第一個知道,早就把燈打開了。

    “篤篤”

    這次我聽得真切,門口真的有人敲門。

    我趴在床邊喊張宜友“喂,有人敲門。”

    張宜友沒有動靜,就像睡死過去那樣。我很奇怪,起身來從鋪上下去,走到門口沒有馬上開門,而是站在門邊側耳聽。

    聽的時候我還有很多假設。

    是風拍打門。

    是有人經過門去衛生間發出的響聲。

    “羅川開門。”

    日!這一聲喊嚇得我頭皮發炸不說,還驚得一跳。喊聲的確是從門口傳來的,喊人的正是譚明亮。

    他搞什麽鬼?

    這次我學乖了,不去開門,而是去喊張宜友跟劉一凡。

    奇怪的是,平素睡覺就磨牙的劉一凡現在居然沒有磨牙,給我的感覺就像他沒有在鋪上。

    我摸索模式去摸他喊道:“起來,譚明亮回來了。”

    沒有動靜,沒有應聲。我直接去揭鋪蓋,鋪上空空如也,劉一凡不見了?

    我在做夢?

    劉一凡不見了,那麽張宜友呢?

    門口還在持續不斷的響

    我無視去看張宜友。

    這一看驚得我差點魂飛天外。

    張宜友也沒有在鋪上。

    好奇怪,我再次把視線投向門口。

    沒有開燈的屋子裏,隻有窗口滲進來的夜色。在夜色光的映照下,這扇門越來越小像一長方形的黑洞。

    黑洞中好似有很多詭異的眼睛在盯著我。

    惡寒陡增,超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走到門口低聲問道:“你誰啊?”

    “我是譚明亮。”

    聽這聲音,拖得長聲調調的,跟鬼的聲音沒有兩樣。可在我的印象中,譚明亮沒有死,他怎麽可能是鬼?可他要是沒有出事,又怎麽沒有來學校?

    正好我要問他領取劉素遺物的事,這樣一想,也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暫時沒管劉一凡跟張宜友的事,而是去開了門。

    門開處,譚明亮渾身極度疲憊的樣子,拖著雙腿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我就感覺寢室裏多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這次我可是清醒白醒的,趕緊去開燈。口裏在搭訕問道:“譚明亮你回來了?”

    燈——啪嗒!啪嗒開幾次都沒有亮,燈壞了?懵逼了!看譚明亮已經坐在他的鋪上,我走過去,借助窗口的夜色看他,實在不怎麽樣的臉色,跟死人臉色差不多。

    同時我看見他渾身冒著一股子黑氣。

    驀然間我想到殯儀館看見黑氣撲向彪子的畫麵,渾身一緊,急忙後退,心也蹦蹦的跳得歡,然後謹慎小心的問道:“你從什麽地方回來的?”

    譚明亮機械的抬起手臂朝外麵指了指,也不知道指的什麽位置,我再次問道:“你拿了劉素的什麽東西。”

    他聽我這麽一問,突然無預兆的咧嘴一笑,那笑——就跟看見水裏那張沒有表情臉譜的笑一樣,我渾身頓時起來一層雞皮疙瘩,看著他攤開的手掌心有一樣我熟悉的東西。

    血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