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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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伽羅殿內,掌門木龍,仰靠首座之上,他若有所思,眼神變轉間,已不知有多少情緒交替,忽然陣陣清淺腳步,踏破了滿殿靜謐,更打破了木龍的沉思。
隻見柳葉赴約前來,一步一踏,神情轉動間,毫無愧疚之心,剛正之風,沛然四溢。
“柳葉!難道出了這等大事,你就沒有一點擔憂嗎?如鬆月所說,按照門規,我應該將你逐出師門,或者...以你修煉邪功這般大事,便是將你抹殺,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也未嚐不可。”
木龍的聲音回蕩在伽羅殿內,裝容中不斂的威嚴,談話裏未藏的質疑,頓時讓此處凝聚了一股奇怪氣氛,常人在這股磁場作用下,會感覺身心自虛,忍不得為曾經所做虧心之事,露出蛛絲馬跡。
“你不會。”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回蕩在木龍腦海之中,這三字雖是簡單,卻見柳葉在自己所釋放磁場狀況下,竟仍泰然自若,倒像是自己顯得多餘了。
“哦?是誰給你的把握?”
“沒有誰,能給誰把握,而是源自內心的自信,柳葉堅信掌門非不分黑白忠奸之人。理由為二,一者,若是掌門一心處死柳葉,早在仙武大會進行時,便不可輕易饒過於我,而掌門卻是給了我辯解的機會,二者,掌門寬宏,仁厚宅心,自是不因持權而妄,匹自允無罪之人,扣上有罪頭銜。我柳葉這一生所行,對得起天地,無愧於心。”
“好一個對得起天地,無愧於心,此番一晤,果真讓我對你...有了新的理解,趁此機會,便讓我來感悟一番,你的無愧於心!”
“掌門有此心意,柳葉自是不勝榮幸。”匹自行到木龍跟前,木龍瞧了柳葉一眼,伸出右掌,五指間,已然凝聚一股靈力,兩指並驅,往柳葉脈門一探,登時一股靈力,順著脈門,行走奇經八脈,穿透柳葉全身,木龍欲以奇特修為,查探柳葉體內,是否存有後天魔氣,卻是一無進展,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卻是不知,在他靈力行走其周身血脈之時,隱藏在柳葉體內的滔天魔氣,似乎感應到這股靈力的入侵,匹自隱藏起來,莫要說木龍無法查探到這股魔氣的存在,便是柳葉自己,也並未發現甚麽異常,這才敢讓他在自己體內查探。
“恩...在你體內,並未發現甚麽異常,至於今日仙武大會之時,你運用的騰雲之術,卻是以黑雲凝聚,本應是魔界高修為輩分之人,方能有此能為,不論這股黑雲究竟意味如何,隻希望你莫忘初心,不要妄負了仙尊提拔栽培之意。”
“弟子不敢忘記仙尊的教誨,必當遵循正道,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恩...下去吧。”
“弟子告退。”
在柳葉離開後,木龍心思百轉千回,心中也有了一些猜忌,當他想到深處,卻不自禁搖頭,嘴裏默念:“不可能,相信為了天下蒼生,仙尊絕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來,可是...”
原來,早在上古時期,殞神峰上,那場仙魔大戰,七大仙派掌門相續隕落其中,而魔界之主,魔君邪魁,在眾人同生一氣之下,也葬送了生命,卻是以異能法術,讓魔魂不滅,曆經無數的歲月,投轉在人間一名剛要出生的孩童身上。
當時夜色正濃,卻見天地色變,九天之上,月光緋紅,隱隱有血色彌漫,照應萬千江川流水,宛如血流成河一般,如此大凶之兆,即魔魂附入孩童體內。
上古時期,先輩們便留下遺訓,若尋得魔魂附體的那名嬰孩,為天下蒼生,隻得將其抹殺,避免魔魂入客為主,久遠以來,占據那名孩童的肉身靈識,到時候,人間世界,便又要為妖魔荼毒,民不聊生。
仙尊為人,木龍再清楚不過,他這一生,都付諸人間正道,相信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宅心仁厚,而留那名孩童活命,並將他收歸門下,欲以門中諸般正義,逐漸教化,讓他體內的魔性,永不複發。算算時間,十六年前,便是天地異象出現的時刻,而現在的柳葉,也正好是十六歲,這會是巧合嗎?
“也罷,我在這胡亂猜想,總不是辦法,不如等仙尊閉關出來,到時候再親自問他。”心中打定主意,木龍閉目養神,不再愁惱。
受掌門邀約後,柳葉便自行回到殿外廣場上。可此時仙武大會卻已經結束多時,門中弟子大多都自散去,唯有一些零散弟子,行走在雲海之中。
不過這對柳葉來說,已經無關緊要,讓他欣慰的是,廣場上,一些紫衣真人門下弟子,都在此處等待,瞧見柳葉安然無恙,便往自己這旁走來,都是滿心歡喜,神采奕奕。
“小師弟,你沒事罷,掌門沒為難你罷?”這些人中,若曦顯得最是突出,柳葉還未過來,她便蹦跳著迎接,雖見柳葉胳膊和腿,都無缺憾,仍免不了一陣問候。
“師姐放心吧,我沒事。”柳葉微笑回答,木長青陸瑤等人,也都一一問候,最後柳葉來到紫衣真人身旁,心中吃驚連師父這等人物都在此處等候自己,心中甚感欣慰。
紫衣真人目光朝柳葉這邊投來,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微微點頭,匹自行去了。
眾人不明所以,但也並未深究,更是好奇柳葉是如何平息掌門怒火,他將在伽羅殿中諸般對談說出,眾人聽後,都是嘖嘖稱奇。
雖然柳葉在仙武大會時所凝練的黑雲,有所不祥,但畢竟如他所說,自始至終,卻是未曾害過一人,可見其並無魔性,隻是因為些機緣巧合,功體異於常人罷了。
倒是這日柳葉痛打杜良,讓許多曾蒙受他欺負的弟子,都心中感覺太也舒暢,柳葉在他們心中,似乎已並不那麽可惡。
當然...鬆月,杜良,喬華三人,自然也得知柳葉安然從伽羅殿出來的消息,卻是免不了一陣怒火。
“可惡的柳葉,仙尊偏心於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掌門也如此縱容寬恕於他,這小子究竟給了你們甚麽好處,用得著你們如此對待麽?好,很好!”
竹林中,傳來鬆月等一行人滿心的抱怨,他們心中已暗自起誓,日後有機會,定將柳葉置於死地,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