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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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天罡氣,破空而入,攪亂邪氛死息,由拳掌所發氣勁,罡中帶柔,看似霸道無比,卻有股巧勁隱藏其中,正中柳葉胸口,將他周身邪氣打散。
    當空又來玄掌數幾,在他百會,神庭,太陽,鳩尾等各大穴位抨擊。
    柳葉隻覺腦海劇痛逐漸變輕,原本他早已失去意識,不知自己在做什麽,如今被這玄天罡氣所擊中,竟有所清醒,他晃了晃腦袋,望向四周,卻見眾人以一種看異類般的眼神瞧著自己。
    “剛才發生什麽事了,我這是怎麽了?”柳葉終於恢複清醒,卻見眾人眼神由自己轉向頭頂天空虛無處。
    柳葉下意識的朝頭頂一望,但見一道藍衣身形,踏在虛無之上,他雖衣著有些破舊,不堪入目,卻法力深厚,發起威來,自有一股常人難及的霸武之息滲露。
    “竟然是他!”
    一時,所有人都被這道藍衣身形所震懾。
    原來,此人便是不久在酒館與他們相遇的那位藍衣大漢,那時李寧還與他交過手,本以為他隻是一介百姓,尋常無奇,卻哪裏想得到,其竟以一己之力,解除柳葉身上所中詭息。
    “這家夥!”李寧冷不丁吸了口涼氣,這位先生的實力怕是在場所有人之上,便是眾人聯手,與他對上,怕也討不得好處。
    “大叔,你怎麽來了?”柳葉早有預感,這人必非常人,卻想不到他竟可不利用仙法寶物,佇立虛空,這等實力,登雲峰數千弟子當中,恐怕無人能及,也隻有掌門真人與兩位首座,能夠做到了。
    眾所周知,一些修仙練道之士,實力達到一定境界,便可驅使法寶,騰雲駕霧,禦九霄之上。
    還有一些少數強者,領悟到修仙奇門,體內法力深厚,可憑借自身法力,在周圍製造結界磁場,借而讓自己停留在虛空之上。
    想要在虛空製造結界,並隨施法者意念所動,並非易事,便是放眼這片大陸,能夠有這等修為的,亦是屈指可數。
    “我要是再晚一些,這位小娃娃,恐怕便要有生命危險了。”那位藍衣大漢輕輕一笑,雙手負立,自虛無處瀟灑而下,落在俠客山莊破敗房頂之上,踏走陰霾。
    “我有生命危險?不會吧?我除了頭有些疼以外,可沒感覺到任何不妥。”柳葉對方才所發生之事,全然不知,當有此問。
    “若曦師姐,你怎麽受傷了,是誰打傷了你!”柳葉眼神一轉,見若曦臉色發白,嘴角有血跡殘留,雖經過陸瑤為她運功療傷,卻仍難輕易恢複。
    “我...我沒事,你不必擔心。”若曦不想柳葉知道真相,怕他自責傷心,木長青等人自然懂得分寸,雲翳也沒必要落井下石,這並非他的作風。
    眾人都維護柳葉,鬆月哪裏看得下去,但他又不好駁若曦的麵子,便在喬華耳旁輕輕嘀咕了幾句。
    喬華點頭,從眾人之中站了出來,張口便吼:“好啊,柳葉!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枉若曦師妹對你這般遷就照顧,而你方才反倒對她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現在竟假裝不知,你捫心自問,良心何存?”
    “喬華師兄,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柳葉不解,難不成若曦是被自己打傷的?他轉念一想:“不可能,若曦待自己如親人一般,便是她犯了天大的過錯,我也舍不得怪她,又怎會將她傷成如此模樣。”
    “哼,男子漢大丈夫,做過便做過,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豈不枉為修仙之人?虧你還是登雲峰弟子,實在有辱師門,紫衣真人會收下你這麽個不孝之徒,當真是師門不幸!”
    喬華將剛才發生的事盡數說出,不時添油加醋,盡說柳葉的壞處。
    “喬華,你別太過分了!”木長青見他嘴巴好生毒辣,實在叫人難以忍受。
    柳葉卻問:“木師兄,師姐是否為我所傷?”
    “小師弟,事情不是喬華所說那般,其實...”木長青話還未說完,柳葉又問:“師兄,我隻問師姐是否為我所傷?”
    “這...”木長青歎了口氣,不知如何回答,隻能道:“是。”
    柳葉心中一驚,想不到若曦竟是被自己所傷,她待自己如親人一般,而自己還未曾報答於她,卻出手將她傷成如此模樣,這等豬狗不如之事,竟...
    想到一半,柳葉低頭,不語。
    隻剩無聲。
    這時如隔絕世間所有聲音,事物。
    無聲,卻勝有聲,低落的情緒,刹那慘變的瞳,盡顯自責與無奈,他不知該說些什麽,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就那般呆愣著,許久,許久。
    “哦?小兄弟年紀不大,卻是性情中人,倒是讓人欽佩。不過,那女娃娃的事並非是你的過錯。”藍衣大漢見柳葉如此失落,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情緒,似乎對此事深有體會,但那種情緒一閃而過,並未逗留。
    柳葉神情低落,沒去想太多,也無心思理會。眾人則將目光轉向那位大漢。
    “登雲峰弟子雲翳,代表掌門真人木龍,向前輩致謝了,方才若不是前輩幫忙,我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前輩雖著這一身布衣,想不到實力竟如此高深莫測,不知前輩是哪家仙派人物,待我等回到登雲峰中,向掌門稟明此事,來日定帶上謝禮,到前輩府上當門道謝。”
    “謝禮就不必了,這些都隻不過是身外之物,何必拘束於此,我也非你們說的什麽仙家高人,不過是江湖上的閑雲野鶴,學了點防身的本領罷了,若與你們登雲峰幾位首座相比,怕是上不得台麵。”
    “前輩能有這等見解,實在令人欽佩,不知前輩可否道明身份,也好讓我們知道今日幫助我們的人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們若是願意,喚我鬼先生便可。”
    “鬼先生?”眾人相互望了一眼,世間竟還有人取這種名字。
    雲翳道:“那麽鬼先生,你可知我師弟為何會性情大變,失去理智,竟對同門出手。且方才覆蓋在他身體上的死氣又是何物。再有,俠客山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裏的死氣盡數聚在莊內,久而不散,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人?這裏聚集的死氣與人無關。”
    這句話說出,眾人無不動容,鬼先生說與人無關,難不成是鬼幹的?
    心中生出這等想法,幾位膽子較小的弟子,隻覺脊骨發涼,足下不自禁後踏幾步。
    “鬼先生說這句話,莫非...”雲翳自小在登雲峰修仙,天賦極佳,既然能成掌門首徒,心性自然不低,在吃驚過後,便迅速調整狀態。
    “非也,此處的死氣之所以久聚不散,也非是鬼怪所為。”
    聽到非鬼怪所為,眾弟子總算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忍不得又提心吊膽。
    既然不是人為,也不是鬼做,那究竟是怎樣?總不能是老天爺閑著沒事幹,跟大家玩這麽個無聊遊戲罷?
    “在入門之時,俠客山莊對麵,你們可有瞧見那巨石雄獅?”
    鬼先生略加提醒,陸瑤竟有了想法,她自小在紫衣真人門下,學得了她的心思縝密,經過一番推敲,大致得出結論。便道:“前輩,我有一番假想,隻是不得氣候,不知可否提及,還望前輩莫要笑話才是。”
    “哦?想不到登雲峰弟子之中,還有如此聰穎之輩,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便說來聽聽。”
    鬼先生自房頂而下,眾人將目光全都轉到陸瑤身上,隻聽陸瑤敘述:“門前巨石雄獅,乃是初任莊主豢養的靈獸,即便是化作石像,亦靈氣十足,俠客山莊慘遭滅門,靈獸不甘眾人如當初初代莊主那般死去,隻剩下自己守護這空蕩山莊,於是便以靈力為奉,加以此處磁場特殊,方將這些人的死氣強行留住。”
    “隻是其靈力有限,無法長久維持,石像體便此逐漸出現裂縫跡象,在其身體中隱約能瞧見鮮血流出,說明巨石雄獅從數百年前,或許便沒有真正死去,為守護初代維持的基業,即便淪為石像,也守護著這片曾經由初代莊主開拓的地方,也或許這裏曾經有他們許多的回憶,它不想丟失這些記憶。”
    “好啊,回答的很是透徹,不過你可知此處的死氣為何會朝柳葉身上湧去,並使他失去意誌?”鬼先生說話時微微點頭,心中暗自動容,這麽好的苗子,在登雲峰,當真是浪費了。
    “這個...還請鬼先生指教。”陸瑤雖聰明絕頂,但對此事的確一無所知。
    鬼先生談到此處,柳葉一怔,也很是期待鬼先生的解釋,為何這些死氣會朝自己湧來,還錯傷了若曦師姐。
    “小娃娃,你可知,在你體內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若被發掘出來,恐怕就算是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鬼先生語出驚人,眾人都自驚歎,柳葉體內居然會有異常強大的力量?
    鬼先生出此言,鬆月等人眉頭都自緊鎖,他們本以為柳葉實力尋常,並不是很難纏的對手,哪裏想的到他體內竟有異常強大的力量未被發掘?若是給他時間,讓他成長,卻至自己於何地?
    一時,他們幾人心中所想,不謀而合,都在考慮該如何在其羽翼尚未豐滿之前,將其重挫。
    “鬼先生究竟是何人,竟能看出柳葉體內潛藏的魔魂之力,先前掌門真人便與我說過魔魂之力的厲害,若是這小子真將這股力量發掘,也不知能否自製,到時候邪氣入體,怕是會禍害到芸芸蒼生。”雲翳心中一番考量,但覺事態愈發嚴重,若是像鬼先生說的,這柳葉,怕是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