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身份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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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額列克身體日益好轉,劉鼎臣也不用整天侍候的旁邊,偶爾也會隨意走動走動。這天陪額列克進過晚餐之後,額列克對劉鼎臣說道“先生,你觀本汗今日如何?”
劉鼎臣明白,這是額列克在詢問病情是否治愈,能否辦公?鄉野小鎮農人生病大多硬挺實在挺不過才去就醫,待病情好轉第一時間就是返還繼續農事,身為一部大汗這樣的渴望要比農人更甚!
“啟稟大汗!吾觀大汗近日麵色紅潤、氣息穩暢、精神振奮、脈搏有力且每餐可食一隻小腿,病症已然根除。隻是在下還是要奉勸大汗,主食應以清淡為主,切不可房事!”說完看了阿雅夫人一眼,那意思就是要讓她有所節製。
這一下卻讓拿著銅壺給額列克添加馬奶酒的阿雅嬌羞難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額列克聽後不以為然,這可不是逞能,而是真真正正的體驗過了。蒙古人沒有必要這樣做作,他一把將阿雅摟過來,衝著那粉嫩的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本來神相說得就已經夠羞人的了,額列克還這樣當著人家的麵戲弄自己,阿雅更是無地自容了,她急忙放下銅壺朝著後堂跑去,嘴裏還嬌哼道“討厭!”惹得額列克哈哈大笑。
憋屈了一年多了,好不容易身體見好他能忍住?不過事情不能做得太過了,畢竟還有劉鼎臣在,人家可是地道的漢人,可不是蒙古人這般放蕩不羈!
“先生!我額列克不喜漢人,而你是個例外。這些日子多虧先生近身照料額列克才撿回一條命,來我敬先生一碗!”說完便一飲而盡,快到劉鼎臣還沒來得急勸他。
一個大汗,能用自己本名與他交心,可見是真心實意的。劉鼎臣也不做作,端起小桌之上的馬奶酒回敬額列克。額列克比劃著小刀從羊棒骨上剔下肉來,神情專注的看著劉鼎臣飲用馬奶酒。甘凜的馬奶酒一滑入口中,他就知道是出自合赤惕部的六蒸六釀的佳品。馬奶酒有種天然的腥膻味,喝起來還會有點酸!普通人第一次喝,恐怕是難以下咽的不吐出來已經不錯了,而像劉鼎臣這般好似享受的人著實不多。
“好!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豪爽之人。來我再敬先生一碗!”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大汗!...”劉鼎臣剛要勸,他就已經下肚了。無奈隻好再次回敬額列克一碗。
“大汗!可不敢這樣再喝了,您的身體重要啊!”
額列克也知道劉鼎臣這是在關心他,醫者父母心嘛!可是他由不住啊!誰讓他今兒個高興呢?“無妨!無妨!今天本汗高興,我是個地道的蒙古人,你還怕我喝醉了不成?明日本汗有重要事情宣布,希望先生屆時與會!哈哈!來!喝!”
蒙古人嗜酒他早已經在合赤惕部就領教過了,每次和大汗布爾罕喝都是他先趴下,而布爾罕卻麵不改色,不佩服不行。
兩人彼此推杯換盞聊的不亦樂乎,總體上還是額列克喝得多。看到他人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劉鼎臣想有必要提醒一下。“大汗!您喝多了,早早歇息吧!”
卻聽那頭放出豪言“沒事!我還能...能喝...,來人再上一桶...一...桶...”說完便栽倒在軟榻之上,劉鼎臣害怕出事,趕忙前去查看一二,卻不想額列克已經發出陣陣鼾聲!
劉鼎臣喚來阿雅夫人照顧額列克轉而說道“夫人!大汗已經睡下,在下也就告辭了!”
“我送你!”阿雅體現的有些積極讓劉鼎臣受寵若驚,不過他仍顯一本正氣,阿雅似乎覺得剛才有些不妥隨即說道“先生輕便!”
“在下告辭!”
看著連頭也不回的劉鼎臣走出大帳,阿雅有些黯然神傷。不知什麽時候她對劉鼎臣生出情愫,她也知道兩人不會有什麽結果的。漢人最重清白他們是不能接受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的,況且額列克已經痊愈。哎!無奈啊!但卻不得不忘了他。
從王帳裏出來,劉鼎臣邊走邊想。明日額列克究竟要宣布什麽呢?還要自己參加?不行,自己的身份必須要盡早點出,否則會帶來麻煩!可是又一想,冒然亮出身份恐額列克不喜,還需要在土謝圖汗部找一個盟友為他開脫說情,也能從中斡旋!無論怎樣,多爾濟一係似乎是不二選擇,奈何喀爾喀尼義子哈斯龍與布爾罕有隙,隻能排除在外!可是要在多爾濟和喀爾喀尼等人占據絕對上風的土謝圖汗部找到一個既能說得上話又有足夠影響力的人,非渾台吉袞布不可。恰巧劉鼎臣往袞布大帳走的時候,遇到外出回家的袞布,就這樣被邀請到袞布家中做客。一整套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不能讓人懷疑分毫啊!
“先生!我父汗的病況如何,能否主持日常政務?”一進屋袞布就拉著劉鼎臣打探額列克的消息。
“啟稟台吉!大汗的身體已經無礙,隻要稍加調理就可痊愈。我剛從大汗那裏用過餐,大汗一次可食數個羊腿棒,還說明天會有要事公布。”
從劉鼎臣這裏得知如此重要的消息怎能不讓人高興?袞布用拳擊掌說道“太好了!”臉上不掩興奮之色。
劉鼎臣故意試探的說道“為何台吉如此高興?”
大概是太過興奮沒有想別的直接說道“先生不知,這一年來我雖受命打理部族事務,可是卻處處受多爾濟和喀爾喀尼等人掣肘。加之此前與諸貴人不和,使得我這一年過得實在是憋屈。真是希望父汗能夠早日主政,這樣就可以殺殺喀爾喀尼等人的威風!”
“哦?不知喀爾喀尼等人如何跋扈,竟讓台吉有如此想法?”
“哼!他們...”正說著袞布發覺不對勁了,他拘謹得看著劉鼎臣說道“先生!你怎麽如此關心我土謝圖汗部的事情?你每每引我入轂意欲何為?”
“哈哈!袞布台吉我...”劉鼎臣正要說話,卻不想袞布亮出懷中小刀心生警惕得看著他,袞布說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既然袞布已經有所警惕了,說明劉鼎臣的計策有效,幹脆就和盤托出!“嗯嗯!”劉鼎臣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嗬嗬!袞布台吉!實不相瞞,我確實不是什麽醫士,早年遊曆的時候和一個道人學過些傍生醫術,能醫好大汗也實屬巧合。在下是來自合赤惕部的使者,來麵見土謝圖汗部墨爾根汗額列克商議結盟事宜。恰巧得知大汗病重,而我部又與喀爾喀尼之子哈斯龍有隙被阻隔在外,不得已才冒充醫士!”
袞布聽得真切同時也是捏了把冷汗,如果劉鼎臣是個二把刀,那他父汗豈不是必死無疑?而接下來恐怕自己的小命也會不保了。想到這裏不由得對劉鼎臣萬分感激,如果不是他恰巧為之自己的結局還是一樣,不得不說這是長生天庇佑的結果。
“你說你是合赤惕部的使者可有憑證?”使節這種高級“貨”必須要驗證一番。
劉鼎臣也明白,他右手揣入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麵金牌,恭敬的遞給袞布。而袞布則時刻提防著他,生怕這個人會不守規矩謀財害命。
接過金牌,袞布看出這是真家夥,入手挺沉。一般人可沒有如此手筆,不由得對劉鼎臣的話信了三分,不過也隻有三分。
仔細一看才知道,上麵分漢蒙兩種文字書寫。袞布漢字雖然認識不多,可是劉鼎臣三個字還是依稀可辨的,背麵是用金蒙文纂刻的。這是一種專門用於印刷篆刻的蒙古文字又稱八思巴文,此種文字如今已很少見到了,而袞布卻是認得的。幾個八思巴文的意思就是“左丞相劉”!這不免讓袞布對劉鼎臣更加高看。
“你叫劉鼎臣?”袞布隻是想要確認一下。
“不錯!在下正是劉鼎臣!”
“你說你是合赤惕部的使者,來我土謝圖汗部結盟所為何事?”見劉鼎臣有些遲疑又說道“如果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噢!其實告知台吉也無妨!此番前來主要是與墨爾根汗共定契約,結友好之盟共同討伐土默特部。”
土默特部?袞布心想合赤惕部什麽時候和土默特部成死敵了,沒聽說啊?兩部雖然接壤,可是中間隔有大漠作為天然屏障,合赤惕部突然要攻打土默特部這不由得讓袞布往別處想。加之,此前劉鼎臣金牌上分明刻有“左丞相”官秩。嘶!...莫不是合赤惕部的那個小首領剛剛吞並宗主土爾扈特部,野心膨脹到要一統草原的地步吧?這可真可怕。
為了草原的安定袞布不希望這次結盟能成功,而這又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希望劉鼎臣能知難而退。
“你就此回吧!我土謝圖汗部不會與你們合赤惕部結盟的!”
原本劉鼎臣以為,隻要他一提結盟的事袞布一定能成為他的策應,沒想到他竟然有抵觸,還說得這般堅決。
“袞布台吉這是為何?”
“沒有什麽為何不為何的,隻是不想罷了!明日我就送你出境!”
劉鼎臣哈哈大笑,吸引了袞布注意力,而且笑得瘋狂!袞布不明白此人為何發笑,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你為何發笑?”
劉鼎臣笑夠了一本正經說道“我不知道台吉為何不願結盟,也不想知道!我為何發笑?我笑台吉身處險境而不自知。我笑台吉上蒼降下偌大福祉而不懂珍惜,棄之如糟粕!”
袞布不說話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他。照他以前的脾氣此人早已經死了,可是他還想聽聽劉鼎臣接下來有什麽話說!
“如今的土謝圖汗部朝政都由喀爾喀尼一手把持,大汗雖然不喜多爾濟,照顧你多一點。可是,照顧你一時卻照顧不了一世!這次是躲過一劫,難免下次不發生意外。如果大汗真的去見長生天的話,即使台吉繼承汗位,恐怕也不能完全掌控局麵。以多爾濟的性格加上喀爾喀尼的支持,後果如何劉某不說台吉也因該知道吧?”
劉鼎臣說得都是實話,並非危言聳聽。這不得不讓袞布好好想想,此前的決策是否正確?
打鐵還需乘熱!劉鼎臣接著說道“而這次結盟卻能給台吉帶來莫大的好處。台吉試想,喀爾喀尼之所以位高權重,皆因為他是左翼大將。有抵禦女真諸部、察哈爾蒙古、土默特部之責,在軍中影響頗大,而台吉自幼卻沒有帶過一次兵。這次結盟共同出兵土默特部正是大好時機。喀爾喀尼之子哈斯龍與我部首領布爾罕有隙,必然不主張結盟。此時隻要台吉能堅定立場,我想大汗必定支持台吉。而此番作戰,不需要土謝圖汗部做什麽,隻需牽製土默特部兵力即可。真正的戰役將在套部展開,到那時失去套部屏障,陷於夾擊之勢的土默特部必定陣腳大亂。為了防止被一舉吞並,定然會收縮防線。而位於陰山北麓的富饒草場將會成為土謝圖汗部手到擒拿的美食,而這一切將歸功於台吉您啊!”
說得劉鼎臣都有些口渴了,袞布隻在帳內踱步,他需要好好想想。一麵是為不漲合赤惕部野心一麵是關乎自己身家性命,他如今站在岔路口上不知道該往哪走?
“先生!你且回去,讓袞布好好想想,明天給您答複!”
在劉鼎臣看來,袞布該是想通了。於是他寒暄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袞布大帳,朝著自己的“家”走去。抬頭看看天,明亮的月亮潑灑著餘輝,也不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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