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見他不說話，便道“怎麽了？無話可說了？還是說，我冤枉你了？”
    王林冷笑道“是誰告訴你有蘇婭這個人的？”
    李文秀道“你甭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先說，有沒有這回事？”
    王林道“我承認有這麽個人，但我並不承認有這麽回事！因為這本來就是無中生有！我跟那個蘇婭，什麽關係也沒有！我的確去過一次麗都夜總會，我是去看歌舞表演的。至於蘇婭，她就是陪我喝了杯酒！就這麽簡單！”
    李文秀笑道“喲，你可真高級！看歌舞表演，還有美女陪酒！難怪你這麽喜歡到處跑呢！原來小日子過得這麽舒服！”
    王林揮了揮手“懶得跟你吵！說，誰告訴你的？吳大壯？還是羅偉？”
    李文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哪天我們要是真吵起來了，我再一並曝出來，我們一次扯個明白！”
    她就是不告訴王林，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王林也隻能幹著急。
    他幹脆不再問她，也不再跟她爭吵，回到臥室，發現臥室裏也有一股84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王林打開窗戶通風。
    強烈的冷風吹進來，王林打了個冷顫。
    他不敢待在房裏，隻得出來。
    李文娟打開錄像機看起來，她中午看的鬼片，還沒有看完呢，隻看到一半，就和王林出去辦事了，現在回來接著看。
    王林坐在沙發上，還在想蘇婭的事，是誰告訴李文秀的。
    知道這事的，隻有田曉青、吳大壯、羅偉還有李文娟，然後就是王林和蘇婭本人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視裏忽然傳來嚇人一跳的聲音。
    “啊？怎麽不是我放的那個鬼片了？”李文娟好奇的看著電視機上的畫麵，“這是在幹什麽呢？”
    王林一看電視畫麵，連忙起身，把錄像機給關了，說道“放錯帶子了！”
    他把帶子取出來，然後把另外幾本帶子都收了起來。
    李文秀聽到動靜，也探頭出來看，馬上就明白過來，是自己中午換了錄相帶，卻不記得取出來了。
    王林走到廚房門口“你放的帶子？”
    李文秀紅了臉蛋，說道“是啊！你買得！我放不得？”
    “看了？”王林笑道，“好看嗎？”
    “不好看！”李文秀白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這種！”
    王林道“是個男人都喜歡！我們晚上一起看吧？”
    李文秀臊紅了臉道“你找你的蘇婭去看！”
    “我再說一遍！我和蘇婭之間，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我很討厭那種人，你知道嗎？我也犯不著跟那樣的人發生什麽！我真要找女人，肯定找比你強的！”
    “嗬嗬，比我強的女人？除非是林妹妹了！”
    “喲，你這是變相的給自己臉上貼金呢？”王林道，“你還自比林妹妹了？”
    “你說的那個比我強的女人，難道是指周粥？”
    王林心裏一動，問道“你怎麽又提周粥了呢？”
    李文秀道“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有人看到你和她了！”
    “我和她？我和周粥？誰看到什麽了！你說清楚！”
    “反正就是有人看到了，你們兩個人之間，不太正常。”
    “有什麽不正常的！”王林心想，難怪周粥又對我愛搭不理的了，原來真有人嚼舌根！
    他隻不過去了一趟香江，前後不過五天時間，怎麽鬧出這麽多幺蛾子來了？
    李文秀看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特別鬱悶？別人怎麽就識破了你和周粥之間的秘密？”
    王林咬著牙道“你最好說清楚！別凡事都這麽有頭沒尾的，讓人難受！”
    李文秀一邊炒菜一邊說道“很簡單！有句話叫欲蓋彌彰！你和周粥，明明就是很熟悉的兩個人，你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是交頭接耳，別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可是呢，你倆卻偏偏故意分得很開，一個走前，一個走後，就是怕別人看出來，你們之間有什麽親密關係是不是？其實，你們越是這麽刻意保持距離，反而落了下乘，反而讓人起了疑心！”
    王林怔了怔，馬上想到了張美雲！
    好幾次，他和周粥一起走路，或者一起上樓梯時，都碰到過張美雲！
    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
    他和周粥既是親密的同事，又有一種親戚關係，兩個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才是正常的，如果刻意保持距離，反倒讓人懷疑了！
    “是不是張美雲說的？”王林冷哼一聲，“這個女人，我就知道不正經！亂說別人的是非！李文秀，有句話想必你也聽說過。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李文秀道“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誰能說你的是非？你非得整出許多的是非故事來，讓別人閑談議論，你能怪誰？別忘了，你可是傑出青年！你還上過電視、上過報紙呢！關注你的人可多了！”
    王林怔了一會兒神，問道“對啊，元旦文藝晚會，你看了吧？好不好看？我挺上鏡的吧？”
    “嗯，上鏡！最好看的，還是沈雪的節目！她一個人上了兩個大節目！嘖嘖，可不得了！她長得也真好看！我一個女人看了，都有些動心！”
    “嗬嗬！你現在知道，這世界上的女人，比你強、比你好看的，多得很呢！”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我有自知之明！但是，人家這麽厲害的女人，能看得上你啊？人家不得找個比你強一百倍的？”李文秀道，“你也就找我這樣的了！你就認命吧！”
    王林很想告訴她說，沈雪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能怎麽著？
    但他當然不敢說出這個話來。
    “蘇婭的事，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想知道？我不說，你慢慢猜！我保證，你永遠也猜不著！”
    李文秀炒好了菜，在圍裙上擦擦手，說道“吃飯了！”
    王林這叫一個鬱悶啊！
    他忽然發現，李文秀遠比自己想象中有心機得多！
    不聲不響，她居然掌握了他幾乎全部的動態！
    也就隻有沈雪的事，她還不知情了！
    “發什麽呆啊？吃飯！”李文秀道。
    這餐飯，王林吃得味同嚼蠟！
    告密的事不弄清楚，王林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透明人，在李文秀麵前就沒有任何可言了！
    吃過飯，王林說道“我有事出去。”
    “你剛回來，就不能好好在家裏待一個晚上嗎？”李文秀拉住他的手。
    王林冷笑道“家裏全是消費水的味道！我聞不慣！等氣味散了，我再回來！再說了，我身上有毒！小心毒著你了！”
    李文秀撲哧一笑“你還生氣了！你去吧，早點回家！”
    王林走出門來，下樓梯的時候，正好遇到張美雲。
    “王副廠長！你好啊，好久不見你了！”張美雲咯咯笑道，“聽說你去香江了呢？那邊好玩吧？”
    王林冷笑道“張美雲，你以後再在我愛人麵前搬弄是非，小心我整死你！”
    張美雲嚇了一跳，說道“王副廠長，我可什麽也沒說！你別誤會我了！”
    王林道“你做過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
    張美雲伸出手來拉他的手，笑道“你別生氣了嘛！我去跳舞，你去不去？我當你舞伴唄！跳舞可好玩了！”
    王林甩開她的手“不去！別拉拉扯扯的！”
    他快步下樓來，上了奔馳車。
    張美雲恬不知恥的走過來，攀住車門，笑道“捎我一段路吧？”
    “不順路！”王林拿開她的手，開車出去了。
    張美雲咬了咬嘴唇“臭男人！假正經！玩一個是玩，玩兩個不是玩啊？我又不比那周助理差！哼！”
    王林開車來到小百靈。
    時間才六點多鍾，小百靈的培訓班還沒有開班。
    王林看到三樓沈雪的房間亮著燈，便徑直上樓來。
    他開門進去，聞到一股好聞的清香，整個人都為之神清氣爽。
    “王林！你來了！”沈雪嫣然一笑，上前來抱住了他，和他來一個熱烈的吻。
    “你吃了晚飯嗎？”王林問。
    “吃過了，我自己下了點麵條吃了。”沈雪道，“這幾天在香江吃得太好了，我回家來得清清腸胃了。你先別帶我出去吃大餐啊！我得保持體形了。”
    “你在忙什麽呢？”王林抱著她，在座位上坐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嗯，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家裏都打掃了一遍，又把被子衣服什麽的都換了一遍，這兩天正好有陽光，可以曬一曬。”
    同樣是打掃家裏，李文秀把家裏弄得像醫院，而沈雪卻把家裏弄得到處是迷人的清香。
    王林在家裏積攢的不愉快，一看到沈雪俏麗的笑容，馬上就全部煙消雲散了。
    沈雪道“我聽趙百靈她們說，這幾天有很多人來找我。”
    王林笑道“是不是演出或者合作的？你火了！”
    沈雪笑道“是有一些談演出的，還有想請我拍廣告的，還有想請我去演電影的！看來電視台的宣傳，真的是很厲害。”
    王林道“你看著辦吧，要是靠譜的活，你就接一接。要是覺得不靠譜，你就別接。你要明白，當你成名後，你也就有了被人利用的資本。很多人會打著各種旗號來找你，其實就是為了利用你的名聲給自己撈金。有人會打著助農的旗號，有人會打著扶貧的旗號，還有人會打著助學的旗號。”
    “啊？真被你說中了，這些來找我的人，都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名目，生怕我拒絕。”沈雪笑道，“那我該怎麽辦？我也不懂這些，萬一被人騙了呢？算了，我幹脆一概不理睬好了。我就隻做好我的工作，跳好我的舞蹈。一個人一輩子，隻做一件事，把這件事做到極致，就很了不起了呢！”
    王林讚許的道“你能這麽想，那是最好的。你是個專業人士，你的名聲，也來自於舞蹈。如果你真的走偏了路，去忙其它的事，結果本職也荒廢了，其它的事業也未必能成功。到最後很可能一事無成。”
    “反正我也不求什麽，小百靈的工作就夠多的了，我真有時間，還不如多演出兩場呢！反正，我有你就足夠了。”沈雪依偎在他懷裏，說道，“今晚不回家吧？住在我這裏？我習慣你抱著我睡了。”
    王林的心，忽然針紮一樣的痛了一下。
    “我剛回家，幾家工廠，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呢！我後天還得去一趟西安，三天才能回來。”王林說道。
    “你要去西安啊？”
    “跑國庫券。1988年的國庫券開放買賣了，我跑一趟吧！”王林笑道，“我們有的是時間相會，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嗯，好吧。我也準備創作一個新的舞蹈節目。”沈雪笑道，“我今天忽然來了靈感，我想創作一個蝴蝶舞蹈。”
    “蝴蝶舞？這個創意好啊！音樂就用小提琴曲《梁祝》好了。”
    “我也是聽到俞麗拿版本的《梁祝》小提琴曲後，萌發了這個想法。具體的編舞，我還在思考當中，我準備和百靈一起演。演化蝶！”
    “兩隻蝴蝶！”
    “嗯！我演祝英台，百靈演梁山伯。”沈雪笑道，“你說好不好？”
    “好，肯定好看。”
    “舞蹈的服裝設計，還得請你幫忙。”沈雪道，“因為你懂我。”
    王林微一沉吟“這個不成問題，你們先把舞蹈編排出來，我看過你們的舞蹈後，我再決定服裝怎麽設計。”
    晚上，王林陪沈雪入睡了，這才起身回家。
    李文秀已經睡下了。
    家裏的消毒水氣味也終於消散了。
    “你回來了。”李文秀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溫柔起來。
    “怎麽？你還不想我回來了？”王林冷笑。
    李文秀主動過來，抱住了他，溫柔的說道“我跟你說那些話，其實也沒怪你什麽，我隻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王林道“嗬嗬，你什麽都知道？你靠我這麽近，小心我身上有毒，毒著你了！”
    “你還記仇呢？”李文秀粘著他，“我不怕！其實，我知道你在外麵沒有亂來！我也知道你和那個蘇婭沒關係！”
    王林意似不相信，問道“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別亂猜了！你猜不到的！是那個叫蘇婭的女人，她主動聯係了我，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呢，你別再懷疑文娟或者吳師傅他們了，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都是你的人，都隻聽你的話！怎麽可能出賣你呢？”
    “蘇婭聯係你？這是怎麽回事？”王林更是震驚，“她怎麽知道我家的？她人在廣州啊？這怎麽可能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