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極品田黃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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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進行得比想象中順利,江遠和劉小軍離開高嶺村之後,找個旅館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景德鎮古玩城。
曙光路是一條類似於銅瓷街的街道,不同的是這條街道更大,攤位上的古玩,也大多都是瓷器。
這也不難理解,景德鎮是瓷都,曆朝曆代在景德鎮燒製的瓷器數不勝數,遺留下來的古董也有很大一部分流落在本地。
不過,在景德鎮看瓷器,那需要極高的眼力。
劉小軍跟在江遠身邊,目光在一個個小攤位上掃過,看啥都像是古玩。
忽然,江遠的目光鎖定了斜對麵攤位上的一個小印章。
走進了一看,這印章是個黃色的長條,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一端雕刻蓮花,底端刻有‘琢研山館’四字。
那攤主抬眼看了看江遠,也不多言語。
劉小軍一看是印章,瞬間也來了興趣
“江大哥,我這段時間也跟著柳老學了些東西,不如我先說說?”
江遠也有意考考劉小軍,“那你先看吧。”
等老板點頭,劉小軍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這枚印章,湊近了邊看便說道
“看材料,應該是田黃石,色澤油膩柔亮,品相很是完好。”
李小軍說著又看了看雕工,想了想道
“這雕工就差了些,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覺得比柳老雕刻的作品差遠了。”
“至於年份我就看不出來了,我記得柳老說過,田黃印章很貴的。”
江遠點點頭,“田黃是壽山石品種中的珍品,被譽為“石中之王”,產量極少,且很難成材。更何況還是皇族專用的黃色,被清代帝王喜愛並視為珍寶,也倍受文人雅士及官宦貴族的推崇。”
劉小軍好奇道
“既然田黃這麽稀有,那這方印章就該是老的了?值多少錢啊?”
“咦,這裏還有好幾塊田黃印章,”劉小軍忽然指著攤位上的幾塊田黃石,“江大哥,這幾塊更大!”
江遠嘴角浮現一抹笑容,看都不多看那幾塊石頭一眼,反而看向攤主問道
“怎麽說?”
見江遠一眼就認出了其他幾塊‘假田黃’,攤主立馬知道江遠是個‘行家’,可惜卻沒看出來手裏這塊也是假的。
“兩萬,”攤主輕飄飄道“既然你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我也不多說了,願意就拿走。”
江遠笑了,“兩萬是不可能的,‘枇杷黃’隻能算是正品,真要是‘桔皮黃‘、‘煨紅’、這樣的上品或者是‘桔皮紅’那樣的極品,你就是喊十萬我都給。
劉小軍被江遠這幾句話搞得滿頭霧水,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插嘴問的時候。
攤主沉思片刻,搖搖頭道
“達到正品已經不容易了,最低八千,少了不談。”
“兩千,”江遠豎起兩根手指,笑道
“我兄弟說的沒錯,這方印雕工差了些,實在有些浪費材料了,又不是名家用過的,收藏也隻能奔著這塊材料來。”
“晚清的印章裏,這塊也隻能算是中等,兩千,我隻能看到這個價格。”
攤主假裝猶豫的樣子,“要是兩千就讓給你,我根本沒錢賺啊。”
江遠也不說話,就和攤主僵持著。
“喲,田黃,還不錯嘛,”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就看到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年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拿江遠手裏的田黃。
江遠連忙把手一縮,臉上浮現一抹怒氣
“懂不懂規矩,我還沒放下呢。”
攤主也有些生氣,卻沒有多說什麽。
“老板,說個價吧,我要了。”
青年直接從懷裏掏出一遝鈔票,仿佛這方印章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哥還在看。”
青年眉頭一皺,“看個屁,猶猶豫豫的,不就是缺錢嘛。”
“他出價多少?”
攤主笑了,“兩千。”
“我出兩千五,”青年一邊數錢一邊道
“沒錢玩兒什麽田黃啊,回家玩兒泥巴才適合你。”
江遠還沒發火,劉小軍就忍不住了,他一把揪住青年的脖領,“我們還沒談完,你有什麽資格出價?”
“那你倒是接著出價啊,”青年也不生氣,拍開劉小軍的手,“給你們三分鍾時間。”
江遠冷冷地看了青年一眼,轉頭對老板道
“兩千五。”
老板麵色不變,“不行,還是剛才的報價,八千。”
江遠目光一冷,“最多兩千五。”
“那就算了吧,”攤主本就打算賣給後麵來的青年,這會兒直接擺手道
“東西還我吧。”
江遠麵無表情地把印章放回攤位,就見攤主笑眯眯地看向夾克青年,“小哥也聽到我的報價了,八千。”
“哦,我不要了,”青年‘哈哈’一笑,轉身就走。
攤主懵了,隨即大怒,“你搗亂是吧!”
那青年卻是笑著走遠了。
江遠也滿臉疑惑,就見攤主又換了副笑臉,“兄弟,咱們接著談。”
“兩千,多一分都沒有。”
“你剛才不是說兩千五嗎?”攤主有些急了,“這怎麽又少了五百。”
“就兩千,”江遠麵無表情,“給你一分鍾考慮。”
見江遠這麽霸氣,劉小軍也覺得爽。
“快點兒啊,再不說話我們走了!”
“別、別走!”攤主一咬牙,“兩千就兩千,拿去拿去。”
江遠終於笑了,果斷給了兩千出去,拿著印章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人走進一家飯館兒,劉小軍坐下之後哈哈大笑
“江大哥,剛才那老板的樣子可笑死我了,生怕我們走了。”
江遠‘嗯’了一聲,“我考考你,你說那攤主為什麽急著把東西賣給我,而不是留著等下一個顧客?”
劉小軍愣了愣,“是啊,田黃很稀少,按理說他不至於這樣子。”
江遠神秘一笑,俯身在劉小軍耳邊小聲道
“這東西有一半是假的。”
“假的!”劉小軍懵了。
“喲,沒想到你也看出來了啊。”
聽到聲音,江遠下意識皺眉,就看到剛才那個夾克青年走進了飯館,自來熟地坐在了江遠對麵。
“我說你是不是傻,都看出來是假的了,我還特意搗了個亂,結果你還是買了。”
江遠給他倒了杯酒,緩緩道
“看你的年紀也不大,說話怎麽跟街溜子似的。”
“你管我?”青年一口把酒喝幹,抹了抹嘴道
“解釋一下,為啥要買?”
劉小軍也焦急地問“是啊,為啥啊?”
“想知道?”江遠似笑非笑地看著青年,“先告訴我你是誰。”
青年眉頭一挑,“聽你的口音,應該是濱海人,過段時間我會去一趟濱海,到時候你應該能見到我。”
青年說完起身便走,倒是瀟灑。
“這人有病吧,”劉小軍吐槽了一句,又滿臉好奇地看向江遠,“江大哥,你倒是說啊,為什麽買個假貨?”
“我說了,是半個假貨,”江遠笑著拿出印章,問老板要了碗醋,直接把印章丟了進去。
幾分鍾後,江遠把印章撈出來,輕輕一掰,就見印章成了兩半。
原來這外麵的不過是一層殼子,中間居然鑲嵌著另外一枚體積略小的田黃印章,不一樣的是,這枚印章通體呈現桔皮一樣的紅色。
“江大哥,這··該不會就是你說的極品田黃石——桔皮紅吧?”
江遠點點頭,“這回撿了個大漏,我的鋪子裏又多了一件寶貝。”
江遠算了算,自己手裏現在有一枚虎符、一卷大尺幅的於右任書法作品,加上從陳家買的那些價值一般的瓷器,以及這件極品田黃印章,雖說不足以擺滿整個鋪子,可至少也能夠撐撐門麵。
當然,最讓江遠心動的,還是葉知秋的那件清乾龍年間的鏤空粉彩轉心瓶,那可是無價之寶。
回過神來,江遠帶著劉小軍找了家旅店住下,準備明天一早就回濱海。
第二天回到濱海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江遠在車站取了貨車,先送劉小軍回去休息,然後自己開著車趕去店裏。
離開不到三天時間,鋪子卻大變了模樣。
店門口一左一右擺了兩盆迎客鬆,剛換的玻璃門一塵不染。
進門一看,被潑了油漆的牆麵重新粉刷過,地麵也已經鋪上了深褐色的木地板,按照江遠的囑托,左右兩邊靠牆的位置已經各擺了一組博古架。
至於裏間,則擺著一套八仙桌,材料雖說就是普通的榆木,可勝在應景。
江遠還發現,內間還專門建了堵牆,隔出來大約十來個平方的小臥室。
看到這些,江遠笑著點了點頭,鋪子總算快要完工了。
“還有書架?”
江遠看著靠牆的書架,滿臉疑惑地走上前去。
整個書架空蕩蕩的,隻放著一塊紅磚。
江遠像是想到什麽,輕輕把紅磚移開。
就聽到‘哢哢’一聲,書架居然緩緩朝著旁邊挪動,露出來一個一米來寬的入口。
江遠往底下看了看,原來是地下室。
順著台階走下去,江遠越發欣喜起來。
地下室足足有七八十平,除了一排排博古架之外,還有一個超大號的保險箱子,足足兩米高,一米多寬,更是直接焊死在了地麵上。
江遠閉上眼睛,似乎已經看到這個地下室裏擺滿古玩的場麵了。
走出地下室,江遠把一筐子瓷器先擺在了外間的博古架上,又把虎符和田黃印章擺放好,至於那幅於右任的字,江遠直接掛在了牆上。
“再找人做塊《萬寶樓》的匾,那就齊活了。”
江遠拉下卷簾門,開上貨車往銅瓷街去。
朱偉幫忙把店裏弄得這麽好,自己怎麽都要當麵說聲謝謝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