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作自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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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綰兒身子驀然從牆上滑落下來,目光呆滯地,好久沒緩過神來。
沈夏冷冷掃了她一眼,輕嗤一聲道:“自作自受。”
她話音剛落,一道柔婉恬靜的女聲響起:“多年不見,馬小姐的性子竟變得如此跋扈。”
慕宜嫣從沈夏身後緩緩走來,一麵佛著自己的衣袖,一麵步子不徐不疾的走來。
眸子很快瞥見沈夏手上的匕首,又瞧了眼那兩躺在地上痛苦叫喊著的大漢,還有癱倒坐在地上,麵色蒼白無色的馬綰兒。
若她沒有仔細看,都看不出刀鋒口染著許些血跡。
慕宜嫣很快收起眼底詫異之色,走上前伸手牽起沈夏的手,柔聲問道:“夏夏,你可有傷著?”
一向眼尖敏感的沈夏,自然是察覺到了慕宜嫣方才眸底一掠而過的詫異,淡聲從容不迫說道:“無礙,沒些三腳貓功夫倒是會花了臉。”
她一邊說著,一邊眯著冷眸睨了眼癱坐在地上的馬綰兒。
話裏沒有明著解釋,但說的這句話又似暗暗說明了一切。
“怎麽?”一道低沉暗啞磁性的男聲驀然響起,沈夏下意識回頭望去。
男子單手支在輪椅把手上,半邊側臉被隻大掌遮住,落下一片陰暗,一對狐狸眼幽冷神情隱晦不明。
他姿態略顯倦怠地將那隻撐住半邊臉的手放下,肩頭的發絲隨著動作悄聲滑下,那張本就異常俊美的麵容,在冷光下愈發顯得邪魅妖嬈。
“馬小姐這是何意?竟對我的王妃動起手來?”慕弘蒼慢條斯理地說著,嗓音薄涼聽不出任何情緒。
男子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舉手投足之間都展露著氣勢逼人的鋒芒,盡管他隻是坐在那張木輪椅上,依舊是掩飾不住的。
馬綰兒聽見這道熟悉不呢在熟悉的男聲,蒼白無色的小臉一瞬抬起。
她目光所及之處,多年心心念念之人就在她眼前。馬綰兒不禁驀然紅了眼,很是委屈地輕咬著下嘴唇,像似快哭出來了那般:“蒼哥哥,綰兒不是故意的……”
瞧著馬綰兒那張很是受傷委屈的神情,瑩透的淚水怎麽都遮不住眸彩中的情意。
沈夏頓時恍然明白,馬綰兒看自己的眼神,為何自始至終都帶著仇恨了。
她一副吃瓜群眾的表情,悄聲偷瞥了眼輪椅上的男子。
馬綰兒這副楚楚動人的表情,她是個男人都忍不住憐惜了。
可慕弘蒼依舊是冷若冰霜,似比方才說話的時候臉色還要冷些,蹙著濃眉很是冷漠地道:“今晚劃破的好歹是馬小姐的臉,若是寒王妃的,怕是以我的脾性,馬大人明天豈不是要少了一位愛女?”
他話說的很是輕描淡寫,神情卻無一處不透露著冷冽滲人的氣勢。
馬綰兒聞言,頓時麵露驚恐,拚命搖頭抽泣道:“蒼哥哥…不是,綰兒沒想著劃王妃臉的,我…我隻是想嚇唬嚇唬她——”
可就是這般,輪椅上的男子絲毫沒有動容之心,倏爾抬起手打斷了馬綰兒嘴邊還未說完的話。
“馬小姐,我今晚是念舊往日幼時情分不予追究,往後望你好自為之。”他神色極冷,話說的很是冷冽,幾乎不留餘地。
馬綰兒一臉心如死灰地癱坐在地上,看著慕弘蒼帶走了沈夏,眸光變得狠厲嫉妒,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沈夏!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
結束馬綰兒這場鬧劇後,沈夏上了馬車後也沒開口多問慕弘蒼,而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一聲不吭。
馬車內多了一個人,滿博坐在一側。他是後麵上馬車的,結束拍賣會後也不知跑哪去了。
在沈夏跟著慕弘蒼一同了馬車後,滿博便上了馬車。
他和慕弘蒼約了飯局,本想一眾人都去的,可長公主說自己身子不適想早點回去休息。
慕弘蒼這才吩咐人,先行將長公主送回皇宮。
這便,馬車繞著彎正往皇宮的方向行駛而去。
滿博坐姿很是隨意,不知道的根本就想不到他還是位王爺。
他舒展著四肢坐在那,神情懶散倦怠,手裏把玩著那把折扇,漫不經心道:“長公主,你當真不和我們去喝兩杯嗎?”
慕宜嫣笑著搖了搖頭,輕聲笑著說道:“今日出來有了些時日了,不早日回去休息,待會怕是奶娘又該訓斥我了。”
她嘴裏提及的奶娘,還是長樂宮的掌事姑姑。
打長公主慕宜嫣出生起便照顧著她,這多年來她是最操心慕宜嫣身子的人。
本來看著今日外頭刮著風,掌事姑姑死活不願長公主出門的,後來想了想怕她悶壞,還是同意了。
多年相處的細心照顧,慕宜嫣早就把她當成了親人,想著若是不早些回去,奶娘必定會很是擔心她。
似掃了興致,滿博也認識她有了好幾個年頭,她身子不好也是知道的。
滿博無奈地歎息了聲,突然想起什麽,一瞬坐直了身子,很是好奇地向慕宜嫣問道:“長公主,聽聞你我兩國之首,正商量著你和我大哥的婚事。”
滿博的大哥,正是西域國的太子。
不說還好,這一說便燃起了沈夏的八卦之魂。
之前在沈府的時候,就有聽慕弘蒼和白良說長公主什麽婚事,不會就是滿博嘴裏說的這個吧?
沈夏麵不改色地豎起耳朵聽著。
慕宜嫣一愣,眸底一閃而過許些落寞,但很快被她收盡好,隨即又恢複了眼底那一貫淡淡的幽色,她彎著嘴角點頭道:“是有此事。”
“那為何長公主這邊遲遲不點頭同意。”滿博很快便出聲問道。
沈夏冷眼悄聲睨了眼滿博,暗地道;這才是你想問的吧。
慕宜嫣抬起眸,嘴邊掛著抹釋然又無奈地笑:“我這副殘破的身子,怕是活不下多少個年頭,又何必拖你大哥呢。”
淡淡的一句話,沈夏卻聽出了很多種含義和感觸。
有無奈,有心酸還有道不盡的悲傷蒼涼。
慕宜嫣深知自己這副身子骨活不了多少年,不願答應這門婚事,是因為不想拖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