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長公主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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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幾秒,又強鎮穩定下,恢複了方才的神情開口慢悠悠說道“當年,若不是長公主大冬日跪了一夜,還在先帝病榻前為你求請,顧二爺又是怎麽以為,你能活著從皇宮地牢出來?當真是以為先帝仁慈嗎?”

    隻見顧淵瞳孔一縮,呼吸都驀然停滯住,身形瞬間便僵直動彈不得。

    當年,全朝百官都以為,顧家殘留下的唯一根,這輩子都會在地牢關上一輩子。

    可誰知,竟在一個月後,顧淵便被放出來了。

    那時蠻蠻來找過他,說她在為他求請,不斷承諾會將他救出來。

    他從未有希望自己能活著出去,無非就兩種結果,拎出去處死,和死著抬出去。

    疑心病重,下手狠厲冷血的先帝,又怎會突然大發慈悲將他赦免死罪,放他出了地牢呢。

    而蠻蠻做那這一切,他從未知曉半毫,也從未和他說起。

    他記得,當年先帝駕崩後,自己被放出來流放外頭,境外敵軍來犯,弘國內憂外患,步履維艱。

    聽消息說皇宮內的宜嫣公主,生了場大病。

    是慕弘綸派人找到自己,告訴他蠻蠻每日擔心弘國百姓安危,最後心力交瘁,臥病不起。

    顧淵其實知道慕弘綸找上自己的目的,若不是因為蠻蠻,他又為何會心甘情願為弘國賣命。

    “顧將軍,皇上是很看重您的,希望您不要被兒女長情耽誤了國家大事,若是不出意外,年中,長公主便要和西域國的太子舉行大婚儀式。”

    說罷,元公公便朝前走了兩步,俯身彎腰拍了拍顧淵的肩膀,笑道“顧將軍若是想開了,便將這聖旨領了吧,說不定老奴到那時,還會為將軍您說幾句好話,讓皇上將你召回,在喜宴上喝上兩口酒呢。”

    一旁曲文早已看不下去,站起身便將老公公推開,怒聲嗬斥道“你個老奴才,說話時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到底是被氣到了,曲文相當衝動,根本不在意元公公是皇上身邊紅人這件事,說是沒記起,倒不如說是絲毫不在乎。

    許是也被曲文給氣著了,元公公穩住後退的身子,指著曲文的鼻子大聲怒喝道“你個小小的副將!竟敢如此大不敬!來人!”

    “行了!”忽而,顧淵出聲製止道。

    氣勢相衝的二人,隨之也瞬間安靜了下來,見男子抬起手,元公公不由浮出絲笑容“到底顧二爺是明事理的人。”

    說著,他便伸手將聖旨給拿了出來,遞給了顧淵。

    聖旨本是輕如柴棍,可竟在這一刻,卻猶如千金般沉重,將顧淵壓的喘不過氣來。

    沈夏和慕弘蒼二人,就似一個旁觀者那般,從憤怒到顧淵的無力,都一一看在眼裏。

    下一秒,門外口,忽而想起了女子輕如薄霧的聲響“顧淵……”

    慕宜嫣站在門框外,身側兩婢女攙扶著她,女子麵色很是虛弱,也布滿臉色的卻是無盡的失望與痛楚。

    她不知是何時醒來的,也不知她是何時來的,方才的談話又聽見了多少。

    慕宜嫣滿臉失望地遠遠望著顧淵,她無比失望的神情,更像是一塊巨石,重重壓在了顧淵胸口處。

    顧淵不斷收緊握住手中的東西,手臂微微顫抖著,似不敢再去看慕宜嫣,將腦袋低低埋下。

    沈夏同慕弘蒼一行人,就似旁觀者那般,看著由憤怒到無力,情緒轉變的顧淵。

    慕宜嫣的忽然出現,更是震驚眾人。

    麵色蒼白虛弱的女子,似乎想要走向顧淵,可她渾身連抬腿的勁都沒有,若不是身側兩女婢扶著,怕是早就跌了下去。

    慕宜嫣緊緊盯著顧淵看,像是用了極大力那般開口說“你又一次,想要將我拋下…是麽?”雙眸被失望填滿,眼眶同鼻子酸的發澀,豆粒般大的淚珠,就跟斷了線那般往下砸。

    顧淵隻覺著心口被狠狠揪住了一樣,表現沉默不語,內心卻想被千把刀子,一把把戳進心口,血淋淋一片。

    “噗——”門口女子忽而嘔出一口鮮血,在倒下那一刻,雙眼都是含著淚看著男子的。

    “蠻蠻!!!”

    “長公主!!!”

    沈夏第一時間便發現了慕宜嫣的不對,比顧淵先行一步,從侍女手中接過她。

    可還未扶住三秒,甚至兩秒都不到,顧淵卻一把將慕宜嫣從她懷中,直接撈了過去,二話不說便將其打橫抱起,一邊抱著女子往閣房跑,一邊似失控了那般,大聲吼道“太醫!叫太醫!!!”

    ————

    慕宜嫣雖然基本生命體征基本能穩定下來,但情況還是很差。

    沈夏待在閣房內,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的情況,秀竹站在一旁幫忙打著下手,一起照料著慕宜嫣。

    顧淵卻被慕弘蒼喊去了別處,至於是做什麽,沈夏也不得而知了。

    那個老公公這邊,沈夏說明慕宜嫣的情況,不適合帶進皇宮,在加上又慕弘蒼的示威,自然手空手而歸的離開了。

    一主一仆忙碌完,都坐在慕宜嫣床邊悉心照料著,慕宜嫣有任何一絲動靜,都不敢放過那般。

    沈夏拿著熱毛巾,一遍遍幫慕宜嫣將冰涼徹骨的手,給試圖擦熱一些。

    秀竹看了眼床榻上的長公主,想起白天的那一幕,不禁歎息搖著頭。

    沈夏注意到她的動作,開口小聲問道“秀竹你怎麽了?為何一直歎著氣。”

    秀竹出聲回話道“秀竹隻是覺得,長公主很可憐罷了。”

    聞言,沈夏卻輕輕笑了一聲,一麵擦著女子的手,一麵輕聲問道“若你是顧將軍,你會怎麽做呢?”

    這個問題似難住看秀竹,尋思半天,隻好搖了搖腦袋“秀竹不知道。”

    “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沈夏說罷,竟也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顧淵和長公主這一對苦命鴛鴦,也是典型的有緣無分。

    誤會就像條長而又寬的溝壑,永遠都橫在兩人之間,誇不去,過不來。

    雙方都在為彼此浮出,可就是死於不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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