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午夜夢回，也得不到安定吧，就像是顏薰兒心中一直不能釋懷一樣，想來惠妃過得也不容易，不然一個好人家的女子怎麽會心甘情願的流落青樓呢。”顏薰兒微微一笑，覺得如果沒有仇恨，惠妃一定是個無憂無慮的幸福女子，沒有了仇恨，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可細細一想，又十分慶幸顧沐晴的狠厲早早顯露，不然自己怎麽能看清楚人心。

    

    “婉婉多謝國師。”惠妃好不容易將臉抬起，滿懷感激的看著顏薰兒。

    

    “其實，惠妃的心思，薰兒感同身受。”顏薰兒眼光憂傷的看著惠妃，隱隱閃著一絲怨懟。

    

    “國師……”惠妃看出顏薰兒的傷心，也是顧影自憐。

    

    “沒事了，娘娘，想對付太後和佳妃尚且不易，更遑論柔貴妃，還需從長計議。”顏薰兒說出心中想法。

    

    “不要娘娘娘娘的叫，叫我婉婉好了，若是國師不介意，婉婉喚一聲薰兒可好？”惠妃麵色微紅，輕輕說道。

    

    “自然好。”顏薰兒很是爽快到點了點頭。

    

    “先這樣……”顏薰兒小聲在惠妃耳邊說著自己的計劃，沒有注意到惠妃的臉色越來越紅，眼神也不住變換著。

    

    “成敗與否就看婉婉的了。”顏薰兒說完，麵色凝重的看著惠妃。

    

    在顏薰兒的注視下，惠妃臉色紅紅但是神色堅定的點頭應允。

    

    “少爺，惠妃娘娘怎麽臉紅紅的離開了？”小譚好奇的詢問，一臉八卦的樣子。

    

    “猜。”顏薰兒不理會小譚的擠眉弄眼。

    

    “不會是看上少爺了吧？”小譚巧笑，回答小譚的是一片沉默。

    

    回紅纓殿的路上，惠妃按著自己的胸口，慢慢退下臉上的一片潮紅，平複心情。

    

    “去壽合宮。”惠妃變回了原本溫婉柔順的樣子。

    

    “可是娘娘，太後現在不見任何人。”身邊的侍女提醒惠妃。

    

    “無妨，太後一定會見本宮。”惠妃信心滿滿的回答，心中更相信的是顏薰兒。

    

    “臣妾來給太後請安。”惠妃跪在壽合宮外，等待太後接見。

    

    一個時辰之後，太後才讓侍女前來宣惠妃覲見，惠妃跪的時間久了，腿腳酸軟，勉強站起來，緩步走進壽合宮。

    

    “臣妾參見太後。”惠妃神態恭敬的行禮。

    

    “起來吧，哀家吩咐下去不見任何人，惠妃怎麽會來請安？”太後冷冷淡淡的詢問，神色平靜。

    

    “太後一直在等臣妾前來，臣妾知道。”惠妃抬起頭，正視太後，仿若看透了太後的心思，很是自信。

    

    “皇兒告訴哀家惠妃心思單純，溫婉柔順，看來並非如此。”太後對於惠妃敢於直視並猜測她的心思有些惱怒。

    

    “臣妾知道，太後想讓臣妾離開，佳妃娘娘亦是如此。”惠妃開門見山。

    

    “哀家一向不喜歡青樓女子，你若是識相自己離開，哀家也許還會給你下半生不愁的金銀。”太後見惠妃已經說了出來，也不再隱忍，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太後所言，臣妾是不會答應的，若太後能夠勸得皇上答應臣妾離宮，臣妾絕不會厚顏無恥纏著皇上，但倘若皇上不同意，就請太後和太後的外甥女莫要為難臣妾。”惠妃斷言拒絕。

    

    “你敢跟哀家談條件？”太後一拍桌子，滿是怒氣。

    

    “臣妾隻想在後宮安安穩穩，太後名聲一向良好，但是臣妾也聽說了太後的一些事情，若太後有意助佳妃，那就顏怪臣妾不尊太後了。”惠妃從顏薰兒那裏聽了太後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也了解了太後的為人。

    

    “看來今日惠妃不是來請安的，是來宣戰的。”太後此時反倒是消了怒氣，轉而有些欣賞惠妃的勇氣。

    

    “臣妾不敢，隻是為了自身安危罷了。”惠妃笑著回答。

    

    “好，哀家應了，一月為限，這一月之內，哀家定然讓皇上身邊沒有惠妃，若一月過後，惠妃仍在，哀家會請皇上升了你為貴妃，如何？”

    

    太後也是不甘認輸的人。

    

    “一言為定，臣妾告退。”見到太後答應了，惠妃心中一喜，行禮告辭。

    

    “惠妃這樣大膽的前來宣戰，顏薰兒並不知情，但是惠妃想要做點什麽，不能事事都依靠著顏薰兒。”見到太後答應了，惠妃心中一喜，行禮告辭。

    

    “去將佳妃給哀家叫來。”惠妃走後，太後猛然想起，還有幾日便是先帝忌日，顧沐晴一定會在先帝牌位前齋戒沐浴，悼念一日，正是一個好機會可以除去惠妃，連忙派人去叫佳妃一同商量。

    

    “看來過幾日婉婉有危險。”惠妃身旁的貼身宮女將約定之事告知顏薰兒，顏薰兒心中一震，意識到不好。

    

    “去回你家主子，皇上齋戒之日，萬萬小心。”顏薰兒囑咐了還是不放心。

    

    “少爺，什麽齋戒之日？”侍女走後，小譚很是好奇，她從未聽過什麽齋戒之日。

    

    “先皇駕崩之日，皇上都會齋戒沐浴，哀悼一日。”顏薰兒還記得這個主意是他出的，為了籠絡人心，為了顧沐晴有一個孝順的好名聲。

    

    “少爺方才的意思是齋戒之日太後會趁機對付惠妃娘娘。”小譚也不笨，一轉心思就明白了個中關鍵。

    

    “那怎麽辦才好？”小譚連忙詢問，可不能讓盟友就這麽死了。

    

    “不知太後的計劃，暫時無從下手，到時隨機應變吧。”顏薰兒表示當前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著了。

    

    “鳳言宮有什麽動靜？”顏薰兒也不執著，先將壽合宮放下，關心起了顏嫣然的動作。

    

    “根據監視的人回報，鳳言宮一直緊閉宮門，除了日常的膳食，沒有其他動靜。”小譚馬上回稟，對於鳳言宮，她可是很上心的。

    

    “看來，鷸蚌相爭，有人想坐收漁人之利。”顏薰兒冷冷說道，微微一笑。

    

    “可惜，太後一定不會讓她得逞。”

    

    “這一次，太後一定會將鳳言宮拉下水，能不能活，就看你的本事了，二姐！”顏薰兒說到後麵已是一片冰冷。

    

    “少爺怎麽知道祭祀的事情？”小譚一想不對，怎麽顏薰兒知道的這麽多，明明她才是出外打探消息的人！

    

    “秘密。”顏薰兒一笑，在小譚滿臉的期待中給了一個令人抓狂的答案。

    

    果不其然，之後不僅佳妃去了壽合宮，顏嫣然也沒能推辭的了，很是無奈的加入了，也從一個坐享其成者變成出謀劃策之人。

    

    “等朕出來就來看婉婉。”惠妃拉著顧沐晴的手，就是不舍得放開，顧沐晴也不想離開，很想和婉婉在一起，可是不得不去齋戒，隻好柔聲安慰婉婉。

    

    “皇上，若是皇上回來不見了婉婉，請皇上萬萬保重龍體，不要傷心，婉婉……”惠妃眼中溢滿了淚水，聲音哽咽。

    

    “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朕回來一定要看到婉婉。”顧沐晴囑咐了幾句話，就轉身離去，身後的惠妃也頗有些悲壯的回紅纓殿。

    

    估計著顧沐晴已經沐浴完畢，正誦經祈福，佳妃帶著一幫宮女太監氣勢洶洶的來到了紅纓殿。

    

    “佳妃娘娘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惠妃清雅一笑，聲音平靜。

    

    “本宮是來帶你這個狐狸精去見太後姨媽的，給本宮抓起來。”佳妃得意洋洋的炫耀，煞是威風。

    

    “誰敢動本宮？”惠妃看著走上前的兩個太監，聲音冰冷喝到。

    

    “怎麽？想違抗太後懿旨？”佳妃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問道。

    

    “本宮自己會走。”惠妃偏過頭去，倔強的回答，自己走向壽合宮。

    

    “快，去請國師。”佳妃一行離開後，按著計劃好的，惠妃的貼身宮女連忙找人去通知顏薰兒。

    

    “去找皇上。”顏薰兒聽到丫鬟的稟報，直接奔向顧沐晴齋戒之處，行色匆匆。

    

    早就知道今日之事不會那麽簡單呢，看來太後還真的就這麽動手了，就是不知道惠妃的打算到底是什麽，希望自己能夠來得及救她。

    

    顏薰兒有些焦急的趕去了顧沐晴齋戒的地方，高初安在外麵看著顏薰兒前來，很是驚奇，之前是跟著顏薰兒有了賞賜，可這一次他還是不敢輕易開門放行。

    

    “國師就不要為難小人了，皇上特地囑咐了，不能有人打擾。”高初安苦著臉拒絕，很是為難地說道。

    

    “高公公，這一次事關惠妃娘娘的生死，還請通報。”顏薰兒神情嚴肅的說著，高初安思索良久，才咬咬牙，決定賭一把，轉身打開了顧沐晴齋戒之處的門。

    

    另一方麵，來到壽合宮的惠妃看著麵前的太後，毫不畏懼。

    

    “好倔強的小妮子，哀家現在一句話就能讓你再沒辦法出現在皇帝身邊，怎麽樣？認輸了嗎？”太後心情大好。

    

    “卑鄙行徑，既然落入太後手中，如何處置悉隨尊便，太後可想好了如何向皇上解釋？”惠妃怒視太後，將顧沐晴搬了出來。

    

    “哀家的皇兒，難不成還會向哀家問罪？”聽到惠妃提起皇上，太後臉色變了變，強裝鎮定。

    

    “好，就算太後不懼皇上問罪，難道也不怕影響皇上與太後的感情嗎？”惠妃仍不死心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