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顧沐晴大怒，一腳踢在了說話的太醫身上，一旁跪著的顏嫣然聽了太醫的話，身子一顫，什麽也不敢說。

    

    “你說，為何要害朕的皇嗣。”顧沐晴回身，一腳也踢在顏嫣然肩上，指著顏嫣然，顧沐晴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撕了她。

    

    “皇上，臣妾若想害皇嗣，為何日日費心熬製補藥？”也許已經到最後的關頭，顏嫣然不肯放棄，猛然睜眼，有些急切的試圖為自己辯解。

    

    “朕哪裏知道你這毒婦的心思。”顧沐晴冷哼一聲，偏過頭去，就是不肯相信顏嫣然是無辜的，他親眼所見還能錯了嗎！

    

    “皇上，臣妾一心為了皇上，怎麽會害皇嗣，臣妾是嫉恨惠貴妃奪去皇上的寵愛，可是臣妾是不會傷害皇上最愛的人的。”顏嫣然聲淚俱下，哭得好不哀怨，隻可惜，顧沐晴一旦認定的事是不會變的。

    

    “那你說，為何朕會見到你推了婉婉。”顧沐晴仍就質問，不肯鬆口。

    

    “當時惠貴妃腹痛，臣妾一片好心上前攙扶，誰知惠貴妃抓住臣妾衣袖，冤枉臣妾，臣妾一時情急，才揮袖試圖掙開惠貴妃的手，可不知何故，惠貴妃竟撞上了桌角，皇上，真的不關臣妾的事。”顏嫣然將當時的情況如實講了一遍，哭著乞求顧沐晴能夠相信她。

    

    “你說惠貴妃抓著你，冤枉你？這不可能，婉婉為人溫和恬靜，不會如此，再說朕和剛進門的奴才都看見你推了婉婉，難道朕看錯了不成？”顧沐晴怎麽也不肯相信，對於顏嫣然的眼淚也絲毫不覺得憐惜。

    

    “皇上，娘娘醒了。”高初安奉了顧沐晴的命令，惠貴妃一醒來就趕快來稟報，高初安可謂是一眼不眨的看著惠貴妃，剛看到惠貴妃的手指動了一下，就連忙來稟報了。

    

    “婉婉。”顧沐晴一聽到稟報，就急忙進了內室，看著麵色蒼白的惠貴妃，顧沐晴心中很是難過，上前握住惠貴妃的手，有些焦急的呼喚。

    

    “皇上，婉婉沒能保住皇上的孩子。”惠貴妃委屈的說著，眼淚順著眼角滑下，甚是可憐。

    

    “沒關係，以後還會有的，婉婉要好好休養身體。”顧沐晴雖然也很心痛失去孩子，但是還是細心的安慰著，惠貴妃也不說話，隻是不住流淚，看的顧沐晴一陣心疼。

    

    “婉婉，朕想知道，剛剛是怎麽回事？”顧沐晴聲音溫和的詢問，好像生怕觸及惠貴妃的傷心事。

    

    “是婉婉不小心，才撞了桌角。”良久，惠貴妃才小聲地回答，有些悶悶地。

    

    “可是朕看見是柔妃推了你，才……”顧沐晴心中感慨著惠貴妃的善良，卻也不想就這樣放過顏嫣然。

    

    “總之是婉婉不好，皇上不要再怪別人了。”惠貴妃流著淚說著，怎麽也不肯說出當時的情景，顧沐晴微微一歎，心中滿是愛憐，為惠貴妃掖了被角，細心的叮囑了幾句，然後吩咐侍奉的人好生服侍才離開。

    

    “跟朕來。”顧沐晴轉身的瞬間就轉了臉色，神色不再溫和，顏嫣然還在前廳跪著，顧沐晴本意是聽了惠貴妃的話，再來決定是否嚴懲顏嫣然，誰知惠貴妃居然絕口不提，顧沐晴也沒辦法，但是心中對顏嫣然不僅沒有半點感情，反而帶著厭惡。

    

    聽話的跟在顧沐晴身後，顏嫣然心中滿是不安，不知道惠貴妃說了什麽，更不知道以顧沐晴的性子會如何處置自己，顏嫣然心裏很是委屈，現在顧沐晴已然不再信任她，肅王的大事又還在謀劃，雖然千百遍告訴過自己要隱忍，可是這樣百口顏辯的境地真的是讓顏嫣然難以忍受，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啪……”顧沐晴居然帶著顏嫣然回到鳳言宮，，剛一進入鳳言宮，顧沐晴屏退左右，回身便一個巴掌打在顏嫣然的臉上，顏嫣然身子柔柔應聲倒下，捂著臉很是委屈的看著顧沐晴。

    

    “皇上……”顏嫣然輕聲呼喚，卻沒有得到顧沐晴的憐惜。

    

    “這一巴掌，是警告你，以後離朕的皇嗣遠點，還有，不許有其他的心思，否則朕殺了你。”顧沐晴語氣冰冷的警告，似乎對顏嫣然已經徹底失望。

    

    “皇上真的對臣妾如此絕情？”顏嫣然嘴角溢著鮮血，眼中滿是絕望。

    

    “絕情？朕沒殺你已經是留了一絲情麵了。”顧沐晴冷笑著回答，徹底絕了顏嫣然的念想。

    

    “皇上可曾記得，臣妾答應為皇上除了姐姐時，皇上答應過過臣妾什麽。”顏嫣然現在已經毫無顧忌了，反正顧沐晴的心已經不在自己這裏，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住口，朕不想聽。”顧沐晴麵色一變，很不喜歡顏嫣然提起顏芷晴。

    

    “皇上不想聽，是因為無法麵對姐姐的聰慧，可是臣妾呢，臣妾自問進宮以來，處處以皇上為天，不曾有半分忤逆，皇上為何還是不喜歡臣妾。”顏嫣然聲音楚楚，很是不明白，她逼死了顏芷晴又如何，到頭來想要的一切還不是自己的，真是諷刺。

    

    “朕說了，朕不想聽，你好自為之。”顧沐晴轉身想要離開。

    

    “皇上，臣妾今日終於知道姐姐死前是何種心情了。”顏嫣然望著顧沐晴決絕的身影，終於知道當日顧沐晴離去時，顏芷晴的心情了。

    

    顧沐晴聽到顏嫣然的聲音，身形一頓，但並未停下，快步離開，隻怕顏嫣然這一生都不會再受寵了。

    

    “娘娘，怎麽辦？”若彩看著顧沐晴麵色不善的離去，急忙進來，看見顏嫣然就這樣跌坐在地上，臉上的五個指印紅彤彤，分外清晰，連忙扶起顏嫣然。

    

    “本宮稍後會給父親休書一封，你悄悄送回去。”顏嫣然咬咬牙，本來是做得兩麵準備，現在被皇嗣之事一鬧，也就隻有幫著風阡陌這一條路了。

    

    紅纓殿內，顏薰兒趕來時顧沐晴已經帶著顏嫣然離開了，顏薰兒鬆了一口氣，帶著顏嫣然離開就是說不會讓顏嫣然死，至於如何懲罰，那就不管顏薰兒的事了，顏嫣然若是死了，那還真的會讓顏薰兒失望。

    

    “你們娘娘還好嗎？方不方便本國師進去看看。”顏薰兒知曉顏嫣然沒事，轉而關心惠貴妃的傷勢。

    

    “娘娘已經交代了，國師若是前來，就請進去。”惠貴妃早就料到顏薰兒會來看她，早早就吩咐下了。

    

    “怎麽樣了？”顏薰兒坐在床邊，輕聲詢問。

    

    “他到底還是沒了。”惠貴妃輕輕撫上自己的腹部，如釋重負的說道，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很是歡喜。

    

    “怎麽會和柔妃有關係的？”顏薰兒很是不解，惠貴妃這樣做很是冒險，一個不好，還會傷及自身，再說惠貴妃與顏嫣然見麵甚少，剛遑論有什麽仇怨值得這樣做。

    

    “薰兒知道嗎，婉婉來了這皇宮，第一個讓婉婉相信的不是皇上，而是你，自你與我擊掌為誓之時起，婉婉就將你當做了親人。”惠貴妃臉頰微紅，緩緩地訴說著，顏薰兒就這樣默默地聽著。

    

    “後來，知道你受傷，婉婉本來是想去看望的，可是皇上一直在，婉婉沒有辦法，更沒有辦法報複傷了薰兒的人，再後來，居然有人來告訴婉婉，說薰兒高燒不起，生命垂危，你知道當時婉婉的心情嗎？”惠貴妃緊緊地抓著顏薰兒的衣袖，像是正在體驗著當初的無可奈何。

    

    “知道是柔妃故意為之，隻為了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受傷了，婉婉心裏對柔妃可謂恨之入骨，更甚於傷了你的人，所以婉婉絕不會放過她，柔妃想要的是皇後的寶座，還有皇上的寵愛，這兩樣，婉婉都會狠狠的奪過來。”惠貴妃說的是那樣的咬牙切齒，顏薰兒都感覺得到她對柔妃的怨恨，可這一切是為了他，這個時候顏薰兒怎麽忍心告訴惠貴妃他是個女子呢，幾次張嘴都是話到嘴邊。

    

    “不過薰兒放心，再怎麽怨恨她，她還是薰兒的二姐，婉婉不會讓皇上殺了她的。”原來惠貴妃顧忌著這一層才會不說出當時的情況，饒了顏嫣然一命，顏薰兒點點頭，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薰兒帶了一個回複身體的藥方，隻需服用三天，婉婉就會沒事了。”顏薰兒來之前剛剛從幽影那要來的，很是有效。

    

    “少爺，快回去，靈靈……”顏薰兒話音剛落，小譚就急忙跑了進來，在顏薰兒耳邊小聲說道，顏薰兒心裏一緊，臉色變得十分凝重，急忙告辭，趕回璟瑄宮。

    

    “怎麽樣？靈靈怎麽樣了？”顏薰兒快步走進房間，在門口就高聲問道。

    

    “薰兒回來了，靈靈……”顧齊修離得比較近，已經先趕了過來，正焦急的不知該如何幫忙，就聽到了顏薰兒的聲音。

    

    “靈靈……”顧齊修將身子讓開，顏薰兒才看到，靈靈疲憊的躺在軟榻上，顯然已經沒了力氣，烈焰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做什麽，顏薰兒焦急的呼喚著靈靈的名字，希望能給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