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 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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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土地廟裏麵出來,腳下的雪已經已經沒過了腳麵,大街上更是一個行人也無,入耳聽到的便隻要這冬日的寒風,入目所見,便隻有這片刻也不停歇的風雪,氣溫逐漸下降,這個冬日,當真是過得艱難。
    側耳去聽風中的聲音,任無憂忽然想起之間的事情,抬起傘沿看向花枕月,說:“花枕月,有個事情,我忘記給你將,昨日我在風中有聽到妙川的聲音,不過很短暫,等我再去聽的時候,妙川的聲音已然不在了,它,還能回來嗎?”
    花枕月手中撐著傘,風從她的耳畔吹過,吹動墨黑的發絲,耳中聽著任無憂的話,花枕月沉聲言道:“妙川靈體受損,修為幾近於無,需要回到風中繼續修煉,待靈體恢複,方有可能再出現,你能從風中感應到它,說明她的靈體正在逐漸恢複,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妙川會再次出現的,說不定,等它再次出現的時候,你心中的疑問,便會有了一個答案了。”
    任無憂的疑惑,不隻是關於自己的,更是關於花枕月的,這就仿佛是一根刺一樣,插在他的心裏,想要拔也拔不出去,唯有找到正確的路,才能將這根刺給取出來。
    說話之間,花枕月邁步往前走去,風中不止有雪,更有一股殺氣穿透冷風,來到近前,在風雪當中立著一人,身穿灰色長衣,懷中抱著一把黑色的劍,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之下,如同刀削一般的下巴露出,臉色蒼白如紙,而這股迫人的殺氣,便是從這人身上流出來的。
    任無憂當先喊話:“喂,你是誰,做什麽擋在我們的前麵,將路讓開。”
    那人卻是站著未動,站在那風雪當中,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唯有陣陣的殺氣,一層一層的如同海浪一樣席卷上來,那殺氣讓空氣都為止凝固,讓人背脊發麻,心生畏懼。
    唐醉影用手肘碰了一下任無憂,低聲言道:“無憂,當心些,這人不太對勁。”
    正在這時,那人抬起手,弄了一下頭頂的兜帽,開口問了一句:“那九尾妖狐在哪裏,說出來,與你們全屍。”
    原來,留個全屍就是恩賜了,這種恩賜,還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任無憂錯步上前,雙目看著那人,微微一笑,說:“你我無冤無仇,上來便要我等的性命,未免太過狂妄,可千萬不要隻會說大話,實際上是個草包啊。”
    話音未落,忽然風止雲歇,冷寒的劍光穿過風雪,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任無憂的麵前,變故不過在眨眼之間,紅色的傘飄落在雪地之上,紅白相映,尤為的好看,而本該有一人喪命的劍卻堪堪停在了任無憂的麵前,神劍滅世握在手中,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了奪命一劍,那人雙目之中露出一絲訝異神色:“你竟然能接住我的劍?”
    任無憂偏過頭,衝著那人眨了一下眼睛,言道:“你便是離恨吧,很巧,我剛剛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差遠了!”
    一聲“差遠了”響過之後,任無憂手腕用力,滅世在手中顫動,下一刻,任無憂已經腳步上前,將襲到麵前的劍震了出去,人也跟著走了出去,口中還說著:“新晉天下第一劍任無憂,今天就來領教領教你這奪魂之劍!”
    鏘鳴之聲響起,兩個人已經戰在了一起,而對方之人,在一擊不中之後,迅速換招,長劍揮灑,出手盡是殺招,好在,任無憂在這一年當中,也頗多曆練,蓬萊之時又有與張顯揚對戰的經驗,此時應付,一時之間,倒也無恙。
    唐醉影腳步挪動,站到花枕月的旁邊,眼睛卻是看著麵前爭鬥的兩人,說:“這人出手,倒是與你有異曲同工之處,出招幹淨利落,隻求一擊便中,不浪費多餘的力氣,對武學一事,我不是很懂,以你之眼光,無憂有多大的勝算?”
    花枕月表現的很平靜,耳中聽聞唐醉影的問話,側目看向他,開口言道:“首先,我殺人的時候,不用第二招,他的十招已經出去了,不可放在一處比較,第二,無憂現在是天下第一劍,這麽快便被人給比了下去,那麽,張先生這個天下第一劍的名號,未免摻水太多。”
    話語當中可以聽得出,花枕月對麵前的這個人並沒有看在眼裏,甚至有些鄙視,隻不過,她的表情平靜,並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罷了,唐醉影也不知該不該笑,或者這就是絕對的強者才有的自信,心中想著,唐醉影走過去,將任無憂丟在一邊的紅傘拿起來,抖落掉沾在上麵的白雪,收起傘麵,拿在好重,便又走回到花枕月的旁邊,同她站在一起,過了片刻,唐醉影又問:“方才他問我們要九尾狐妖的下落,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曾見過九尾狐妖的?”
    花枕月看了看唐醉影,說:“九尾狐縱然有九千年的道行,但是,它也未能完全除去妖氣,不然,你也不會見了它便嘔吐不止了,這人從我們的身上聞到了狐妖的味道,自然也就知道我們與九尾狐妖有過來往,隻不過,這個時候找上來,似乎有些過於巧合了。”
    這個疑問,也在唐醉影的心中徘徊,而當他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麵前的打鬥,也開始有了轉著,任無憂單手持劍,劍身飛轉,重重劍影將那人圍在當中,而那人著實沉得住氣,即便已經落在下風,卻仍舊是不慌不忙,沉著應對,隻不過,殺人之招一時無法使出,被任無憂逼得步步後退。
    正在此時,一聲響亮的哨音憑空響起,穿透風雪,落入到每一個人的耳中,任無憂的劍法被這哨音擾亂,腳步一時錯亂,賣了個破綻,僅此一瞬之間,那人已經腳步後撤,脫出了戰圈,兜帽之下,一雙鷹眼看過來,冷聲開口:“你的命暫且留著,日後,我自會來取。”
    話音未落,那人縱身一起,躍上屋頂,幾個起落之間,便消失在風雪當中,任無憂心中不忿,邁步便要追,花枕月適時開口,說:“無憂,窮寇莫追。”
    任無憂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長劍收於劍鞘當中,轉過身麵向著花枕月,說:“我剛剛馬上就要贏了,這廝卻忽然跑了,真沒趣。”
    唐醉影將手中的紅傘遞到任無憂的麵前,說:“知道你要贏了,莫要生氣,方才那人也說,日後會再來找你的,想必,不用多久的時間,你便能再次見到他的。”
    任無憂晃了一下肩膀,抖落身上的雪,這才將紅傘撐開,雙眉仍舊是緊緊的皺在一起,說:“也不知方才那哨音是誰吹的,嚇了我一跳。”
    那哨音很是嘹亮,於風雪打鬥當中,也能叫人聽得清楚,由此便可判斷,發出這聲哨音之人,也非是普通之人,花枕月雙目落在任無憂的身上,緩聲開口,說:“無憂,即便是在麵對最為凶狠強大的敵人,也不可將心思隻放在一人的身上,外界的因素也是影響到戰局的關鍵,一聲哨音便能讓你分心,方才與你打鬥之人,若是換成是我,現在你已經去了冥界報道,不複存在了。”
    任無憂白了她一眼,說:“你不如直接說,若是換成是你,我都走不過這麽多招。”
    花枕月微微一笑,說了一句:“都會舉一反三了,孺子可教也。”
    任無憂一口氣被堵在嗓子裏,好半天方吐出來,便不在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這個人就是方才土地公公所說的離恨吧,雖然是比我差了那麽一點點,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有點本事的,是個強勁的對手。”
    前方攔路之人已無,花枕月便邁步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著:“再強勁,也不過是個殺手罷了,仍舊是要聽命於人,一聲哨音,便可將其喚走之人,不足為懼。”
    地位的不平等,往往有著諸多的限製,這也就是花枕月話中的意思,對於花枕月而言,她所追求的是一種平等,人與人之間,人與妖之間,還要有妖與妖之間,這一年來,關於花枕月的這個想法,唐醉影與任無憂也已有所了解,隻不過,這理想太過美好,而世間又太過複雜,想要實現,是極其困難,可謂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無憂撓了一下頭,說:“就不知道,那哨音是何人發出,能可控製離恨這樣的人,當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走在花枕月另外一邊的唐醉影略略思考了一下,說:“土地公公所言,離恨是焰靈的人,是孫不換手下的四個能人之一,能可控製離恨的人,當有著孫不換同樣的權利,或者就是孫不換本人。”
    “不會。”花枕月開口否認了唐醉影的話,說:“孫不換是焰靈的門主,以他的身份,不會親自出麵召回手下,必定是派別人前來,而派來的這個人也要有些本事,不然,被我們發現,那便得不償失了,所以,孫不換的首先除了這四大能人之外,更有他人背後指點,隻不知這人是善是惡了。”
    任無憂低頭嘀咕了一句:“我看多半是惡的,就不要心存幻想了。”
    花枕月口中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說:“未曾見到真人,不好判斷,現下泰安城情況複雜,魚龍混在,仙妖俱在,地仙大會又馬上要開始,我們需要盡快將此事解決,而後上泰山,關於你們兩個的事情,我還想著請碧霞元君幫忙看看。”
    任無憂開口問道:“我們兩個有什麽事情,我很健康,受傷的那個是唐醉影。”
    唐醉影單手一攤,說:“我現在也很好。”
    “唉……”花枕月歎了口氣,說:“一個少了一魂三魄,一個是青龍轉世,涉及到青龍隕落的事情,哪一件是簡單的,你們兩個少給我惹麻煩,走吧,帶你們去喝茶。”
    這種天氣去喝茶?唐醉影同任無憂隔著花枕月互相看了一眼,花枕月這樣說,那應該就是要去見什麽人了,遂不再開口,跟著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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