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七 旱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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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到晚,幾個時辰的討論,也未能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天色漸暗,明月高升之際,東嶽大帝宣布,今日停止,明日繼續,撤了術法,將諸神安頓在碧霞祠同泰山麵之內,特別將祝融同共工分開安排,共工安頓在泰山廟之內,祝融則安頓在碧霞祠。
明月清輝,皎白的月光落在庭院當中,花枕月獨自一人站立在院子中間,而在她身後,屋簷之下,站著的則是唐醉影同任無憂。
任無憂雙手抱臂,用肩膀撞了一下唐醉影,悄聲的說:“你說花枕月她一個人不睡覺,站在這裏吹冷風,是不是又想起什麽事情來了,還是白天共工的針對,讓她不舒服了。”
唐醉影抿著嘴唇搖了搖頭,說:“你莫胡說,花枕月幾時這邊小心思了,可能就隻是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吧。”
任無憂撇了撇嘴,說:“那可不見得,在房間裏麵也是一個人,沒有必要站在這裏,高處不勝寒,我上了泰山之後,方才完全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你們兩個話太多了。”花枕月轉過身來,麵向著二人,雙目閉了一下,複又睜開,口中言道:“房間裏麵太悶,我出來透透氣而已,你們兩個不睡覺,站在屋簷下碎碎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呢,兩個大男人,怎麽能這麽恬噪。”
唐醉影立即否認,說:“恬噪的是他,不是我,我是被拉出來的。”
聽了這話,任無憂就不滿意了,歪著頭看著他,說:“唐醉影,還是不是兄弟了,有你這樣的麽?”
“停!”花枕月抬起手,製止住二人的說話,眉頭一皺,說:“去睡覺,地仙大會的開啟儀式已經結束,諸神也都見過了,明天你們兩個不用再去旁聽,給我去藏書閣看書,莫要在我麵前晃,看的我頭暈。”
今日坐在那裏聽了一整日的談話,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腦袋裏麵嗡嗡的響,比起聽別人枯燥的談話,讀書還真的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何況,看劍譜可是有趣多了,隻是……任無憂歪著頭盯著花枕月看了一會,說:“花枕月,我們都走了,共工再欺負你,要怎麽辦?”
花枕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複下來,微笑著看著任無憂,說:“是這樣的,無憂,你就算在,你是能說得過共工,還是能打得過共工呢?”
好像……都不能,任無憂扁扁嘴,說不出話來,而這個時候,忽然一陣寒風吹過,如同刀子一樣的寒風刮在臉上,又冷又疼,在這寒風之中,還有一絲別樣的氣息,花枕月眉頭一皺,仰頭看去,手已經摸上了身後的噬魂,槍未抽出,又一聲傳來:“鍾鼓,收起你的殺意,你與花枕月之戰,不在今日。”
夜色當中,狂風再起,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隨即便聽得羽翼揮動的聲音,那聲音慢慢遠去,知道風止,方才消失不見。
當庭院當中恢複平靜之時,自院門之外,緩步走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火神祝融,花枕月三人見了祝融,同時躬身一禮,口中言道:“見過火神。”
祝融亦是略一點頭,回了一禮,說:“深夜來訪,多有打擾,請見諒。”
花枕月輕搖了搖頭,說:“還未到休息之時,不知火神前來,是有何事要說,方才的鍾鼓,又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同火神一道而來到泰山之上呢?”
祝融開口言道:“女魃問題很多,不過,我要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關於章偉山地火上升一事。”
章偉山地火上升,熔岩流竄之事,今日白日在雲上之境依然說過,為此,祝融與共工險些大打出手,而現在祝融專程前來,同花枕月詳說此事,也屬實叫人意外,花枕月口中發出一聲疑惑,說:“嗯?章偉山還有何事,請火神直言不諱。”
祝融似有為難,眉頭緊緊皺起,沉默半晌,方才開口,說:“女魃身中厄水之毒,得燭龍之心,而解性命之危,不知這燭龍之心對於女魃可有特別的影響。”
花枕月眉頭微微皺起,仔細回想了一番,搖頭應聲,說:“當時我正在昏迷當中,燭龍之心被小靈山的山神送到碧霞元君的手上,陛下元君用燭龍之心解了我身上的厄水之毒,解毒之後,我便帶著燭龍之心,送還到了章偉山,並不其他之事,對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影響,火神有此一問,可是這燭龍之心與我有何關係麽?”
唐醉影同任無憂也聽得糊塗,任無憂開口言道:“燭龍之心就藏在他心口的逆鱗之下,而燭龍和花枕月除了鍾鼓之外,應該也沒有其他的聯係了吧,火神大人,您什麽意思,不妨直說,猜的頭都痛。”
花枕月手臂輕抬,止住兩個人的話,說:“你們兩個先不要說話,火神有此一問,必有緣由,且聽火神往下說就是。”
祝融沉了一口氣,說:“女魃之言沒錯,當我去章偉山之時,章偉山下之地火已經蔓延到地表,以燭龍之力,尚不能壓製,這地火旺盛,一旦燒將起來,不隻是章偉山,將會波及到方圓千裏,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花枕月輕點了一下頭,應了一聲,說:“火神所言極是,這也是我請火神前往章偉山解圍的重要原因之一。”
祝融的目光再次落在花枕月的身上,他的嚴重已蒙上了一層別樣的神色,接著問了一句:“章偉山之禍,不隻是因為地下水脈侵襲,驅逐地火,還因為一件事情,地火是受到了旱神之力的指引,而這股力道是從燭龍之心發出來的。”
“啊?!”
這一消息,不管是唐醉影還是任無憂,亦或是花枕月都吃了一驚,任無憂幾乎叫了出來,說:“這怎麽可能呢,花枕月……”
花枕月衝著他一擺手,輕輕搖了搖頭,說:“無憂,冷靜一下。”
任無憂眉頭緊緊皺起,說:“我覺得,該冷靜的人是你才對。”
唐醉影搖頭言道:“這不可能,地火上升在燭龍之心救治花枕月之前便已發生,若是因為燭龍之心救治了花枕月而沾染上了旱神之力,那麽,時間上是對應不上的,火神,這其中可有什麽誤會?”
祝融歎息一聲,緩緩的搖了搖頭,說:“我已經查的很是清楚,並且,燭龍之心確實蘊含這旱神之力,且無法祛除,隻要是燭龍所在之處,地火便會跟隨於他,且這份力量是近日才被激發出來,在此之前,並未有出現過。”
唐醉影捏著玉骨扇一下一下的敲著手心,眉心緊鎖,擰成一個“川”字,任無憂亦是急的團團轉,唯有花枕月仍舊是冷靜的站在那裏,目光平靜而又清澈。
片刻之後,花枕月方開口說話:“我是轉世為人,身體已經不是旱神之體,十世轉生,也未能順利成仙,所以,我的身體之上,並未有旱神之力,燭龍之心解救於我,並不會從我的身上取得旱神之力,所以,燭龍之心上的旱神之力,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因為一些情況而獲得的,是怎麽獲得的,我不知道,個中原因,很可能是在我遺失掉的那段記憶裏麵,關於這個,很是抱歉,我無能為力。”
祝融沉聲一歎,說:“我亦知曉,對於此,也向燭龍請教,奈何,燭龍對此也一無所知。”
任無憂插嘴道:“所以,花枕月丟失的那一段記憶,與此有關的所有人和神,也都是一並被抹除掉了嗎,是誰有這麽大的本是,能可將這所有的事情,一並抹除掉,你們不覺得,這太過詭異了嗎?”
事情確實很是詭異,從一開始,就處處都透漏著不可思議,抹除一人的記憶,尚有理可說,可是,花枕月的記憶卻是從天地之間消失,天不知,地也不知,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也就隻此一家。
祝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說:“這世上,隻要是發生過的事情,便會留下痕跡,然而,十世轉生,已過去許久,許多事情,都被抹滅殆盡,想要了解那段曆史,唯有解開女魃心中的那個結,方可大白於天下。”
花枕月亦是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處,過去種種,皆是藏在此處,外人不知,花枕月亦是不知,長久的沉默之後,花枕月苦笑一聲,說:“我明白了,即便不是為我自己,為了天下,也該解開這秘密,地脈受損,地火上升,水脈流竄,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火神請放心,我會想辦法盡快解開的。”
祝融麵上嚴肅的神情漸漸緩和下來,說:“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也不必太過著急,天色不早,女魃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辛苦。”
話已說完,便沒有再留下的必要,祝融說罷,也到了離去之時,花枕月親自將祝融送出院門之外,方才折回,一抬頭,便看到唐醉影同任無憂齊刷刷的看著她,微一愣怔,說:“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麽,還不趕快去睡,抓緊時間,日後沒的睡哦。”
“那不重要。”任無憂毫不在意的一擺手,反正以前也經常不睡,他都習慣了,眉頭緊皺,問了一句:“花枕月,我有事情要問你,方才火神之言,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的記憶是藏在你的心裏麵的嗎?”
花枕月低頭看去,麵上浮現出笑容,點了點頭,說:“人的記憶,都是封存在心裏麵的,合適的時機便會想起來,我的記憶被抹除了,但是,封存在心裏麵的那一份,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抹除掉的,隻要尋找到合適的方法,便能將其打開,隻可惜,我一直也未能成功。”
唐醉影追著問道:“那你方才還同火神說出那樣的話?”
花枕月歪了歪頭,眸光閃爍,開口言道:“今時不同往日,今生,我有你們啊,很晚了,回去睡覺。”
說罷,花枕月再不去理會他們,徑自走進自己的房間,關門,熄燈,看著黑下來的房間,任無憂滿臉的疑惑,看著唐醉影,眨巴了一下眼睛,說:“她什麽意思?”
唐醉影單手搭在任無憂的手腕上,拉著他也往房間走去,說:“意思就是,讓我們回去睡覺,有事明天再說。”
明月隱在樹梢之後,確實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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