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 打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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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移花齋,沿著一條小路,又轉進了巷子裏麵,三個人在狹窄的箱子裏麵穿行,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左右,前麵忽然閃出一條寬敞的路,路的旁邊懸了一個幌子,上麵寫了個“酒”字,隨著風搖過來,蕩過去的,唐醉影忽然就想起在泰安客棧之內,任無憂跟著人家喝酒的情景,隨口說了一句:“若是無憂在,大概又要吵著進去喝酒了。”
    花枕月雙目看著那幌子,耳中聽著唐醉影的話,唇角微揚,麵上浮上笑容,說:“時間還在,進去打壺酒,給無憂留著,待見了麵之後,再給他就是。”
    唐醉影卻是搖了搖頭,說:“罷了,還是先辦正經事,無憂在哪裏還不知道呢,這已經過去了一夜,他們兩個半分消息也沒有,按理來說,有鍾鼓在,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可是,他們怎麽不來找我們呢,唉,真是叫人擔心,唉,花枕月,你幹什麽?”
    唐醉影的話還未說完,便看見花枕月提著裙子邁步進入到了酒館之內,唐醉影一時之間也不知花枕月的心裏麵在想著什麽,喚了她一聲,伸手拉了一下天涯,邁步跟了上去。
    酒館之內,並沒有客人在,隻一個掌櫃的站在櫃台的後麵,一碟花生米一壺酒,頗為有限的自斟自飲,花枕月站在櫃台的前麵,一雙眼睛在掌櫃的身後的酒架上麵流轉了一遍,朗聲開口:“掌櫃的,給我來二斤女兒紅,裝在葫蘆裏麵,我要帶走的。”
    年老的掌櫃方才將一粒花生米丟進嘴巴裏麵,聽得聲音,掀開眼皮看了花枕月一眼,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夫人不適合花雕,適合喝一點甜酒,我這裏有上好的甜酒,保證夫人喝了還想要喝。”
    “夫人?”花枕月重複了一遍這陌生的稱呼,而後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回過身去剛好看到唐醉影同天涯走進來,再看唐醉影的那一身裝扮,加上變做是小孩子的天涯,花枕月一下子便明白了掌櫃的口中的所謂的夫人是如何來的了,一時之間也是苦笑不得,轉過去看著掌櫃的,說了一句:“不是我飲,是給我弟弟的。”
    掌櫃的還是沒懂,雙臂放在櫃台之上,一雙眼睛落在花枕月的身上,說:“夫人,我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這裝束也不是本地的裝束,您打哪兒來啊,這大過年的,不在家過年,出來溜達什麽?”
    花枕月整理了一下袖子,雙手藏在袖中,微笑著麵對著那掌櫃的,說:“我們是過路的,恰好路過清風城,而今也來不及回家,就在這裏住上兩日,過了年,便家去,可是即便是在外麵,也要過年的不是,便趁著還有時間,出來采買一些,走到這裏,被酒香吸引,便進來尋一點酒喝。”
    麵前站著一位貴夫人,長得清秀,儀態端莊,說起話來也是字句清晰,掌櫃的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夫人且稍後,這就打酒來——”
    最後一個音掌櫃的特意拉長了聲音,聲音悠遠而又綿長,聽著像是某種民間的小調子一般,而此時,唐醉影同天涯也站在了花枕月的近前,唐醉影低聲說了一句:“這個時候,你怎麽還想起來買酒來了,還是少接觸人比較好。”
    花枕月不是很在意,微微笑著,說:“無妨,拿了酒就走。”
    二人說話之間,掌櫃的已經把酒打好,裝了滿滿的一個酒葫蘆,沉甸甸的遞了過來,笑著言道:“過年了,酒貴些,二兩銀子。”
    花枕月伸手接過了酒,卻沒有付銀子,而是看著唐醉影,唐醉影被她看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似乎,自從跟了花枕月開始,便沒有見過她拿過銀子,這個人是不是從來都不花銀子的。
    唐醉影想著,身後從荷包裏麵倒了一些散碎的銀子出來,放到櫃台之上,全數都推了過去,說:“除夕之夜,剩下的便拿去買些下酒菜吧。”
    見了銀子,掌櫃的便眉眼都笑開了,歡喜的說:“那就多謝客官了,既然拿了錢,那我就在多說幾句,兩位是外地人,又帶著一個孩子,有句話,我要提醒一下,雖然今天晚上是除夕,但是,千萬千萬不要出門,隻站在院子裏看煙花,聽個聲就好了,記住了,可千萬不能出門!”
    除夕之夜,百無禁忌,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東西,何況有些民間習俗,過了子時還有走家串戶拜年的,這清風城倒是特別,連門都不能出,這又是何道理,花枕月眉眼一挑,似乎來了興致,手上拎著酒葫蘆,笑著問道:“為何不能出門,難道說夜裏當真有年出沒,會吃了小孩子麽?”
    掌櫃的幽幽的歎了口氣,說:“若當真是年獸出沒,那就好了,哎呀呀,我這張嘴,沒個把門的,當真是什麽都往外說,不說了不說了,夫人隻記住我的話,夜裏千萬不要出門,快快回去客棧,準備過年吧。”
    掌櫃的說到這裏停了話頭,花枕月遍也沒繼續往下追問,三個人帶著酒,便從酒館裏麵走了出來,沿著酒館旁邊的一條小路,往後麵走,又走了約有一刻鍾的時辰,來到了一條繞城的河的旁邊,那條河的河水很清澈,河的兩邊還種著柳樹,隻不過,季節不對,柳樹未成蔭罷了。
    花枕月提著手中的酒葫蘆,遞到了唐醉影的近前,唐醉影順手便接了過來,花枕月邁步走上河堤,站在河岸的旁邊,轉過身來麵對著唐醉影站著,似有回憶的說了一句:“還記得在京城之時,也有這樣的一條河,站在河邊吹著河風,很是舒服。”
    唐醉影的眉心自從進了這清風城便未曾有過舒展,聽著花枕月口中之言,就更加的疑惑不解,不是很明白花枕月為何忽然說這樣的話。
    花枕月口中微微吐出一口氣,又說:“方才那酒館的掌櫃的,叫咱們夜裏不要出來,從他的語氣以及當說說話的眼神當中,可以看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夜裏會發生可怕的事情,而這種可怕的事情每年都有發生,並非是在今年。”
    後麵這句話,唐醉影與花枕月的意見是一樣的,可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唐醉影微微偏了偏頭,疑惑不解的看著花枕月,天涯看了,也學著唐醉影的模樣歪著頭看著花枕月。
    花枕月看著他兩個人的樣子,搖著頭笑了笑,說:“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麽,  你們往那邊看。”
    口中說著話,花枕月抬手往左前方一指,唐醉影同天涯也同時看過去,待看過之後,唐醉影一下子便明白了為何花枕月方才會提到京城之時,因為,在他們的左前方有一麵高大的圍牆,圍牆外麵的河邊有一個小小的渡口,而這種結構,同京城所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花枕月正是發現了這個現象,這才有方才的話。
    唐醉影略一沉思,說:“這隻是巧合嗎?”
    花枕月麵上帶著笑,說:“唐醉影,你可還記得我們在京城之時,也是在河邊,曾見過有一條船,停在渡口出,從船上下來的那個被披風所包裹的人”
    唐醉影擰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說:“記得,可是,那個人我們隻見過他出現那一次,那之後,便再也未見過,直到赤焰部解散,也未曾出現過,你是懷疑他與這移花齋有著某種聯係麽?”
    花枕月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隻是說了一句:“現在還不好說,我隻是看到這個地方與赤焰部有些相似,便想起了當日的事情罷了,至於是否有聯係,沒有見到人之前,是無法說明的,唉,還真的想要進去看一看,天怎麽還不黑啊。”
    天黑了,便可翻牆了,天涯的心裏在想,這個女人怎麽那麽喜歡翻牆啊。
    唐醉影屈指敲了一下手中的酒葫蘆,為了掩藏心中,他將乾坤八卦扇也收了起來,手裏沒東西可拿,隻能敲久護,略一思考之後,唐醉影方才開口,說:“或者,我們不用進去,隻需要慢慢的等,一直等到天黑,時辰到了,該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會發生的。”
    花枕月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說:“在那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唯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方才能百戰不殆,這世上不存在不透風的牆,如此大的動作,必然需要很多的準備工作的,哦,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要去尋到山神的蹤跡,清風城之事固然要解決,玉龍山脈之事,更要解決,走吧,還是要去再拜會一下山神娘娘的。”
    天涯睜大了眼睛,說:“花枕月,你還去見她啊,那個女兒不安好心的,說不定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你往裏麵跳呢。”
    花枕月抬起雙手原地轉了個圈,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未必認得出我來啊。”
    天涯覺著嘴巴,說:“你可別忘了她是神,能可感受到你的氣息的。”
    花枕月彎下腰湊到天涯的近前,眯著眼睛笑著說了一句:“可是,我們這裏也有一位神啊,還是一位天上地下都絕我僅有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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