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九 酆都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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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屹立在酆都城之內的酆都寺,也是一座很古老的寺廟,可以說,酆都城存在多久,酆都寺便存在多久,這座寺廟雖然沒有那麽富麗堂皇,完全可以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但是,莊嚴的寺廟當中,供奉著慈悲的佛祖雕像,在人們迷茫,彷徨,不安的時候,依舊可以在這裏尋求到慰藉,讓心安穩下來。
    風雨飄搖的酆都城,也絲毫未影響到酆都寺的莊嚴,清聖的佛光仍舊是環繞在酆都寺的塔尖,在風雨當中,注視著整座的酆都城,這酆都城之內唯一的寺廟,今日,也將迎來不一樣的一天,關乎著存亡的一天。
    花枕月等人邁步再次進入到酆都寺之內,雙腳踩在慢著一層水的青石板上,一路來到莊嚴的大雄寶殿,殿內常年燃著蠟燭,香煙繚繞,單手豎起的佛祖,唇角微揚,慈悲雙目,於眾生慈悲,在佛祖眼中,眾生皆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差別。
    木魚聲聲,口中念誦的經文環繞著這座酆都寺,在風雨當中給予一點平和,風竹師父今天批了一件袈裟,盤坐在蒲團之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豎起,口中默念,待聽得腳步聲進入,風竹也仍舊未開口,隻說了一句:“請給佛祖上柱香吧。”
    花枕月等人未開口,今天來,是取人家的鎮寺之寶,眾人的心裏麵都仿佛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沉重無比,在聽得風竹之言後,依次取了香,在燭火之上點燃,然後,衝著佛祖拜了三拜,將香插入到神盒之上的香爐之內,而這個時候,木魚聲,已然停止了。
    風竹收了木魚,將鼓錘放在一邊,雙目掀開,落在眾人之上,緩聲開口:“諸位帶著沉重的心情而來,想必是有事要說,請但說無法,若是風竹能為,定當全力以赴。”
    對方如此坦蕩,就更加的叫人心裏過意不去了,天涯扁著嘴,腳步往後,挪到了唐醉影的身後,唐醉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側過頭看了一眼任無憂,任無憂一聳肩,意思就是說,你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若一開口,那風竹師父還不將我給丟出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這件事情還是落在了花枕月的身上,而與玉子交涉的也是花枕月,這件事情,還真的就隻能是花枕月來做,花枕月沉聲一歎,開口言道:“是這樣的,這城裏麵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名叫花子的,不知風竹師父可知道。”
    風竹微微點了點頭,說:“知曉,花子與她的母親以前常來寺裏麵上香,雖然日子清貧,但是,也捐了許多的香油錢,是禮佛的善人,除妖人如此講,可是她們出了什麽事情麽?”
    花枕月微微點了點頭,說:“事情也不算是很嚴重,是這樣的,那小姑娘的母親被魔侵占了身體,傷了根本,我已經將她送到了玉子姑娘那裏診治,玉子姑娘說,唯有酆都寺佛珠手上的那顆明珠可以救治花子的母親,而這顆明珠一旦被花子的母親服下之後,便與她的身體相融合,不能再取出,我不想為難風竹師父,該怎樣做,要怎樣做,全憑風竹師父決定。”
    “阿彌陀佛。”風竹單手豎起,口中念了一聲佛號,目光上台,看向那俯瞰眾生的佛祖,佛祖之手單掌托起,掌中一顆明珠,微微可以看見一個頭,並不能看的周全,看過之後,風竹的眼中現出悲戚之色,說:“並非是貧僧不願,隻不過,這顆明珠關係重大,若是取出,將對酆都寺乃至整個酆都城帶來滔天的災禍。”
    任無憂偏著頭接了一句:“難不成這明珠也鎮壓這某個邪物麽?”
    風竹點頭應聲:“正是。”
    任無憂被嚇了一跳,他本是隨口說說的,卻沒有想到,一語中的,竟然是給他猜中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任無憂眼珠轉動,說:“是鎮壓著什麽?”
    風竹又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上古時期,神魔大戰,災禍降臨大地,百姓苦不堪言,後魔戰敗,退進魔域,魔王之氣散落人間,為防止魔王再次複蘇,屠戮大地,各方能人異士,紛紛將所捕捉到的魔氣或封印,或鎮壓,而這顆明珠所鎮壓的便是魔王的一魂,近日地脈動蕩,冥界裂縫不穩,明珠之下所鎮壓的魔魂已然開始蠢蠢欲動,若是此時將明珠取出,魔魂必定逃出,後果將不堪設想。”
    豈止是不堪設想,簡直就是毀滅性的災禍,此時,眾人方理解為何那魔能去的魔王之氣,原來,這裏鎮壓著一縷魔魂,聽聞此言,花枕月眉頭一皺,說:“那麽,這件事情玉子姑娘知曉麽?”
    風竹麵上的神色便是一變,眉心緊皺,一滴汗從額頭上落下來,跌落到大殿之內的地板上,暈開一點方圓,很明顯,這件事情對他的觸動很大。
    花枕月再次開口:“風竹師父有難言之隱?”
    “阿彌陀佛!”風竹又念了一聲佛號,沉沉的點了點頭,說:“玉子姑娘知曉。”
    既然知曉,還叫他們前來索取,這其中的原因,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懸壺濟世的大夫,一個不過年方二八,柔柔弱弱的姑娘,她所知道的事情,也未免有些多了,是怎麽知道的,如何知道的,在知道了之後,又為何要這樣做,一旦取下這顆明珠,所發生的後果,可有想到,為了救一人,而將整個酆都城至於危難當中,這種做法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心裏。
    花枕月單手負背,屈指握拳,輕輕的敲了敲,又問道:“風竹師父,我身為除妖人,能可感受到妖與魔的氣息,在我進入到酆都寺之內的時候,並未感受到這種氣息,隻需要有一點點的氣息,我都能可感受得到,那麽,可否請風竹師父解釋一下,為何酆都寺之內平靜無波呢?”
    風竹的雙目仍舊是落在那佛祖的佛像之上,口中微一歎息,說:“這佛祖之像,自酆都寺建成以來,便立在此處,千萬年來,不曾有過移動,聽聞前人言,早已沾染了佛氣,這股佛祖的佛氣,護佑這酆都城,也護佑這酆都寺,除妖人未曾感受到妖魔之氣,大概是因為被這佛氣所覆蓋了吧。”
    “那麽……”花枕月眉目垂下,沉吟半晌,又問了一句:“玉子姑娘又是為何呢?”
    風竹口中低聲說了一句:“玉子……”
    花枕月眉頭緊皺,準確的捕捉到風竹之言,眸光一厲,開口言道:“風竹師父,姑娘家的芳名,不敢直呼吧,身為出家人如何敢這樣叫姑娘家的芳名?”
    風竹一愣,眼中失神,手上的鼓錘都險些拿捏不住,口中呐呐:“貧僧,貧僧一時不查,並非有意冒犯。”
    天涯扒著唐醉影的肩頭,歪著頭說了一句:“這和尚好奇怪。”
    任無憂抬手點著下巴,微微點了點頭,說:“我覺得天涯說的有道理,是有點奇怪,你看,他的鼓錘都拿不住了,心都飄了,又要如何禮佛。”
    立在一旁,一直也未開口的鍾鼓,抬手拉了一下兜帽,兜帽之下,一雙冷眸半垂,冷言一句:“怕是犯了色戒了。”
    話越少,事越大,鍾鼓一言,敲中了風竹的秘密,他手上那本就握不緊的鼓錘,徹底的掉落在了地上,人也變得極為的消沉,頭重重的垂下去,忽地失聲痛哭:“罪過,罪過啊!”
    如此表現,已經不需要多說,鍾鼓之言,半分也不差了,花枕月抬頭與鍾鼓對視了一眼,鍾鼓拉低兜帽,避開花枕月的目光,花枕月便將目光收回來,重新落在風竹的身上,眉心凝聚,沉聲開口:“那麽,我可以大膽的猜測,玉子姑娘叫我等來去明珠,其真實的目的,不過是要逼你還俗,是麽?”
    繞了這麽大一個圈,竟然最終的目的是在這裏,真可謂“情”之一字,害人不淺,風竹止住哭聲,雙手放下,輕輕點了點頭,說:“酆都寺曆來隻有一個出家人,上一代的出家人圓寂之後,由徒弟繼承主持之位,照看酆都寺,到了貧僧這一代,因為貧僧自身的原因,而一直無法尋找到合適的徒弟人選,酆都寺也就一直都是貧僧一人。”
    “既然犯了如此大戒,那就不要再自稱為僧了。”花枕月毫不留情,冷言警告。
    風竹麵露愧色,低聲言道:“除妖人教訓的是,可是,人有七情六欲,出家人也是人啊。”
    花枕月眉眼之間俱是嚴厲的神色,目光如炬,開口言道:“不同的人要守不同的規矩,你若守不住出家人的規矩,那就不要做出家人,既然做了這出家人,那就要守這出家人的規矩,人的七情六欲不是你推脫責任的理由,人生長到如此的年紀,竟然連這點道理都弄不懂嗎?”
    若是論教訓起人來,那麽,是誰也比不過花枕月的,一言一句,皆戳在這風竹的心上,風竹麵上的慚愧,就更加的嚴重,將頭低低的垂下去,若是此時有個地縫,他大概都想要鑽進去的。
    花枕月停頓片刻,再次開口:“我再問你,除了玉子姑娘的事情,可還有其他的事情隱瞞,這酆都寺當真是鎮壓這魔王之魂麽?”
    風竹重重點頭,說:“確實如此,此等大事,不敢隱瞞,酆都寺必須有人駐守,若非如此,我早已無顏麵在此處繼續居住下去了。”
    花枕月抬頭仰望佛像,大佛之像,開眼看天地,事件萬事萬物,皆逃不過他的一雙眼睛,花枕月沉聲開口:“佛祖之下,不容奸佞,我倒是要看看,這魔王之魂,是否真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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