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 女魃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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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片荒蕪的土地,幹旱常年的籠罩在這片土地之上,太陽似乎永遠也不會落山一般,烘烤著大地,大地之上,寸草不生,龜裂成一塊一塊的,狂風吹過,黃沙漫天而起,當風過黃沙落下之時,一隊人從遠處而來,走過來的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都穿著破爛的衣服,滿臉的灰塵,髒的仿佛幾個月都沒有洗過臉一樣,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而在這群人的當中,還有一個特殊的人,那是個小女孩,也就十幾歲的模樣,同樣的,她也是穿著一身破爛衣裳,所不一樣的是,這個小女孩正被用繩子綁在一根粗大的木頭上,烈日灼燒,長時間的缺水,已經將她折磨的不成樣子,隻那雙眼睛依舊明亮,看著這慘無人道的世間。
    這些人最終將這個小女孩放到一個高台之上,然後盡數退下,圍繞著台子呈一個半圓形站著,一聲鼓響從高台的邊緣響起,“咚”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一聲接著用聲的敲打起來,這鼓聲就好似是敲打在人的心上一般,同時,這鼓聲也在做一種死亡的宣告。
    穿著彩色衣裳,戴著彩色麵具的巫師踏步走上高抬,手上拿著用枯木做成的拐杖,跳著奇怪的舞蹈,說著奇怪的話,隨即,仰麵朝天,雙手高舉,口中大喊著:“天神,今天我們將妖孽獻祭,請收回你的懲罰,降甘霖與我們吧!”
    喊聲過後,圍繞著高抬站著的人們,齊刷刷的跪倒,口中跟著他一同高喊:“請降甘霖與我們,救救我們吧!”
    一聲一聲一陣陣的聲音,宣告著那女孩是個不祥之人,即將被奪取性命,求得所謂的天神的原諒,從此,雨水會落向大地,人們會迎來新生,這喊聲之後,便有人抱著幹柴上來,堆在那女孩的周圍,有人舉著火把站在旁邊,等待著巫師的一聲令下,便要將這女孩活活的燒死。
    情事已經非常的緊張,稍有不慎,便要一命嗚呼,然而,那女孩卻鎮定自若,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所有人,在她的臉上甚至還有微笑,似乎,她要麵臨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一般,這死亡對他而言,並無任何的恐懼之處。
    巫師做好了動員,轉過身來,麵向著那女孩,開口問道:“還有什麽要說的,現在可以說,為人間帶來苦難的孩子,從今日之後,你將洗脫你身上的汙穢,而即將要重新做人。”
    女孩微微笑了笑,開口言道:“天道不公,不降甘霖,枉害性命,你們將得不到天神的恩賜,而會為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殺了她!”
    “殺了她!”
    整齊劃一的叫喊聲響徹天跡,都有人都紅了眼睛,幹旱的恐懼,叫他們忘記了身為人的本性,隻要能可活下去,不消說殺一個人,便是殺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也都不會有半分的遲疑,何況,現在是殺一個所謂的天指定的妖孽呢。
    女孩平靜的目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她的嚴重是憐憫,是可憐,又是一種無奈,渾身上下被綁著繩索,腳下堆積著一點即燃的幹柴,隻需要一點點的火星,她便會葬身在這火海當中,身死,形滅,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這人世間一般。
    “姐姐,姐姐!”
    在人群呼喊當中,這一聲的“姐姐”壓過所有人的聲音,傳入到了女孩的耳中,女孩那平靜的雙目,忽然之間,放出光彩來,抬起頭遙望著前方,正在這時,一群少年那女穿過那些喊殺聲一片的人群,來到了台上,有人去衝那巫師,有人去衝那舉著火把的人,還有人挪開幹柴,其中一個少年來到了女孩的麵前,少年滿臉的稚氣,一身破敗的衣裳露出他瘦弱的身體,然而,如同那女孩一樣,少年的眼睛也是明亮的,像是藏著一條星河一般。
    女孩看著這少年,眼中布滿淚水,開口言道:“你來做什麽,不是叫你們走了嗎,離開這裏,去尋找新的棲息的地方,過人的生活,不要再回頭的。”
    少年用力的搖頭,大喊著:“不,我哪裏都不要去,我來救姐姐,姐姐不是妖孽,姐姐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救我們的,是他們不知好歹,不認真神,將姐姐當成了是妖孽,姐姐,我知道該如何救你了,用我的血,喚醒你身體裏麵的力量,就用這把匕首,刺穿我的心髒,當我心上的血流出來的時候,你便能借此而重生,姐姐,我要救你,也要救這天下,你能讓甘霖重新降臨到人間的,是不是,姐姐。”
    女孩已是淚流滿麵,拚命的搖頭,幾乎是哀求的聲音:“不不不,弟弟,不要,我不要救這人間,我隻要你活著,我不是什麽天神,我也不要做什麽天神,為什麽要犧牲你的性命,這天下合該遭此劫難,不應該要犧牲你的性命,這不合理,我不要,我不要!”
    撕心裂肺的吼聲,也無法阻止心意已決的少年,少年的手上拿著一把精致的匕首,那匕首之上,甚至還鑲嵌著一顆明亮的珍珠,在烈日之下,耀眼生輝,少年人單手握著匕首,匕首閃亮的刀尖衝著自己,剛剛好對準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少年人微笑著看著他的姐姐,開口言道:“姐姐,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的靈魂將永生永世的陪在你的身邊,陪伴著你,保護著你,姐姐,莫要忘了我!”
    說罷,少年人手腕用力,鋒利的刀尖刺破衣服,刺穿皮肉,紅色的血一滴一滴的低落下來,滴落到幹燥的木板上,隨即匯聚成河,那紅色的雪觸碰到女孩的雙腳,形成一個刺目的血泊,女孩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唯一的親人在她的麵前慢慢的失去了生命,巨大的痛疼在她的心裏麵升騰起來,而這巨大的疼痛,也帶來無盡的殺氣,這天地之間的萬物,都將要為此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為什麽!”
    震天徹地,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中,繩索在女孩的身上成為了擺設,隻需要稍微一用力,便悉數斷裂,女孩伸手接住倒下去的少年,將他摟在懷中,淚水滴落在少年女的臉上。
    少年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臉上帶著笑容,虛弱的開口言道:“姐姐,不要恨,你的心是柔軟的,你愛這個世間,你有著最為博愛的心,從今以後,我的人雖然不能再陪在姐姐的身邊,但是,我的靈魂會一直跟隨在姐姐的左右的,我說過,我會保護姐姐,永遠也不會對姐姐食言的,姐姐,答應我,不要恨,可以嗎?”
    女孩淚流滿臉,哭的不成樣子,手上緊緊握住弟弟的手,用力的點頭:“好,姐姐答應你,姐姐不恨,永遠也不恨,姐姐會用愛來看待這個世界,你不要離開姐姐,姐姐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走了,姐姐就真的隻剩下一個人類,不要離開我。”
    然而,這世間的事情,並不是一定圓滿的,生命的流逝也是必然的,少年人的命隨著他身體裏麵最後一滴血的消失而消失不見。
    “不!”
    巨大的悲痛,讓女孩仰天大吼,那天好似也聽見了她心裏麵的悲慟之聲,一道閃電閃過,隆隆的雷聲從遠處傳來,滾滾烏雲布滿整個天空,伴隨著一道道的閃電,一聲聲的雷聲,大雨終於是傾盆而下,而在這烏雲密布當中,一件東西,穿破厚重的雲層,落在了高台之上,紅色的長纓,銀色的槍尖,挺立在女孩的麵前,如同一個守護神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與此同時,躺在懷裏的人,也逐漸消散,化作無數的光點,飄散在空中,逐漸落入到那杆槍之中,直至全部融於那杆槍當中。
    女孩看著懷裏消失的人,又看了看眼前的那杆槍,紅纓在雨水的滋潤下,顯得更為的鮮豔,銀色的槍尖閃爍著寒光,雨水順著槍身留下,並那些留在上麵的血液,一同留到了台下,蔓延到每一個人的腳下,龜裂的土地,逐漸合攏起來,萬物自土地之下,重新生長,這片荒蕪的寸草不生的土地,正在逐漸的煥發著生機。
    每一個人的麵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們此時方才發覺,這個被他們稱之為妖孽的女孩,並非是妖孽,正如那少年所說,她是天神,天上的神,下凡來拯救他們的,而他們卻無知而又殘忍的想要將其殺害,而此時的醒悟,為時已晚,天地之間的那一道驚雷,將帶走這所有沾染了鮮血的生靈……
    “我,想起來了。”
    冥界之內,花枕月單手持槍,緩緩的睜開眼睛,身體也隨之站立起來,那雙明亮的眼睛,有著堅毅的眼神,透亮的仿佛一眼便可以看到底,而這雙眼睛,也是在昭示著在場之人,關於女魃那一段被遺忘的記憶,從這一刻起,已經被徹底喚醒,女魃,找回了她失去的記憶,而從這一刻起,女魃覺醒,她將去凡胎,換仙骨,從此開啟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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