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多久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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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熙夫人淡淡地笑了笑,作為對令公鬼吃驚的表情的回應,“我告訴過你的,我愛問問題。我剛才說的是某個年紀的年輕男子,你和馬鳴以及子恒的年紀相差隻有幾十天,黑神殺將要找的就是你們三個,不是其他人。”
她看著令公鬼的目光像是能看穿他似的,令公鬼不安地挪動身體。“為什麽他們要找我們?我們隻是一般的鄉下孩子,難道抓我們去替他放羊嗎?”
“當然不是,這個問題在錫城是找不到答案的,”純熙夫人靜靜地說,“但是這個答案一定非常重要。黑水修羅為了它來到了這個它們兩百年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明證。”
“我們從不聽過的很多故事都描述過黑水修羅的襲擊,”令公鬼堅持道,“我們隻不過是從沒有遇上罷了。退魔師不是經常跟它們戰鬥嗎?”
孔陽輕蔑地哼了一聲“那有這麽容易,小子,跟黑水修羅的戰鬥應該發生在滅絕之境一帶,不是這個在其南邊三千多裏的小村莊。而且昨晚戰鬥的激烈程度,正常來說也隻有在定陽或者其他邊塞國家才能見到。”
“也許就是你們三人之一,”純熙夫人說道,“或者你們三人一起,擁有某些混沌妖皇害怕的東西。”
“什麽?害怕我們幾個鄉下孩子?那不可能。”令公鬼心神恍惚地走到窗前,向窗外看去,看著那些在廢墟上收拾重整家園的人們,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決不可能。他無意中看到草地上被燒焦了的上元節柱樁子。本來這個上元節將會無限精彩,有來做生意的小販,有難得一遇的說書先生,有漂亮與尊貴的外來客人。
令公鬼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用力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個鄉下泥娃子。混沌妖皇不可能對我這樣的人有興趣的。”
“你要知道,”孔陽冷冷地說,“把這麽多黑水修羅從邊塞帶到原壽、再帶到這裏,經過這麽長的距離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和反抗,這幾乎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我很想知道它們是怎麽辦到的。”
“而且你以為它們費這麽大勁就是為了來燒幾間屋子嗎?它們還會再來的,”純熙夫人補充道。
令公鬼本來張開了口想跟孔陽爭論,但純熙夫人的話使他轉向她“他們還要再來?您能阻止它們嗎?昨晚您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都能擊退它們,現在您有所準備,不是更有把握嗎?”
“也許吧,”純熙夫人回答道,“我可以寫信到嘉榮城,讓她們派幾個姊妹來,也許她們能在黑水修羅再次襲擊之前趕到。那個黑神殺將也知道我在這裏,也許它會靜待增援,等待更多黑神殺將和黑水修羅的加入。如果有足夠的鬼子母和退魔師,我們確實是可以擊退黑水修羅的,然而這要經過多少場戰鬥才能辦到,就難說了。”
在令公鬼的眼前浮現出思堯村被戰鬥摧殘的景象所有的莊子都被燒毀了,老陽山、櫸花驛站和暗礁渡口,到處是灰燼和鮮血。
“不!”令公鬼喊道,心中一陣失落的揪疼,“這就是我一定要離開的原因,是嗎?如果我走了,黑水修羅就不會再來。”他剩下的最後一絲固執使他補充了一句,如果它們真的是在找我,我為什麽要逃,我留在這裏和他們拚了。”
純熙夫人挑起了眉毛,對令公鬼仍沒有被完全說服顯得有點意外。孔陽開口道“孩子,難道你想用你的村子為賭注來打這個賭嗎?甚至壓上整個錫城地區?”
這句話一說出來,令公鬼完全屈服了“不。”他再次回答,再次感到內心失落的痛楚,“子恒和馬鳴也必須走,是嗎?要離開錫城,離開家,離開父親嗎?至少父親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們也許可以聽聽他的看法,你們知道嗎,發生在野兔小徑上的事情真荒唐。我們會到韶華去嗎?或者原壽?我聽說光是原壽的人口,就比整個錫城加起來都多。我們在那裏會很安全。”
頓了頓,令公鬼勉強擠出一個空洞的笑容,“我常常夢想到原壽去看看,隻是沒想到這會成真。”
純熙夫人和孔陽都沒有答話。沉默了許久,孔陽說道“如果,那個黑神殺將非常想要抓到你,那麽,原壽就不夠安全。它們仍然會追到那裏的,原壽的城牆不能阻擋黑羅刹的進城。所以,你不至於蠢到以為它們不是非常想抓你。”
令公鬼本以為自己的心情已經跌到最低點,孔陽的話卻使它跌得更低。
“天無絕人之路,有一個安全的地方,”純熙夫人柔聲說道。令公鬼期待地看著她。“嘉榮城。在那裏有足夠的鬼子母和退魔師保護你。即使在黑水修羅戰爭期間,混沌妖皇的邪惡軍隊也懼怕進攻圍繞嘉榮的華山絕壁。它們並不是沒有試過,但是遭到了那場戰爭期間最嚴重的挫敗。而且嘉榮是知識的殿堂,那裏聚集了我們鬼子母們從洪荒時代積累至今的知識,甚至還有禍鬥時代遺留下來的一些片斷。在嘉榮,我保證你可以查出為什麽黑神殺將要抓你,十首魔王羅波那(混沌妖皇的稱呼之一)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
去嘉榮?這是令公鬼連做夢都沒想過的事。到一個到處是鬼子母們的地方去?誠然,純熙夫人治好了父親,至少看起來他已經沒有危險,但是這並沒有改變多年以來,令公鬼從所有傳說中得來的對她們的看法。
跟一個鬼子母們同處一室已經令他很不自在,何況去一個滿是鬼子母們的城市?再者說了,她還沒有說治療老典的代價是什麽呢。根據令公鬼聽過的傳說,她們做任何事情都要求代價的。
“對了,我想知道我的父親還要多久才能醒?”最後他問道,“我總得要跟他談談這件事。我不能不告訴他就離開。”說出這話時他似乎聽到孔陽鬆了一口氣,他好奇地看看孔陽,但是他的臉仍然毫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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