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紫霄碧氣不可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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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個頭太大了,騎不了杏姑的。”子恒為難地說道,“而且,從小到大我早就鍛煉出來走路的習慣,我習慣走路,也寧願走路。”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不習慣走路啊?”半夏厲聲說道。“我可能是唯一一個活該因長期騎馬兩腿酸痛的人,是不是?而你則打算一直走直到走不動了,期望我來照顧你?”

    “好吧好吧,”子恒一看半夏還想繼續說下去,趕緊答應,“但是,你先騎。”

    半夏的表情變得更加固執,然而這一次子恒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如果你不自己上馬,就讓我來把你放上去好了。”半夏先是嚇了一跳,嘴唇彎曲露出笑意。既然這樣她忍俊不禁,自己上了馬。

    子恒一邊轉身向著遠離河流的方向出發,一邊不滿地對自己嘟噥著。“從來沒聽說過傳說中的當家的要處理這種事情啊。”

    半夏還真的認真地一直堅持要輪流騎馬,每次子恒想逃過時,半夏都威逼利誘直到他服從為止。鐵匠的工作把身材鍛煉得很粗壯,而杏姑在馬匹當中個頭偏小。每次他伸腳踩上杏姑的馬鐙時,她回頭看著他的樣子明顯就是在責怪他。這是小事,他心想,卻讓人惱火。用不了多久,他開始害怕聽到半夏宣布“子恒,該你了。”

    傳說中的當家的幾乎從不害怕,更不會遭人逼迫。但是,他細想之後決定,那是因為他們不用對付半夏。

    他們的餅子和肉幹數量都很少,第一天就被他們吃完了。宿營後,子恒在一些兔子小徑的附近設了陷阱,方法雖然古老,卻也值得一試。半夏則負責生火。子恒設完陷阱後,決定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用繃弓子試一試。

    雖然他們一路走過來時沒有見到任何活物,但是令子恒吃驚的是,他幾乎立刻就被一隻瘦小的兔子嚇了一跳。那兔子從他腳邊的一叢矮樹裏竄出來,子恒驚訝得差點讓它逃掉了。不過他馬上就追趕上去,跑了三五十步左右,在兔衝過一棵樹的時候抓住了它。

    子恒高興地提著兔子回到營地,半夏已經堆好生火用的樹枝,卻跪在旁邊閉著眼睛。“你在幹啥?靠禱告可生不了火啊。”

    半夏被他嚇了一跳,一手捂著喉嚨,轉過身來瞪著他“你……你嚇著我了。”

    “看,我運氣不錯,”他舉起手裏的兔子,“去拿打火石來吧。至少今晚我們可以好好吃一頓。”

    “我沒有打火石,”她緩緩說道,“它放在我的口袋裏,過河時掉了。”

    “那你之前怎麽生火?”

    “這個嘛,在河岸上的時候真的很容易,子恒,隻需用純熙夫人教我的方法就行了。我隻要伸出手去,”然後半夏做出伸手取東西的姿勢,然後歎了口氣垂下手,“可是現在我卻沒法找到它了。”

    子恒緊張地舔舔嘴唇“找什麽?你是不是在說鬼子母說過的紫霄碧氣?”

    她點點頭。

    子恒嚇得瞪著她“你瘋了啊?我是說紫霄碧氣!你怎麽能這樣子隨便亂用,不是說很危險嗎?”

    “我記得當時很容易的,子恒。我可以的。我可以引導紫霄碧氣的。”

    子恒深吸一口氣“我來做把火弓好了,半夏。答應我,你不要再試這種這種技巧,萬一有什麽危險。”

    “不,我不答應。”她緊繃下巴的樣子使他歎氣,“歐陽子恒,我問你,你是否肯丟掉你的這把斧頭?你是否願意把一隻手綁在身後地到處去?我不會答應你的!”

    “不說這個,我做把火弓吧,”子恒心煩地說道,“至少,今晚不要再試了?好嗎?”

    半夏沒有說話,算是勉強答應了。可是直到那隻兔子被懸在火上烤的時候,子恒覺得她還是在想自己能做得更好。半夏也不肯放棄,每個晚上都在嚐試,然而最成功的一次也隻是生起了一縷輕煙,立刻就滅了。她的眼神不容許他有任何異議,子恒也就隻有明智地保持沉默。

    自從頭一晚的熱乎乎的飯菜之後,他們靠吃粗糙的甜竹筍和少許樹頭菜度日。春天仍然毫無跡象,要找吃的實在很難,數量既少,味道也差。兩人都沒有抱怨,隻是每一餐都在其中一人因為想念肉幹的濃香和餅子的嚼勁而發出的歎氣聲中結束。有一個下午,他們在林子裏找到了蘑菇,而且還是蘑菇中最鮮美的鬆茸菌。那一頓真可說是一頓大餐了,他們大笑著狼吞虎咽,還講起思堯村時的往事,似乎暫時回到了從前的日子。但是,蘑菇很快就吃完了,笑聲也很快停下。饑餓的人有幾個能笑得出呢。

    不管是誰,走路的人負責拿著繃弓子,隨時準備投出石子砸向兔子或者鬆鼠,但是,唯一一次投出的石子隻是為了發泄沮喪。每個晚上他們都仔細地設下陷阱,但是到了早上從來都一無所獲。兩個人都不知道離原壽究竟還有多遠,隻有到了那裏,他們才會覺得安全,所以,他們也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呆上一天來等待陷阱的收獲。子恒開始懷疑,自己的胃抽搐成這個樣子,會不會最終在自己肚子裏抽出個洞來。

    子恒感覺他們一路都走得挺快,離碧水越來越遠,卻一個村子也沒有見過,甚至連莊子都沒有,這也就沒辦法無法問路,因此對自己這個計劃的疑慮與日俱增。半夏表麵上看來還是跟出發時一樣自信,但是他知道她遲早會抱怨,與其這樣在荒野中迷失方向,倒不如冒著遇到黑水修羅的風險去白橋。她一直沒有這樣說,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離開河流兩天後,地形開始呈現覆蓋茂密森林的連綿小丘,與其他仍舊被殘冬控製的地區一樣蕭索。又過了一天,小丘又變成了平地,森林變得稀疏,常常被延伸一兩裏的沼澤地隔斷。背光的地坑裏還殘留著積雪,早晨的空氣依然凜冽,寒風一直凜冽。他們沒有看見任何道路、田地、炊煙,沒有任何人跡,沒有任何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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