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背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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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露出微笑,臉上卻氣得發白“而你,蘇羅,你對他的恐懼比被我就地燒成灰燼更深。就是這樣。我們都害怕他。然而,就算是我們的主人,他的需要也會隨著時間改變。所有的伍相奴最終都會受束。也許,我會是那個把項圈戴在你漂亮脖子上的人。你說的沒錯,蘇羅。我們主人的需要會改變。在你向我下跪的那一天,我會提醒你這一點的。”

    大約一裏之外,一棵高大的大樹杜鵑突然化成熊熊火炬。

    “這真煩人,”蘇羅說道,“背刀奴,叫他們回來。”鷹勾鼻漢子拿出一個比他的拳頭還小些的號角,吹出嘶啞尖利的聲音。

    “你必須找到那個叫湘兒的女人,”青黛厲聲說道,“儀景公主無關緊要,但是你啟航的時候,船上必須帶著那個女人和這裏這個女孩。”

    “我對我的命令十分清楚,用不著你多嘴,盡管我很想知道原因。”

    “你所聽說的內容,孩子,”青黛冷笑,“就是準許你知道的內容。記住,你要侍奉和服從。這兩個女人必須被帶到葬月之海大洋的彼岸,並且留在那裏。”

    蘇羅哼了一聲“我不會留在這裏找那個湘兒的。要是聶師道把我交給了窺伺詗諜,我對主人就沒有用處了。“青黛生氣地張開口,但蘇羅不容她插話,”那個女人逃不了多久的。她們全都逃不了多久。我們啟航時,會帶上這塊可憐的小地方裏每一個可以引導的女人,就算她隻有一點點力量。她們會戴上項圈,被銀鏈牽著。如果你希望留下來找她,隨你。巡邏隊很快就會到這裏來了,來尋找仍舊藏在野外的暴民。有些巡邏隊還帶著伍相奴,他們可不會理會你侍奉的主人是誰。就算你能在這次遭遇中活下來,銀鏈和手鐲將會教你如何過一種全新的生活。可我相信,我們的主人不會費神去救一個蠢得讓自己被捉住的仆人的。”

    “如果這兩個女人之一被留在這裏,”青黛生硬地說道,“我們的主人就會費神來對付你了,蘇羅。兩個都帶走,不然,就付出代價。”她緊捏著母馬的韁繩,走向紅塵之道門。很快,門就在她的身後關上。

    那些出去追趕湘兒和儀景公主的士兵飛奔而回,帶著兩個用銀鏈、項圈和手鐲連在一起的女人,她們騎著馬並肩而行。有三個漢子牽著馬鞍上搭著屍體的馬匹。當半夏看清楚那些屍體全都穿著盔甲時,心中頓時燃起希望。他們沒有抓到湘兒和儀景公主,兩個都沒抓到。

    紫蘇想爬起來,可那鷹勾鼻漢子一腳踩在了她的肩胛骨之間,把她踩得趴到了地上。她大口吸著氣,微微顫抖著。

    “我懇求發言,大夫人。”鷹勾鼻漢子說道。蘇羅的手略略動了動,他便繼續說,“這個鄉巴佬劃了我一刀,大夫人。如果她對您沒有用處?”蘇羅的手又略略一動,便轉過身去。漢子反手往肩後去拔劍。

    “不!”半夏大喊。她聽到屍魃在輕聲咒罵,然後那灼熱的刺痛又一次覆蓋了她的肌膚,比上一次更難受,可她沒有停止。“求求您!大夫人,求求您!她是我的朋友!”從沒受過的痛苦穿透灼熱攻擊著她。每一寸肌肉都糾結在一起抽搐;她把臉埋在泥土中,啜泣著,但她還是看到背刀奴那把沉重彎曲的劍刃離開了劍鞘,看到他雙手舉起它。“求求您!噢,紫蘇!”

    突然,痛苦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隻留下記憶。蘇羅那雙如今粘了塵土的藍色織金錦軟鞋出現在她的臉前,但她的眼睛盯著背刀奴。他站在那裏,寶劍高舉過頭,全身重量都壓在踩著紫蘇後背的腳上沒有動。

    “這個女孩是你的朋友?”蘇羅說話了。

    半夏想爬起來,可是看到蘇羅的眉毛驚訝地一跳,連忙伏在原地,隻抬起頭。她一定要救紫蘇。如果這意味著屈服,她張開嘴唇,希望自己齜出的牙齒可以充當微笑“是的,大夫人。”

    “所以,如果我放過她,如果我容許她偶爾去看望你,你就會努力做活,學習你要學的技能?”

    “我會,大夫人。”為了阻止那把劍劈開紫蘇的頭顱,半夏願意答應比這更可恨的要求。我甚至會遵守我的承諾,她陰鬱地想著,隻要有必要。

    “讓那女孩騎她自己的馬,背刀奴,”蘇羅吩咐,“要是她沒法坐在馬鞍上,就把她綁在上麵。如果這個伍相奴證明是個無能之輩,也許我就會讓你得到那個女孩的腦殼。”她已經開始朝著自己的轎子走去。

    屍魃粗暴地把半夏拉起來,把她推向杏姑,可半夏的眼裏隻有紫蘇。背刀奴對紫蘇的態度一點也不比屍魃對她的態度溫柔,不過,她覺得紫蘇應該不會有事了。至少,紫蘇還有力氣掙脫背刀奴試圖把她綁在馬鞍上的繩子,隻需要稍微幫助就自己爬上了騸馬的馬背。

    這支奇怪的隊伍朝著西邊出發了,蘇羅在最前麵,背刀奴稍微落後跟在她的轎子旁,近得足以隨時響應任何召喚。屍魃和半夏在後麵,跟紫蘇以及另一對禁師和伍相奴一起走在士兵後麵。那個顯然是來捉湘兒的女人還拿著那卷銀鏈,扶弄著鏈子,一臉怒容。起伏的地麵稀稀拉拉地散布著樹林,那些著了火的大樹杜鵑很快就落在她們身後,隻剩下天空中的一縷黑煙。

    “你該感到榮幸,”過了一會兒,屍魃說話了,“大夫人跟你說話了。下次,我會讓你戴一條彩帶來紀念這種榮幸。不過,因為你是自己去引起她的注意的。”

    仿佛有無形的鞭子一鞭抽在她的後背上,半夏叫了起來,接下來,一鞭又一鞭,抽在她的大腿和手臂上。它們似乎來自所有方向;她明知無法阻擋它們,卻還是無法自製地揮舞著手臂,仿佛想阻止。她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可淚水仍然滾下她的臉頰。杏姑嘶鳴著跳著步,可屍魃緊拽著的銀鏈使她無法帶著半夏離開。前麵那些士兵沒有一個人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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