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老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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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黑子,”女子恨恨地說出這個名字,“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因為你的無恥,害我被趕出商幫,你還不夠嗎,現在你又這樣趕絕我。”她說話時有著和那漢子同樣奇怪的口音,“你以為我很喜歡見到你?”

    那個叫劉黑子的人笑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蠢婆娘,柳湘茹。如果你隻是逃走了,你本可以在某個平靜的地方活得更久一些。但你沒辦法忘記腦子裏的秘密,對不對?難道你真的相信,我們不知道你為了討生活而製造了隻有商幫才能製造的玩意兒?”突然間,他的手裏出現了一把匕首,“割開你的喉嚨一定是件很好玩的事,柳湘茹。”

    馬鳴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站了起來,但他的雙手已經抓住了一根從屋頂上垂下來的繩子,他的雙腳隨後就離開了閣樓的地板。馬鳴罵自己道為了這他娘的愚蠢,我肯定會害死我自己!

    這個想法還在衝擊馬鳴的大腦,他的身子已經撞進了那四個漢子之中,讓他們像滾木球遊戲中被球撞倒的圓柱一樣相互堆疊著倒在一起。繩子從他的手中滑脫,他落了下來,在鋪滿稻草的地上連翻了幾個滾,一直撞到一邊的畜欄上。他口袋裏的各種銀飛散了一地。但他爬起來的時候,那四個人已經站起了身。現在,他們全都亮出了刀子。真沒想到我是這樣傻瓜!我吃錯藥了吧?還是剛剛的餅裏有毒!

    “馬鳴!”

    馬鳴向上望去,謝鐵嘴將他的鎮山棍扔給了他。他及時抓住棒子,一下敲飛了劉黑子手中的匕首,又掄過另一頭,砸在劉黑子的頭側,棒端傳來一記骨裂的聲音。麵前的漢子彎腰倒了下去。但另外三個人這時已經衝了過來。在一段完全陷入狂熱的時間裏,馬鳴將鎮山棍舞成一團旋風,把所有刀刃都擋在了外麵。他感覺到棒頭碰到膝蓋、腳踩、肋骨,最後重重地擊打在頭骨上。當最後一名敵人倒下的時候,他又盯著他們呆立了一會兒,最後才將目光轉移到那名女子身上,“真好奇怪,你怎麽會選了這個馬廄作為葬身之地?”

    女子將一把細刃匕首收回腰間的鞘內“我本該幫你作戰,但我怕如果我拿著武器接近你,會被你認為我和這些小醜是一夥的。我選擇這個馬廄,是因為我已經被雨水淋濕了,而且沒人看守這裏。”

    她的年紀比馬鳴想像得要大,至少要比馬鳴年長十歲到十五歲,但依然很漂亮。她有著黑色的大眼睛和小而豐滿的嘴唇,即使在平常的時候,看上去也像是撅著嘴。或是嘟起嘴唇,準備送出一個吻。馬鳴微微向她笑了笑,將身子靠在鎮山棍上,道“嗯,該做的已經做了。我覺得,你不會故意給我們帶來什麽麻煩吧!”

    謝鐵嘴正從閣樓上爬下來。因為瘸腿的關係,他的動作有些笨拙。柳湘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馬鳴。

    說書人這時已經穿回了他的百衲披風。他極少讓別人看到他沒穿披風的樣子,特別是在與一個人初次見麵的時候。

    “這就像是個故事,”柳湘茹說,“我被一位說書人和一位年輕的英雄救了……”她皺起眉,看著癱倒在地板上的那些人,“……從這些狗~娘養的手裏!”

    “他們為什麽要殺你?”馬鳴問,“他剛提到了一些關於秘密的事。”

    “那些,”謝鐵嘴的嗓音很像是他表演時的樣子,“如果我猜得沒錯,是製造焰火的秘密。你是個焰火匠,對不對?”他莊重地作了個揖,同時用披風耍出一個花式,“我是謝鐵嘴,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是個說書人。”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他繼續說道,“這是馬鳴,一位精通於尋找麻煩的年輕人。”

    “我是一名焰火匠。”柳湘茹僵硬地說,“但這個劉黑子,這隻豬,他搞砸了一次為鄢陵國君進行的演出,又幾乎毀掉了那裏的祠堂,而我是負責祠堂當時事務的,所以商幫要我為這件事負責。”她的聲音變得有些警戒,“不管劉黑子說了些什麽,我並沒有說出商幫的秘密,但隻要我還能做焰火,我就不會讓自己餓死。但因為我不再是商幫的人了,所以根據商幫規定,他們不允許我繼續做焰火。”

    “孝惠君,”謝鐵嘴說,聽起來,他就好像是在說一塊木頭,“嗯,現在他是個死國君了,他也不會再看焰火了。”

    “商幫裏的人,柳湘茹的聲音顯得很疲憊,“全都指責是我引起了瑤琳桐廬的戰爭,彷佛孝惠君是因為那晚的災難才死掉的。”

    謝鐵嘴聳了聳肩。

    “看起來,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她又說道,“劉黑子和其他蠢豬很快就會醒過來。也許這次他們會對那些士兵說,我偷了我所做的東西。”她看了謝鐵嘴一眼,然後又看著馬鳴,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看上去似乎是做了一個決定,“我一定要報答你,但我沒有錢。不管怎樣,我有些東西,也許像黃金一樣好,也許更好。這要看你怎麽看待它們。”

    馬鳴和謝鐵嘴交換了一個眼神。而柳湘茹這時又將身子探進大車裏麵,開始東翻西找。我會幫助付得起錢的人。他覺得謝鐵嘴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絲好奇的神情。

    柳湘茹從許多包裹裏拿出了一個沉重的油布卷,它不是很長,差不多和她的胳膊一樣粗細。她將它放在稻草上,解開係在上麵的繩子,將它打開,鋪展在地上。油布卷的內層掛著四列口袋,每一列都比一前一列更大些。每個口袋裏都密密地縫塞著一個蠟封的紙筒,紙筒頂端有一根黑色的引信掛在外麵。

    “焰火,”謝鐵嘴說,“我知道這東西。柳湘茹,你不能這麽做。在佛堂鎮以外的任何地方,你可以把它們賣掉,換取十天的美食和幹淨的房間。”

    跪在油布卷旁邊,她朝謝鐵嘴哼了一聲,“安靜,老家夥。”她故意冷冷地說,“我就不能表達一下感激之心嗎?你以為我給了你們這個,就沒別的可賣了?過來仔細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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