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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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熙夫人道“如果不是小丹跑在前麵,本來應該是我第一個走進這個房間。孔陽和我肯定會來這裏擬定計劃和等待晚餐。我現在不會再等待晚飯了。安靜,如果你想讓我幫助這個姑娘的話。孔陽!把範老禿給我找來!”

    退魔師立刻跑下了樓梯。

    純熙夫人在走廊裏來回踱步,有時會從鬥笠底下看一眼屋裏的情況。子恒在小丹身上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她的胸口凝滯不動。他竭力想聽到她的心跳,但即使用他的耳朵,還是什麽都聽不見。

    孔陽回來的時候,一隻手抓著範老禿的脖子,客棧掌櫃顯然是被嚇壞了。鬼子母走到這個禿頭男人的麵前“你曾經保證過,這個房間是完全屬於我的,範老禿。”她的聲音如同剝皮小刀一樣鋒利精確,“除非我在,否則即使是女侍也不能進去打掃。你讓誰進去了,範老禿?立即告訴我!”

    範老禿哆嗦得彷佛是一碗雞蛋羹,“隻……有,兩……位夫人。她……們說想……給您留下一個驚喜。我發誓,夫人。她……們把那東西給……我看。是一隻小犀……角。她……們說,您會……很吃驚。”

    “我確實很吃驚,掌櫃。”純熙夫人低聲說,“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把這件事說出去一個字,即使是你的夢話,我就會毀掉這個店,隻在地上留下一個窟窿。”

    “是夫人,”他幾乎是在耳語,“我發誓!我發誓!”

    “去吧!”

    客棧掌櫃向樓梯跑去,不小心摔倒在地,就直接爬下了樓梯,樓梯上傳來的撞擊聲說明他下樓時又不隻摔倒一次。

    “他知道我在這裏,”純熙夫人對退魔師說,“而且他找到了一些玄女派鬼子母,並讓她們為他設置陷阱,不過,也許他以為我已經中了陷阱。陷阱的觸動隻是紫霄碧氣的一次微弱閃現,但他也許很強大,能夠感覺到它的觸動。”

    “那麽,他就不會提防我們了。”孔陽平靜地說。他幾乎是在微笑。

    子恒等著他們,牙咬得咯咯響,“小丹怎麽辦?”他問道,“純熙夫人,你怎麽救她?她還活著嗎?我看不出她在呼吸!”

    “她還活著,”純熙夫人緩緩地說,“我不能,我不敢靠近她,確定她的狀況,但她還活著。從某種角度來說,她是……睡著了。就像是一頭在冬天熟睡的熊。她的心髒跳動非常緩慢,毎兩次心跳之間都會間隔一小會兒。她的呼吸也一樣。她很深地睡著了。”即使純熙夫人的臉被兜帽遮住了,子恒還是能感覺到她在看著他。“恐怕,她不在這裏,子恒。不在她的身體裏。”

    “你是什麽意思?她不在她的身體裏?我的天啊!你不是在說,他們……拿走了她的三魂七魄。就像是仆廝鬼——”純熙夫人搖搖頭,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陣疼痛從胸口傳來,似乎在純熙夫人剛才說完話之後,他就沒有呼吸過。“那麽,現在她在哪裏,純熙夫人?”

    “我不知道,”純熙夫人說,“我可以猜測,但我不知道。”

    “猜測,線索,任何東西!告訴我吧,她在哪裏?”子恒粗暴的聲音讓孔陽向前邁了一步,但子恒知道,如果孔陽想阻止他,他會不顧一切打斷這個退魔師的話,就像在方柄鑿上打斷鍛鐵條,“在哪裏?”

    “我對此知道得很少,子恒。”純熙夫人的聲音如同冰冷無情的音樂,“我隻是記得,這與一件附有純陰之氣的法器的通天犀角有關。那是一件密煉法器,最後對它進行研究的人是靈槐夫人,也就是巫鬼道最後的占夢者。這種被稱為占夢的能力關係到純陰之氣,子恒。我沒有對這一個領域進行過研究,我的法力屬於其他方麵。我相信,小丹是陷進了一個夢中,也許甚至是夢之世界裏—夜摩自在天。我能推測到的隻有這些。一位占夢者隻能讓自己三魂七魄的一部分進入夢境。如果小丹沒有及時返回,她的軀體會死去。也許她會活在那個夢裏,我不知道。”

    “夫人,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子恒喃喃地說。他向屋裏望去,心裏隻是想哭。小丹躺在那裏,看上去那麽瘦小,那麽柔弱無助。小丹,我發誓,我永遠隻叫你小丹。“為什麽你不能做些事!”

    “陷阱被觸動了,子恒,但那個陷講依然會呑噬每一個走進屋裏的人。我在走到她身邊之前,就會落入陷阱。而我在今晚還有必須完成的任務。”

    “你不能這樣,鬼子母!忘不了你的任務!夢的世界?那就像狸力夢一樣?你說過,占夢者有時會看見狸力。”

    “我已經把能告訴你的都對你說了。”純熙夫人厲聲說道,“現在,你該走了。孔陽和我必須去晉城之壁。沒有時間可以耽擱。”

    “不。”子恒平靜地說,但是,當純熙夫人開口時,子恒提高了聲音,“不!我不會離開她!”

    鬼子母深吸了一口氣,“很好,子恒。”她的聲音沉靜、圓潤冰冷,“如果你願意,就留下吧!也許你能活過今夜。孔陽!”

    她和退魔師朝他們的房間走去。沒多久,他們就回來了,孔陽披上了他的變色披風,消失在樓梯口,沒有和子恒說一句話。

    子恒從敞開的屋門望向小丹。我一定要做些什麽,如果那就像狸力的夢一樣……

    “子恒,”巫鹹嗡嗡的聲音傳來,“小丹怎麽了?”黃巾力士隻穿著中衣,手裏拿著筆,手指頭上還沾著墨水。“孔陽要我必須立刻就走,然後他說小丹出事了,說她落入了陷阱裏。這是什麽意思?”

    子恒心神煩亂地向巫鹹轉述了純熙夫人說的話。這麽做也許會有用,也許,一定要有用!突然間,他被巫鹹的咆哮驚醒了。

    “不!子恒,這不應該!小丹是那麽自由自在,不該把她困在陷阱裏!”

    子恒抬頭望著巫鹹的臉,突然間,他回憶起古老的傳說,在那些故事裏,黃巾力士絕不向敵人屈服,絕不向敵人妥協。巫鹹的耳朵向後貼在了頭側,他寬闊的額頭彷佛鐵砧一樣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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