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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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儀景公主的臉也變得通紅。他一定會以為,她正在努力逼他說出更多的話。你不就是在這樣做嗎?那個微小的聲音向她發出嘲笑,讓她的雙頰更是滾燙如火。

    “令公鬼,我不是要……”我的天啊!該怎麽說?“我隻想你能知道我的感受。就是這樣。”夜嬌靡才不會把事情搞成這樣,她到這個時候一定已經跌進他的懷裏了。儀景公主叮囑自己,她不會讓那個半裸的蕩婦勝過她。儀景公主走到他身邊,從他的臂彎裏拿起那匹閃耀的布料,將它扔在地毯上。因為某些原因,他看起來比以前還要更高一些。“令公鬼……

    “令公鬼,你可以吻我嗎?”終於,她說出口了。

    “吻你?”令公鬼的口氣彷佛是他從沒有聽過“吻”這個字,“儀景公主,我不想許下太重的承諾……我是說,我們不能像是已經訂婚那樣。我當然不是建議我們應該訂婚。隻是……我真的在意你,儀景公主。不隻是在意而已。我隻是不想讓你以為我……”

    看著他困惑而又真誠的眼神,儀景公主不禁笑了出來。“我不知道紅河的情形是怎麽樣的,但在我的家鄉,你不必等到訂婚後才能吻一個姑娘。這也不代表你必須和她訂婚。但也許你不知道該如何……”

    令公鬼的手臂幾乎有些粗魯地環抱住她的身體,他的唇壓在她的唇上。她昂起頭,腳趾在軟鞋中緊緊蜷曲。過了一段時間,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發現自己正靠在他的胸口上,膝蓋顫抖著,嘴裏大口地吸著氣。

    “原諒我打斷你的話,我隻是個紅河的駑鈍放羊娃。”令公鬼說。聽到他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窒息的感覺,儀景公主不由得有些高興。

    “你真是粗野,”她在他的懷裏輕聲呢喃,“你今早都沒有梳洗過,但我不會說你駑鈍。”

    “因為,公主,我……”

    她用手捂住他的嘴,“如果不是你的真心話,我就不想聽,”她堅定地說,“現在不,永遠也不。”

    他點點頭,卻並不像是理解了她為什麽要這樣說。不過,他至少應該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儀景公主理了理頭發,玉髓發鏈已經亂得不成樣子,沒有鏡子是整理不好了。然後,有些不情願地,她從他的懷抱裏退出來,留在那裏比離開要容易得太多了。而她已經做到了自己作夢也沒有想到的事。說出了這些話,還求得了一個吻。求得的!她不是夜嬌靡。

    夜嬌靡。儀景公主想起了紫蘇看到過的那個幻像。紫蘇所看見的,就一定會發生,但她不能和夜嬌靡分享他。也許她需要說得更知道一些。至少是比剛才更知道一點。

    “等我走之後,你不會缺少伴侶吧!隻要記得,有些女人會把漢子放在心裏,而另外一些隻會當漢子是一件裝飾品,就像一條項鏈,或者是一隻手鐲。記得我會回來,我是一個重視心靈的女人。”令公鬼顯得很困擾,很快的,他顯出一種警醒的樣子。她說得太多、太快了。她必須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你知道你沒有對我說什麽?你沒有嚇唬我,說你有多麽危險。現在不要這樣做了,已經太晚了。”

    “我沒有這樣想過。”但是,另一個想法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的眼睛因為懷疑而眯了起來。“這是你和半夏安排好的嗎?”

    儀景公主努力睜大眼睛,在自己無辜的表情中加上一些溫和的氣憤,“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你以為我們會把你當包裹一樣遞來遞去?你隻是在為自己想,你太傲慢了。”現在,令公鬼的樣子變得非常困惑。這才讓儀景公主稍感滿意。“你會為你對我們的所作所為感到對不起嗎?令公鬼。”

    “我不是想嚇你們。”令公鬼有些猶豫地說,半夏總是讓我生氣,她總是毫不費力就能做到這一點。

    “我知道,我不能把這個當作借口。我對你們說對不住,是真心的。看看我都做了什麽,老天爺收了桌子,又毀了一張床墊。”

    “那麽……捏我們的那一下呢?

    他的臉又紅了,但他的表情卻很是堅定。“不,我不會為這個道歉的。你們兩個就在我身邊高談闊論,好像我是一塊沒有耳朵的木頭。這是你們應得的,我不會道歉。”

    片刻之間,她隻是仔細端詳著他。當她擁抱太一的時候,他立刻將手伸到袖子裏,揉搓著雙臂。

    儀景公主並不知道該如何治療,但她對這種異能多少有一些接觸和了解。在導引真氣中,她撫平了那一捏讓他產生的痛楚。他的眼睛在驚訝中睜得老大,隨後,他抬了抬腳,彷佛是不相信腿上疼痛的消失。“因為你的誠實。”她對他說。

    一陣敲門聲傳來,屍棄從門口探頭進來。一開始,鄢陵漢子飛快地把頭低了下去,在稍稍瞥過個人的樣子之後,他才抬起頭。儀景公主意識到屍棄可能是在懷疑他剛剛打擾了一對情人,臉上立刻泛起了片紅霞。她差點就再次擁抱太一,好好地教訓這個宵辰人一下。

    “那些晉城人來了,”屍棄說,“是你要見的大君。”

    “那麽,我要走了。”她對令公鬼說,“你必須去和他們談……稅金的事,對不對?記住我說過的話。”

    她沒有說,“記住我”。但她相信效果是這樣的。

    令公鬼伸出手,彷佛是想攔住她,但她躲開了。她不想讓屍棄看到什麽。那個漢子是宵辰人,但在這樣一個早晨,她撒著香水,戴著玉髓飾品,還能讓他有什麽別的想法?她剛剛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把衣服的領口拉得更高一些。

    當儀景公主走到門口的時候,大君們正走進來。他們是一群留著尖尖山羊胡的灰發漢子,穿著紋彩華麗的燈籠袖上衣。這群人為公主讓出道路,不太情願地施禮致敬。他們溫和的麵容和禮貌的低聲問候,並不能隱藏看到她離開時他們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