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一個時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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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們兩個……沒有我……我應該和你們一起去。如果她們真的在忽羅山,我應該和你們在一起……”

    “胡說!”湘兒故作輕快地說,“你需要訓練,這遠比你和我們一起去忽羅山更有意義。它的意義甚至不隻是能讓我們知道忽羅山有沒有玄女派鬼子母。如果她們在那裏,儀景公主和我會好好處理她們的。也許我們到那裏,發現那裏所謂的邪惡不過是戰爭的影響。蒼天在上,戰爭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邪惡的。我們也許會在你之前回到巫鬼道。你在荒漠裏一定要小心。”

    隨後,湘兒用認真的語氣說“那是個危險的地方。鬼笑猝,你會好好照看她嗎?”

    沒等鄢陵女子說話,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純熙夫人的身影就閃進了門口。

    鬼子母將她們掃視了一遍,對她們和她們剛才的行為做出評判,臉上卻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令子鳶和白空青死了。”她向姑娘們說道。

    “那麽,這就是他們發動襲擊的原因?”湘兒問。“隻為了殺死她們?或者,如果不能解救她們,就殺死她們。我一直認為,令子鳶之所以會這麽有信心,就是因為她知道會有人來救她。她說的那些一定都是在撒謊。我從不相信她能有所悔改。”

    “也許,這不是主要原因。”純熙夫人回答,“在遇襲的時候,監牢守衛的伍長很明智地命令他的部下堅守各自的值位。他們沒有看見任何黑水修羅或犼神七煞。但在襲擊結束之後,他們發現那兩名玄女派鬼子母死了。兩人的喉嚨上各有一個可怕的切口,她們的舌頭被釘在了牢房的門上。”純熙夫人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一件衣服該如何縫補。

    儀景公主的胃隨著純熙夫人平淡的描述而沉重地攪動著。

    “我從沒想過會這樣對待她們。至少不是用這種手段。雖然也算是罪有應得,不過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她們在很久前就把三魂七魄出賣給魔尊了。”半夏粗聲說。但她也用雙手緊緊按住胃部。“是怎麽……怎麽做的?仆廝鬼?”

    “我懷疑甚至連仆廝鬼也做不了這些。純熙夫人漠然地說,“看來,魔物所擁有的力量已經超出我們的認知。”

    “是的。”半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還有她的嗓音。“如果沒有救援,那就說明她們講的全是事實。她們因為自己的招供而被殺了。”

    “或者是為了阻止她們繼續招供,”湘兒的聲音裏充滿憤怒,“我們也許可以希望魔物勢力不知道她們向我們說了些什麽。也許令子鳶真的有悔改,但我不相信。”

    儀景公主哽了哽喉嚨,想像著自己正在一間牢房裏,麵孔被壓在門板上,舌頭被拉出來,然後……她哆嗦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她們也許隻是因為被捕而受到懲罰。”她沒有說出自己的另一個想法這次謀殺也許是要讓審訊者們相信,令子鳶和白空青說的都是實話。畢竟,她們的招供裏有太多的疑點。

    “現在我們總結出三種可能性,隻有一種確認了其餘的玄女派鬼子母知道她們供出有用的訊息。因為這三種可能性的可信度是相等的,所以那些玄女派鬼子母很可能不知道她們招供了。”

    半夏和湘兒看上去很是震驚,“懲罰她們?”湘兒懷疑地說。

    她們兩個在許多方麵都比儀景公主要堅強——儀景公主因此相當欽佩她們。但她們沒有見識過玄都宮廷中的爾虞我詐,也沒有聽過瑤琳桐廬人和晉城人在貴族遊戲中的殘忍狠毒。

    “我覺得,玄女派鬼子母失敗後的下場也許比任何人都更可怕。”儀景公主繼續對她們說,“我能想像穎逸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如果換成令子鳶,一定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純熙夫人迅速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有重新評價她的意味。

    “穎逸,”半夏的聲音透出明顯的無力,“是的,我也可以想像穎逸或令子鳶下達這樣的命令。”

    “不管怎樣,你們也沒有更多時間審問她們了。”純熙夫人說,“她們原訂要在明天晌午被押上船。她的語氣中隱約能感覺到一點怒意。儀景公主意識到純熙夫人一定是認為這兩名玄女派鬼子母的死亡,讓她們逃脫了公正的審判。“我希望你們快些做出決定。是忽羅山還是巫鬼道。”

    儀景公主看著湘兒的眼睛,點了點頭。

    湘兒更加用力地向儀景公主點點頭,然後轉頭麵對鬼子母。“儀景公主和我一找到船就會去忽羅山。我希望能找到一艘快船。半夏和鬼笑猝會去保巴克城堡,那是鄢陵荒漠裏的一個地方。”她沒有說明理由。

    “鬼怨長能帶她去,”鬼笑猝的聲音突然在一時陷入沉寂的房裏響起。她沒有去看半夏。“或者是鬼裂腸,或者是鬼斷怨和鬼指殘得。我……我覺得跟著儀景公主和湘兒走。如果在忽羅山有戰爭,她們需要有姐妹守護她們的背後。”

    “如果你想這樣,鬼笑猝。”半夏緩緩地說。

    半夏顯露出驚訝和受傷的樣子,但儀景公主的驚訝程度並不亞於半夏。儀景公主一直以為鬼笑猝和半夏才是親密的朋友。她對鬼笑猝說,“很高興你想要幫助我們,鬼笑猝,但你應該是帶領半夏前往保巴克城堡的人。”

    “鬼笑猝既不會去忽羅山,也不會去保巴克城堡。”純熙夫人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在眾人麵前打開。

    “一個時辰之前,這封信被送到我手中。將這封信帶來的鄢陵小夥子告訴我,他在一個月之前接下這封信,那時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還沒有到晉城。這封信是指名要給我的,送信的地址是晉城之壁。她看了一眼信紙的底邊,“鬼笑猝,你是否認識鬼納斯——屬於烏孫鄢陵的深穀氏族、塗爾幹——屬於焉耆鄢陵的且末氏族、阿甘本——屬於屬於於闐鄢陵的尉犁氏族,還有齊澤克——屬於鳳翔鄢陵的黑崖氏族。她們在這封信上留下了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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