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我會吊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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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隱遙的聲音終於開始提高了“我會看著你被吊死,小子,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我都會看著你被吊死!即使這個世界被燒成灰燼,我也要你死!”

    最後那一句話變成一陣狂吼。南穀子從鞘中抽出一段劍刃,許多白袍眾都效仿他的動作,那個子恒印象中叫紫塵子的家夥更是把劍徹底抽了出來,臉上露出一種愉悅的微笑,看起來比南穀子齜著牙的凶相還讓人覺得古怪。

    隨著一陣箭杆碰撞箭囊的聲音,白袍眾的動作又都停在了半截。人群中有無數張長弓被拉開,無數枝闊頭箭指向了白袍眾。白袍眾隊伍中發出一連串鞍皮摩擦的吱嘎聲,表明騎在馬上的那些人正在不安地動著身體。

    胡隱遙沒有表現出害怕的神色,身上也沒有害怕的氣味,他的氣味中隻有仇恨。他用瘟疫病人般的目光掃過包圍他們的錫城人,又轉過頭,滿臉憎恨地望著子恒。

    子恒示意大家放下弓箭,人們不情願地鬆開弓弦,放低長弓。“你根本沒有幫助過我們,”子恒的聲音像冰一樣冷,像鐵砧一樣硬,“自從你們來到紅河,你們的幫助全都是偶然。你們從沒有真正在乎過人們是不是被燒毀了家園,是不是被殺死,你們隻是忙著搜捕被你們稱為魔尊的爪牙的人。”胡隱遙打了個哆嗦,但他的眼裏仍然向外噴著火焰。“現在你們應該離開了,不止是從思堯村,你們應該聚集所有的白袍眾,徹底離開紅河。現在,胡隱遙,你們該走了。”

    “總有一天,我會吊死你。”胡隱遙低聲說,他揮了一下手,示意手下跟著他。然後他縱馬向前衝來,仿佛是要將子恒踏在馬蹄下。子恒將快步領到一旁,他希望這些人趕快離開,不要再有殺戮了。

    對於麵前這個人最後的一次挑釁,子恒根本不在意。胡隱遙沒有再轉回頭,但雙頰下陷的南穀子一直沉默地望著他,滿眼都是恨意。紫塵子看了子恒一眼,不知為什麽,這名白袍眾顯得很遺憾。其它白袍眾在經過他身邊時,眼睛都平視著前方,人群無聲地打開一道缺口,讓他們向北跑去。

    等到最後一名白袍眾離開之後,十來個男人跑到子恒麵前,有幾個身上還掛著幾片老舊的護甲,他們全都有些憂慮地咧嘴笑著。子恒不認識他們。

    其中一個寬鼻子、滿臉皺紋的人似乎是他們的首領,他的白發已經快要掉光了,身上套著一件一直拖到膝蓋的煉甲衫,但在領口處覆蓋著一圈農夫長衫的領子。

    他扛著長弓,笨拙地作了個揖“我是一個做木匠活的,子恒大人,他們都叫我金寶。”金寶匆忙地說道,仿佛是害怕有人一打斷他的話,他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請原諒我的打擾,我們會讓這些白袍眾離開的,希望這能對您有幫助。我們之中有許多人要回家了,雖然我們可能在天黑之前也沒辦法到家。在望山還留著同樣多的白袍眾,但他們不願意過來,他們說有命令讓他們留守營地。要我說,那真是一群傻瓜,我們早就厭倦了那些家夥,他們總是揚著鼻子隨便走進別人家裏,逼我們指控我們的鄰居。我們會讓他們離開的,隻要這對您有幫助。”

    金寶有些窘迫地看了小丹一眼,低了低他的寬下巴,但說話的速度並沒有減緩“請原諒,小丹夫人,我們不是想打擾您和您的男人。我們隻想讓他知道,我們和他是同一邊的。您真是有一位好老婆,大人,一個好老婆。不是要冒犯您,夫人。嗯,我們得趁天還沒黑時趕回去,不該談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了。打擾了您,子恒大人,請原諒。小丹夫人,請原諒。”

    他又作了個揖,他身後的人都學著他作了個揖,然後他們就被他催趕著離開了,他一邊走,一邊還嘟囔著“沒時間打擾大人和夫人了,還有農活要做呢!”

    “他是誰?”子恒問,他現在還覺得有點頭暈,就是晴方和英布兩個加在一塊兒也說不了這麽多話,“你認識他嗎,小丹?他是從望山來的?”

    “金寶是望山的村長,其它人都是村老會的成員。望山的女事會等到確認過這裏已經安全之後,就會由她們的禁魘婆率領一支代表團過來。她們說,她們要看看這個‘子恒大人’是不是配得上錫城人,但她們都想讓我教她們如何向你行屈膝禮。她們的禁魘婆梅天還要帶給你一些她做的胡麻餅。”

    “哎喲,這種事聽起來就麻煩!”子恒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這個名號已經人盡皆知了,他應該一開始就嚴格禁止他們這麽叫他的。“不要叫我大人!”

    子恒朝那群離開的男人們喊道,“我隻是個鐵匠!你們聽到我說話嗎?一個打鐵的!”金寶轉身向他揮揮手,又點了一下頭,然後趕忙追上其它人。

    小丹咯咯地笑著,揪住子恒的胡子“你真是個甜蜜的傻瓜,我的鐵匠大人,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她的微笑忽然變成了真正的壞笑,“我的愛人啊,你能不能快一點找時間和你的老婆單獨相處呢?成親好像把我變成一個大膽的白水江城女人了!我知道你一定累了,但……”

    小丹輕輕地尖叫了一聲,緊抓住他的長衫。子恒已經催起快步朝酒泉客棧跑去。人們的歡呼第一次沒有讓子恒感到任何不悅。

    “金眼!子恒大人!金眼!”

    西林邊緣,一株枝葉繁茂的榕樹枝上,夏司命盯著南方一裏外的思堯村。這不可能,應該用鞭子抽他們,應該剝掉他們的皮。所有的事情都在計劃之中,就連阿卡姆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為什麽那個傻瓜不再送黑水修羅過來了?

    他應該讓整個紅河都充滿了黑水修羅的黑潮!唾液從他的唇邊流下來,但他並沒有在意,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在腰帶上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