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有人在說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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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幽瞳也算得上是相貌出眾,但一道從發際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傷疤徹底破壞了臉形,仿佛曾經有根紅熱的火棍在他臉上斜拖而過。

    在許多歲月以前,當這道傷疤剛剛出現的時候,幽瞳原本可以立刻將它消去,但他選擇將它保留下來。

    屍冥能模糊地感覺到,幽瞳將陽極之力抓得像他一樣死緊。幽瞳則用警覺的眼神望著他“我以為會在這裏看見侍女和舞女,屍冥。難道在這麽多年之後,你終於厭倦了你的那些遊戲?”蘭飛兒一邊抿酒,一邊發出輕輕的笑聲。

    “有人在說遊戲嗎?”

    屍冥甚至沒注意到第三道門的開啟,那道門裏是一個充滿了水池和凹槽圓柱的巨大房間,有許多幾乎的百戲演員和穿得更少的侍者來回走動。

    奇怪的是,坐在那些表演者中間的是一名瘦骨嶙峋的淒然老者,身上的衣服滿是皺褶。那道門在眨眼間就消失了,屍冥看見自己的房裏出現兩名身上隻掛著幾片薄紗的仆人。

    其中一名是身材健壯的男人,手裏捧著一隻雕金托盤;另一名是美麗、性感的女人,正急切地將一隻白釉酒壺裏的酒倒在托盤上的水晶杯裏。站在兩名仆人前麵的則是他們的主人,第三位來訪者。

    除了蘭飛兒之外,無論是與誰相比,砉砉都稱得上是個令人驚羨的美人,擁有無人能及的妖嬈豔麗,而身上剪裁修短的綠絲裙也出色地映襯著她的豐姿。

    一顆雞卵大小的紅寶石綴在砉砉的之間,一頂鑲嵌著更多紅寶石的小冠冕攏住了她赤紅色的長發。盡管與蘭飛兒相比,她不免失色,看起來僅僅算得上清秀,但臉上調侃的微笑似乎正在告訴旁人,這種比較絲毫也不會幹擾她的心情。

    砉砉向後伸出一隻戴滿戒指的手,輕輕招了招,發出一陣黃金手鐲互相碰撞的聲音。

    那名女仆急忙將水晶杯放進她的手裏,然後和男仆一樣在臉上堆滿了奉承的笑容,雖然砉砉根本也沒有轉頭去看。“那麽,”砉砉歡快地說,“幾乎有一半還活著的星主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了,而且其中也沒有人想要自相殘殺。有誰能想到,在至尊暗主回歸以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騫淼確實曾經暫時阻止了我們殺死彼此,但現在……”

    “你在你的仆人們麵前總是這樣隨口胡說嗎?”幽瞳冷著臉問道。

    砉砉眨眨眼,回眸瞥了一下那兩個人,仿佛早已忘記了他們。“他們不會說出去的,他們忠於我,對不對?”那兩人立刻跪倒在地,迫不及待地述說對她熾烈的熱愛。這是真的,他們真的愛她,至少現在是這樣。

    過一會兒,砉砉微微皺眉,兩名仆人立刻半張著嘴,僵在原地。“他們確實在這裏,但他們不會打擾你的,是不是?”

    屍冥搖搖頭,心裏尋思著這兩名仆人真正的身份。隻是長得漂亮並不能成為砉砉的仆人,他們一定也同時擁有權勢和地位。隻有莊主才能成為她的男仆,貴婦才能為她準備洗澡水,這就是砉砉的品味。

    縱欲享受是一回事,但她簡直是肆無忌憚地浪費。如果正確地進行操控,這兩個人大約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但砉砉對他們施加的心靈壓迫讓他們徹底變成了一對裝飾品。這個女人根本不懂什麽叫思考。

    “我還會看到更多人嗎,蘭飛兒?”屍冥咆哮道,“你們是不是也讓韓咒不再認為他是暗主繼承人?”

    “我懷疑他是否傲慢到那種程度,”蘭飛兒語氣平和地回答,“他已經見到了騫淼的下場。說到這個,這就是砉砉提議這次聚會的原因。我們曾經是不朽的十三人,現在,我們中有四個死了,還有一個背叛了我們。今天參加聚會的隻有我們四個,這也夠了。”

    “你確定萬劍背叛了?”幽瞳問,“以前他絕對沒有這麽做的勇氣,他從哪裏找到的勇氣去投向那必敗的一方?”

    蘭飛兒帶著饒有興味的神情笑了一下“萬劍曾經有勇氣設下一個埋伏,以為那樣他就能淩駕於我們之上。當他的選擇變成立刻死掉和參與一場必敗的抗爭時,他並不需要太多的勇氣。”

    “我打賭,他做選擇時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思考,”幽瞳臉上的傷疤讓他的冷笑顯得更加尖刻,“如果你當時那樣接近他,可以知道這一切,為什麽你還要讓他活下來?你有能力在他察覺你之前就殺死他。”

    “我殺人的速度不像你那麽快。殺戮是最終極的手段,一使出便無可挽回,事情通常都會有更有利的解決之道。另外,用你能理解的措辭來說,我不想對更強大的力量發起正麵攻擊。”

    “他真的那麽強大嗎?”屍冥平靜地問,“那個令公鬼,正麵相對的時候,他真能壓倒你?”如果有必要,屍冥本人並非做不到這一點,幽瞳亦然。但如果他們兩人之中任誰有此意,砉砉都很有可能會與蘭飛兒聯合。

    說到這個,這兩個女人此刻八成已經全身滿盈上清之氣,隨時準備稍有懷疑便立刻迎擊在場的兩位男人,或是彼此。而那個鄉下男孩,一個沒受過訓練的放羊的!他懵懵懂懂,除非接受萬劍的教導。

    “他是轉生的真龍。”蘭飛兒依然用輕快的聲音說道,“真龍比任何人都強大。”

    幽瞳下意識地揉搓了一下臉上的傷疤,那是真龍在他身上留下的記號。那是在三千年以前,在那以後,魔尊重新被囚禁,世界遭到毀滅,發生了那麽多事,但幽瞳從沒忘記過這道傷疤的由來。

    “好了,”砉砉說,“我們到這裏來隻是為了討論這些嗎?”

    屍冥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那兩名仆人仍然僵滯在原地,隻是姿態和剛才有了一些差別。幽瞳在胡子底下低聲地咕噥了幾句。

    “如果這個令公鬼真的是真龍轉生,”砉砉一邊繼續說下去,一邊坐在四肢撐地的男仆背上,“我很驚訝你還沒把他抱到你床上去,蘭飛兒。或者這樣做並不容易?我依稀還記得真龍是如何牽住你的鼻子,捂住你的小脾氣,讓你去給他拿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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