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都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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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飛兒臉上的紅暈退去了,但當她再次開口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令公鬼立刻跳起身。沒有人認識蘭飛兒,但如果一名不屬於槍姬眾的陌生女子被發現待在他的房裏,而這幢建築中所有的槍姬眾都沒看見她進來,那麽隨之而來的肯定是一番詰問,但他卻沒辦法給出任何答案。

    然而蘭飛兒立刻打開了一個遁道,遁道的另一邊是一個充滿了白色雲錦壁掛和銀飾的房間。

    “記住,我是你活下來的惟一希望,我的愛。”雖然稱謂親昵,但語調卻非常冰冷,“有我在身邊,你什麽都不用怕;有我在身邊,你就能統治……現在與未來的一切。”微微拉起雪白的裙子,她邁步走進遁道,遁道立刻消失了。

    敲門聲再次響起,令公鬼急忙放開陽極之力,跑過去打開了門。

    沙木香繞過他向房裏懷疑地望去,嘴裏一邊嘀咕著“我以為大約是鐵勒娜……”她責備地看了令公鬼一眼,“槍之姐妹們到處找你,沒人看見你回來了。”隨後她搖了搖頭,站直身體,她一直都盡量讓自己顯得更高一些。“部族首領們來和朅盤陀王商議,”她嚴肅地說,“他們正等在下麵。”

    在柱廊那裏等待令公鬼的是一群男人。天空依舊黑暗,但東方的山頂上已經出現了第一道曙光。不管這些男人是否對那兩名槍姬眾守衛感到不耐煩,他們仍舊被陰影覆蓋的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突闋開始行動了。”屍堯一看到令公鬼,立刻就喊道,“還有白帳、戎盧、精絕部……所有部族都在行動!”

    “是加入鬼足缺,還是我?”令公鬼問。

    “突闋正向章嘉隘口移動,”鬼玄元說,“其它部族的動向現在還無法確定。但他們在留下最基本的衛戍軍隊保護聚居地和牲口之後,都調集了所有槍矛。”

    令公鬼隻是點點頭。他費了一番努力不讓任何其它人指點他應該怎樣做,但現在卻得到這種下場。無論其它部族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鬼足缺一定會計劃進入雨師城。

    當令公鬼還待在昆莫,等著其它部族加入的時候,突闋樓蘭將開始對雨師城進行大肆破壞。這無疑是對令公鬼壯大的和平計劃最有力的攻擊。

    “那麽我們也向章嘉移動。”令公鬼最後說道。

    “我們不能因為他要跨過龍牆而抓他。”鄂瑞的語氣更像是警告。屍堯也悻悻然地說道“如果有另一個部族加入他,他們就有能力把我們抓起來吊死,就像被扔在太陽底下的無足蛇蜥。”

    “我要去查清情況,”令公鬼說,“如果我不能抓住鬼足缺,我就要跟著他進入雨師城。舉起槍矛,我們要在天亮時出發。”

    部族首領們向前邁出一隻腳,單手前伸,向他作了個揖,這是最正式的場合裏才會用到的樓蘭禮節。隨後他們就離開了,隻有屍堯說了一句“直搗煞妖穀。”

    在早晨的陰霾中打了個哈欠,半夏爬上她灰色母馬的馬鞍,靈巧地操縱著馬韁,控製住不停蹦跳的薄霧。這匹馬已經有幾十天沒被騎過了,樓蘭不僅是喜歡用自己的雙腿奔跑,他們實際上總是在竭力避免騎乘牲畜。

    他們隻會利用馱馬和騾子運載貨物。即使能有足夠的木材製造貨車,荒漠的地形也極不利於使用輪子,不止一名賣貨郎有過翻車的教訓。

    半夏並不很向往這次漫漫西行。太陽現在還藏在山峰後麵,隻要它在空中出現,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空氣的熱度就會讓人難以忍受;而等到日落時,也沒有方便的帳篷可以立刻鑽進去避寒了。

    半夏也不確定這身樓蘭服裝是否適合騎馬旅行。她將披巾罩在頭上,樓蘭披巾遮擋陽光的能力讓她感到吃驚,但她騎在馬背上的時候如果不小心的話,她寬大的裙擺總是會很輕易地就會讓大腿露出來。

    除了感到害羞之外,水泡也給半夏帶來同樣的困擾。一側是太陽的炙烤,而另一側……隻不過是一個月沒騎馬,她的腿部皮膚應該沒有變得太嬌嫩,她希望沒有,否則這可會是個艱辛的漫漫旅程。

    在薄霧背上坐穩之後,半夏發現鬼納斯正看著她,便朝那位智者笑了笑。昨夜的那次長跑並不是她現在仍然困倦的原因,它隻會讓半夏睡得更香。

    半夏昨晚發現了那些女人的夢。作為慶祝,她們在夢中喝了茶。那個夢境所在的地方是保巴克城堡,太陽剛剛落山,種滿莊稼的梯田裏滿是嬉戲的孩子,涼爽的微風沿著山穀一陣陣吹來。

    當然,隻是這樣她應該還有時間睡覺。但在離開鬼納斯的夢境時是那麽興奮,她沒辦法停下來,無論鬼納斯給了她什麽樣的叮囑。她的周圍有著各種各樣的夢境,雖然她隻知道其中少數是誰的夢————鬼斯蘭在夢裏正為一個嬰兒哺乳;摩訶麗和她一個死去的男人在一起,他們兩個仍然是一對黃發的年輕伴侶。

    半夏很小心地不讓自己進入這些夢境。智者們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入侵。而想到她們會對入侵者做些什麽,半夏總是不禁要打幾個哆嗦。

    令公鬼的夢是一個挑戰,當然,也是一個半夏非常想去看看的夢。既然她現在能隨意地在夢境間掠過,為什麽不去智者們失敗的地方試一試?但她在試著進入令公鬼的夢境時,就好像一頭撞進了一堵什麽都看不見的石牆。

    半夏知道石牆的另一麵就是令公鬼的夢,而且她確信自己能找到一個辦法鑽過去。

    但半夏的所有努力都以無效而告終。一堵一無所有的牆。在解決掉這個問題之前,她會一直為此煩心下去。一旦她決心要做什麽事情,她就會像一隻獾一樣,不達目的絕不放手。

    半夏的周圍是許多忙碌的屈從者,他們正在把智者們的營帳裝到騾背上。不久之後,將隻有樓蘭或是精於跟蹤術的人才能辨別出這片硬土上曾經紮起過一片營地。周圍的山坡上到處都有在做著同樣事情的人們,城市裏也是一片喧囂。並不是所有人都要離開,但準備出發的人足有好幾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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