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鐵獄眾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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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遠的地方,鬼笑猝正在和十幾名智者交談,她們全都將披巾掛在肘彎裏,但隻有鬼笑猝戴著手鐲和項鏈。讓令公鬼感到驚訝的是,他本來以為智者隊伍的首領會是鬼納斯或摩訶麗,但事實上智者首領似乎是一名比摩訶麗還要年長、頭發雪白的老人,隻要這位叫作鬼營室的智者一開口,即使是鬼納斯和摩訶麗也會立刻閉上嘴巴。

    鬼斯蘭和沙達奇在一起,正站在智者們和部族首領們中間,她不停地整理著沙達奇的聖保衣,仿佛沙達奇自己不懂得如何穿衣服,而沙達奇也像一個已婚男人一樣,耐心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大約這是很私人的事情,但令公鬼懷疑智者們正在借此影響那些首領,如果真是這樣,他很快就會知道智者們這次是想幹什麽。

    但真正吸引令公鬼目光的是鬼笑猝,她朝令公鬼微微一笑,就又回過頭去聽鬼營室說話了。一個友善的微笑,僅此而已,但令公鬼覺得已經跟以前很不同了。自從發生過那件事之後,她就從不曾向他發過火,即使有時鬼笑猝會挖苦他一下,他也覺得不會比半夏的更刻薄。

    惟一的例外是他再次向她提起成親這件事的時候,那次她差點扯掉了他的兩隻耳朵。不過,他們還是一直保持著這種友善的氣氛,隻是現在她晚上會不在意地在他麵前脫衣服。她還是堅持睡在他三步以內的地方。

    槍姬眾們似乎都肯定他們之間的距離比三步短得多,而令公鬼本來以為這件事會傳得人盡皆知,但至今為止還沒有。但如果半夏對此稍有懷疑,她一定會像一棵倒塌的樹幹一樣砸在他頭上。

    現在半夏仍然不停地在令公鬼耳邊提起儀景公主,但他隻覺得鬼笑猝更讓他感到困惑,而且鬼笑猝就在他的眼前。總之,現在令公鬼看見鬼笑猝的時候比以往更緊張了,但鬼笑猝卻顯得比以往輕鬆許多。

    不知為什麽,令公鬼覺得現在的狀況與常理完全相反,所有與鬼笑猝有關的事情全都是一團亂麻。話說回來,在所有女人中,隻有紫蘇才不會讓他感覺到焦頭爛額。

    歎了口氣,令公鬼繼續向前走去,對段幹木的胡話聽而不聞。總有一天,他能懂得女人————等他有時間去應付這些事的時候,但他懷疑用一輩子的時間是不夠的。

    部族首領們站在一起,身邊還有各氏族的首領和戰士團代表,令公鬼認得其中一些人,鬼赤刺,烏孫金多氏族的首領,芒金也站在鐵膝身邊,他友善地向令公鬼點點頭,又向晉城人拋去輕蔑的一瞥。

    槍矛般細瘦的鬼刹利,他是死衛行者————鐵獄眾的代表,雖然在他淡棕色的頭發裏已經出現了一些斑白,但他仍然參加了這次遠征。肩膀寬厚,頭發也已經灰白的穿封戍是驅雷禦電——雷行眾的代表。離開章嘉隘口之後,他們四個也開始教導令公鬼樓蘭方式的徒手搏擊術了。

    “今天你想去狩獵嗎?”芒金向經過身邊的令公鬼問道。令公鬼驚訝地看著他。

    “狩獵?”

    “這裏能做的運動不多,但我們能試著把綿羊捉進袋子裏。”芒金諷刺地向晉城人瞥一眼,說明了他指的“綿羊”是什麽人。不過段幹木和他的隨從沒看到他的那一眼,或者是裝作沒有看到。那位拿著香船夥兒絹的年輕貴族又狠狠地嗅了一下。

    “下次吧,大約。”令公鬼搖了搖頭。他覺得這四個人都可以算是他的朋友,特別是芒金,他有一種與馬鳴類似的幽默感。但如果他沒時間研究女人,他肯定也不會有時間交朋友。同樣的,他也沒時間照顧老朋友了,雖然馬鳴一直在為他擔心。

    在山丘上最高的地方,有一座用原木搭建的粗重高塔,一直穿出樹冠之上,塔頂寬闊的平台距離地麵足足超過了二十幅。厭火族人對於這麽大尺寸的木工毫無了解,它是由雨師城難民們搭建的。

    純熙夫人正和孔陽等在高塔基部第一道台階前,半夏也和他們在一起。半夏的皮膚已經被太陽曬黑了許多,如果不是那雙黑眼睛,她真的已經完全變成厭火族人了————一名矮個子的樓蘭女人。

    令公鬼飛快地端詳了一下半夏的臉,但除了疲憊之外,他什麽也沒找到。鬼納斯她們一定把她訓練得太緊了,但如果令公鬼為她向智者們說些好話,她一定不會感謝令公鬼的。

    “你決定了?”令公鬼停下腳步問道。段幹木終於閉上了嘴。

    半夏猶豫著,然後才點點頭“我會盡我所能的。”令公鬼注意到她在點頭之前並沒有去看純熙夫人。

    半夏的不情願讓令公鬼感到一陣困擾,他沒有要求純熙夫人,純熙夫人不能將上清之氣來當成對抗突闋的兵刃,除非突闋樓蘭直接威脅到純熙夫人的生命,或者他能讓純熙夫人真心相信突闋樓蘭全都是魔尊的爪牙。

    但半夏沒有立下三誓,而且令公鬼相信半夏知道這樣做的必要。然而實際上,當他在三天前向半夏提出這件事的時候,半夏立刻變得臉色慘白,而且一直與他避不見麵,直到現在。至少,半夏現在是同意了。無論用什麽方法,隻要能縮短與突闋之間的戰爭時日,應該都是好事。

    純熙夫人的表情沒有一點改變,不過令公鬼相信自己知道鬼子母在想什麽。那張光潤的鬼子母臉龐,那雙冰冷的鬼子母眼睛能夠知道表示出對這一行動的反對,卻又顯得喜怒不形於色。

    將斷矛插進腰帶,令公鬼抬腿邁上了第一個台階————這時純熙夫人說話了。

    “為什麽你又佩上了劍?”

    這是令公鬼絕沒想到的問題。“為什麽我不能?”他喃喃地說著,向高台上爬去。這不是一個好的回答,純熙夫人已經讓他的心理失去了平衡。半治愈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牽扯著神經,不算是很痛,但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裂開。他沒去在意那個傷口,在他用盡全力的時候,那裏經常會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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