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上清之氣的封鎖

字數:2815   加入書籤

A+A-




    “比起教導一幫蠢笨的初階生,我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
    沈悠悠隻是向湘兒尖酸的話語報以微笑。“笨見習使才會教笨初階生,”通常來說,她的心腸都很好,“嗯,等到你可以心平氣和地導引真氣,不會去亂敲她們的腦袋時,你也會教導初階生的。如果你很快就得到晉升,我不會驚訝,你已經有過那麽多的發現了。知道嗎,你還從不曾告訴過我你有什麽樣的把戲呢!”
    野人幾乎全都有些自學的小伎倆,也就是她們導引真氣能力初次展露的形式。而另一個大多數野人都有的,是對上清之氣的封鎖。她們在思想中建立這種封鎖,讓所有人,甚至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導引真氣能力。
    湘兒很努力地維持住平和的麵容。隨心所欲地導引真氣,成為鬼子母,這些對於燕癡的問題都無濟於事。但那時她就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進行自己的研究,再不會有人告訴她這個或那個是不能治療的。
    “在我麵前,人們在不可能康複的時候康複。如果有人要死了,我就會著急得幾乎瘋掉。那時我的草藥知識總是沒辦法……”她聳聳肩,“於是他們就好了。”
    “比我好多了。”沈悠悠歎了口氣,“我能讓男孩想親吻我,或者是讓他們不想接近我。我的封鎖是男人,不是憤怒。”湘兒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沈悠悠笑了:“嗯,也可以說是情緒。如果有一個男人出現,我非常喜歡他或者非常討厭他,我就能導引真氣了。如果我感覺不到這種情緒,或者根本沒有男人,對於太一,我和一棵樹也沒什麽兩樣。”
    “那你是怎麽打破封鎖的?”湘兒好奇地問。儀景公主現在已經讓所有的初階生兩人一組,讓她們試著來回移動火苗。
    沈悠悠的笑意更深了,臉頰上出現了兩團紅暈:“白塔馬廄裏有個叫阿金的年輕人,他總是很在意地看我,那時我十五歲。他有最燦爛的微笑。在我上課的時候,鬼子母讓他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我就能導引真氣了。當時我還不知道,一開始就是浣花夫人安排他和我相見的。”
    她的臉頰更紅了,“還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阿金有一位雙胞胎妹妹,坐在角落裏的阿金實際上是梅爾。幾天後,當梅爾在我的課程中脫下長衫和中衣的時候,我吃驚得暈倒了。但從那之後,我就能隨意導引真氣了。”
    看著沈悠悠紫紅色的臉頰,湘兒不禁笑出了聲:“我希望我也能這麽容易,沈悠悠。”
    “不管容不容易,”沈悠悠的笑意逐漸退去,“我們一定會打破你的封鎖。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我要研究丹景玉座。”湘兒急忙說道。沈悠悠繃緊了嘴唇。
    “你一直在躲著我,湘兒。在過去的一個月裏,你和我隻進行了三次課程,我能接受你努力後的失敗,但我不能接受你對努力的畏懼。”
    “我沒有畏懼。”湘兒生氣地說。一個微小的聲音卻在問她,她是不是對自己隱瞞了事實。但一次又一次地嚐試、嚐試、再嚐試……最後總是失敗,這太讓人氣餒了。
    沈悠悠沒讓她繼續說下去。“既然今天你已經有約,那就算了,”她溫和地說,“明天我要見到你,還有這以後的每一天,否則我就要被迫采取其它手段了。我不想這麽做,你也不希望我這麽做的,但我要打破你的封鎖。靈之真已經要求我在這件事上多花些力氣,我發誓我會的。”
    湘兒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這和她對丹景玉座說的話太像了,這還是沈悠悠第一次用自己的權威逼壓她。如果她在今天的運氣一直是這樣的話,那她和丹景玉座最後隻能肩並肩地等著遊女門主來教訓她們。
    沈悠悠沒等湘兒回答,隻是點點頭,仿佛湘兒已經同意了。隨後她就轉身朝街上走去,湘兒似乎能看見穗子長衫已經蓋住沈悠悠的肩頭。今天上午實在是糟透了。又是靈之真!湘兒真想放聲尖叫。
    在那些初階生中間,儀景公主向她投來一個驕傲的微笑,但湘兒隻是搖搖頭,就轉過了身,打算回房去。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沒等她走多遠,喬星南衝了過來,將她撞倒在地上。
    鬼子母竟然在奔跑!這身材高大的女人並沒有停下來,也沒說一聲“對不起”,一頭又鑽進了人群。
    湘兒爬起身,撣掉衣服上的泥土,忍著疼痛走回房裏,一把摔上了房門。房間裏悶熱而又狹小,床鋪還等著燕癡來收拾。
    而最糟糕的是,湘兒直覺到,現在就會有一場冰雹落在獨狐陳了。但她現在對任何事都不會吃驚,也不想再受任何人的蹂躪了。
    倒在滿是皺褶的床單上,她撫弄著手腕上的銀手鐲,時而想到今天能從燕癡身上榨出什麽樣的信息,時而想到下午丹景玉座會不會出現。
    她又想到了孔陽,想到自己是不是還要留在獨狐陳。即使她離開也絕不算是逃走。她大約會去玄都,去找令公鬼,令公鬼需要有人照顧他,讓他的頭腦不至於膨脹得太厲害。
    而且儀景公主肯定喜歡這樣。湘兒想要離開,不是逃走!聽過沈悠悠的決心之後,她就更想離開了。
    她以為當燕癡結束幹活,必須來找她的時候,從罪銬上傳來的情緒應該出現相對的一些變化。但通過罪銬湧來的恥辱和憤怒一直都沒減弱過,所以當房門突然被撞開時,她著實吃了一驚。
    “原來你在這兒。”燕癡咬著牙說,“你看看!”她伸出雙手。“全都毀了!”在湘兒看來,這兩隻手和任何做久了洗滌幹活的手沒有差別————皮膚上泛起了一層白色皺皮,但這是可以恢複的。“我必須住在那個肮髒的匣子裏還不夠,還要像仆人一樣被呼來喚去。現在,我又要像個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