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就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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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擊打著他和真源之間的能流。她們想要屏障他!令公鬼編織出自己屏障,向她們擲去。從上次與連翹見麵以來,他確實已經變了很多,學到了很多。連翹蹣跚著,一隻手扶在桌子上,采藍哼了一聲,仿佛被他打了一拳。
    “你做了什麽?”即使是身處虛空的冰冷中,他的聲音仍然凶惡可怕。“告訴我!我沒有承諾過不會傷害你,如果你不告訴我————”
    “像敵人一樣對待我們是愚蠢的。”采藍喃喃地說道。她向他靠近了一步,“你看上去很疲倦,你有足夠的休息嗎?”他在采藍抬起的手掌前退了一步。采藍停住了。“隨你吧,令公鬼。我不是要傷害你,我在這裏所做的一切絕不會讓你受傷。”
    李義府需要儀景公主恢複錫城古國的和平,這是他要找到她的唯一原因,不再有其它原因了。他對於她是危險的,就像對於鬼笑猝那樣。
    既然采藍這麽直接地將這句話說出來,應該是不會有問題了。他點點頭,采藍將手貼到他的前額,一陣微弱的刺麻感掠過他的皮膚————采藍運起了太一,一陣熟悉的暖意湧過他的身體。這是采藍在檢查他的健康狀況。
    采藍滿意地點點頭,突然間,暖意變成了熱力,猛衝過他,讓他覺得自己仿佛站在咆哮的熔爐之中。這種感覺在刹那間就消失了,而他又有了另外一種怪異的感覺————一種對自己從未有過的知覺,對於采藍的知覺。他搖晃著,頭腦空空的,肌肉鬆軟,一陣困惑和不安的回聲從真龍那裏傳來。
    大約李義府是對的,大約他確實需要鬼子母的支持,但他最希望的是見到儀景公主。
    令公鬼猛地推開門,又停住腳步,他忘記那些紅河姑娘了。現在有些姑娘正在和槍姬眾交談,有些則打量著槍姬眾們,同時用茶杯做掩飾悄悄地說著話。
    景汐和幾名思堯村的姑娘正在向李義府提問題。李義府的手裏拿著一隻錫鑞杯,一隻腳踏在凳子上,聽他說話的姑娘們看上去半是興奮,半是驚駭。猛然被推開的門撞在牆壁上,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令公鬼,”景汐喊道,“這個人正在說你的事情,真可怕。”
    “他說你是轉生真龍。”蕾鈴著急地說著。屋子裏其它地方的姑娘們顯然還不知道這件事,她們立刻都顯出震驚的神情。
    “我是。”令公鬼疲倦地說。
    蕾鈴哼了一聲,將雙臂抱在胸前:“我一看見你的這身衣服,我就知道你跟著鬼子母跑掉後就腦袋一定是被太陽曬暈了,在你用那麽傲慢的語氣對鬼子母采藍和鬼子母連翹說話之前我就知道了。但我不知道你真的變成了一個瞎眼的傻子。”
    在景汐的笑聲中,驚駭的成分比愉快更多:“即使是開玩笑,你也不該這麽說,令公鬼,令老典不會把你教成這樣的。你是令公鬼,現在,不要再犯傻了。”
    令公鬼,這是他的名字,但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誰。令老典撫養他長大,但他的父親是一名樓蘭首領,而且已經死去很久了。他的母親是一名槍姬眾,卻不是厭火族人。這就是他對自己的了解。
    陽極之力仍然充滿著他,他用風之力包裹住景汐和蕾鈴,將她們舉起,直到她們的雙腳離地一尺高的地方。“我是轉生真龍。否認也無法改變這一點,希望也無法改變這一點。我不是你們在思堯村熟悉的那個人了。你們現在知道了嗎?知道嗎?”
    采藍張開嘴,但令公鬼的聲音立刻壓過了她。
    “如果我決定鬆開屏障,而不是就這樣把你們丟在這裏,你們應該要感到慶幸!”
    這引起了她們的注意。連翹繃緊嘴唇。從采藍眼睛裏冒出的火焰幾乎可以和他剛才感覺到的熱力相比。
    采藍恢複得更快,雖然還是被屏障著,但她隻是將雙臂交疊在胸前,平靜的麵容裏帶著一點滿足。她竟然會感到滿足!“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我所做的完全不會傷害你。”
    令公鬼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盡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像一隻小狗般輕易就走進了圈套,憤怒在虛空邊緣爬行。
    冷靜,他一定要冷靜。她的一名護法,那麽采藍就是鼉龍派的了,但這並不會有什麽差別。他對於護法了解得很少,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約縛,或者它是否可以被打破。
    令公鬼能夠從真龍那裏感覺到的隻有驚駭與震撼。令公鬼又一次想起孔陽,又一次希望孔陽沒有在純熙夫人死後立即就離開了他。
    “你們說你們不會去嘉榮城。既然你們似乎是不清楚你們自己是否知道那些反叛者在哪裏,那麽你們可以先留在玄都。”
    “她約縛了你,”連翹飛快地說道,但她立刻又恢複了平和的神態,“她約縛了你,讓你成為她的一名護法,就是這樣。”
    “你做了什麽?”令公鬼問道。他在怒火中運起陽極之力,讓它的力量幫助自己站穩身體。“你做了什麽?”
    “但你們不能靠近我,除非我召喚你們,否則你們不能進入內城。如果想違抗這條規定,我就會屏障你們,並將你們扔進監獄。你們了解我的意思了嗎?”
    “完全了解。”盡管眼裏仍然噴著怒火,采藍的聲音卻如冰一樣寒冷。連翹隻是點了點頭。
    “這是她們要決定的,”連翹說,“而不是你。”
    他隻能再次苦笑。他應該想到,自己能得到的隻有這麽多,甚至可能更少。純熙夫人的建議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不要信任任何活著的、戴著長衫的女人。
    “就不要猜來猜去了,如果你們知道,就告訴我吧!”
    “即使我們知道,”采藍說,“我們也沒權力告訴任何人。如果她們決定支持你,她們自然會來找你。”
    “馬鳴和你在一起嗎?”采藍問。她的語氣仿佛是她的腦子裏隻有這件事。
    “如果我知道他在哪裏,為什麽我要告訴你們?有來有往吧?”她們似乎並不認為這句話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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