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怎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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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湘兒要求鬼子母們再把成少卿屏障住,晚蕭已經站到她的麵前。晚蕭的個子很矮,但她仍然對湘兒造成了壓迫感:“這就是你所謂的治療了他?”
    “她是這麽說的?”成少卿的聲音裏確實是有些驚訝。
    玖願擠到晚蕭身邊,這位身材苗條、紅頭發的無為派鬼子母顯得幾乎像成少卿一樣高大,“我覺得這大概是因為原來所有人都會誇讚她的發現,一旦那些發現沒有了,人們也不再誇她了,她就開始產生了幻想,妄想把那些稱讚再找回來。”
    “這就是縱容她在丹景玉座、桑揚和這家夥身邊亂轉的結果,”羅花休堅定地說,“早就該告訴她,有些東西是無法治療的,早就該結束這種荒唐的行徑了!”
    “但我做到了!”湘兒大聲反對,“我做到了!請屏障他,你們必須屏障他!”她麵前的鬼子母全都轉過頭去看成少卿。現在湘兒麵前也隻剩下了一點空間,讓她剛好能看到成少卿,成少卿隻是帶著溫和的表情麵對所有注視他的目光,他甚至還聳了聳肩!
    “我覺得,至少我們可以先屏障他,直到我們最終確認狀況。”浣花夫人提出建議,羅花休點點頭。一時之間光暈幾乎包圍了房裏的每一名鬼子母,一道強大的屏障圍住了成少卿。羅花休隨後指定六名鬼子母維持住了一道稍弱一些但仍然有足夠強度的屏障。
    靈之真伸手抓住了湘兒的手臂:“請原諒,羅花休,我們需要和湘兒單獨談談。”
    浣花夫人抓住湘兒的另一隻手臂:“最好我們不會用去太長時間。”
    羅花休不在意地點點頭,她正皺起眉頭看著成少卿,大多數鬼子母都在看著他,沒人有要離開的樣子。
    浣花夫人和靈之真將湘兒拉起來,推著她向屋門走去。
    “你們要幹什麽?”湘兒喘息著問道,“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她們擠過了許多鬼子母,很多鬼子母都用犀利的目光盯著湘兒,許多目光還包含了責備的神色。
    湘兒隻能對被她擠開的鬼子母報以歉意的表情。她不期望儀景公主能幫她,但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情景。浣花夫人和靈之真用力地推著她快步前進,讓她幾次差點被自己的裙子絆倒。
    湘兒回頭看了一眼,花楹一邊向人群裏擠著,一邊正在對儀景公主說著些什麽。“你們要對我做什麽?”湘兒呻吟著說。
    “我們可以讓你的一生都在盆盆罐罐中間度過。”浣花夫人一本正經地說。
    靈之真點點頭:“你可以整天在廁所中幹活。”
    “我們可以每天抽你一頓鞭子。”
    “把你的皮剝下來。”
    “把你釘在桶裏,從桶壁上的洞窿裏給你喂食,直到你老死為止。”
    “我們隻會喂你玉米糊糊,用尿煮成的玉米糊糊。”
    湘兒的膝蓋在發抖:“這隻是一起意外!我發誓!我不是有意要這麽做的!”
    浣花夫人不停地用力搖晃著她:“不要傻了,孩子,大約你做了不可能的事。”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為什麽晚蕭和玖願和————為什麽你不說些什麽?”
    “我說的是‘大約’,孩子。”浣花夫人的聲音裏毫無感情,讓湘兒覺得很鬱悶。
    “還有另一種可能,”靈之真說,“就是你的腦子已經因為過度疲憊而出了問題。”她一直眯起眼睛盯著湘兒。“告訴你一件讓你吃驚的事,其實有不少見習使,甚至是初階生都會宣稱她們重新發現了一些早已失傳的異能,或者是找到一種新的異能。當我還是初階生的時候,一名叫作杜琪的見習使非常相信她知道該如何飛行,所以她從白塔頂端跳了下去。”
    湘兒感到頭暈目眩。她從一個人望向另一個人,她們到底有沒有相信她?她們真的認為是她的腦子出毛病了?蒼天在上,她們想對我做什麽?她竭力想找出一些言辭來說服她們————她沒有說謊,沒有瘋,她治好了成少卿————但當她們快步走進小白塔時,她仍然隻是在無聲地翕動著雙唇。
    直到她們走進一間單獨的長形會議室,湘兒才意識到身後跟了一串人,另外十幾名鬼子母也走進了這個房間。晚蕭將雙臂緊抱在胸前,星南揚著下巴,仿佛是要撞破牆壁,夏真兒、宮之奇……除了浣花夫人和靈之真之外,屋子裏全都是全丹派鬼子母。看這個房間的布局,這裏應該是供文書辦公的地方,而長條桌邊的那一排嚴峻的鬼子母麵孔卻仿佛是在進行一場審訊。湘兒用力地咽了口口水。
    浣花夫人和靈之真讓湘兒站在那裏,然後走到其它鬼子母中,開始低聲地進行討論。她們全都背對著湘兒。當她們轉過身來的時候,湘兒沒有從她們的臉上看到任何表情。
    “你說你治療了成少卿。”浣花夫人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輕蔑,“你說你治療了一名被鎮壓的男人。”
    “你一定要相信我,”湘兒抗爭道,“你說過,你相信我的。”湘兒的屁股突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抽了一下,把她嚇了一跳。
    “記住你的身份,見習使。”浣花夫人冷冷地說,“你堅持你剛才說的事嗎?”
    湘兒盯著那個女人,浣花夫人才是瘋狂的、搖擺不定的家夥,但她還是努力用尊敬的聲音說:“是的,鬼子母。”星南重重地哼了一聲,仿佛是帆布被撕裂的聲音。
    浣花夫人伸手壓下了全丹派鬼子母們發出的一陣議論聲:“你說,這是一次意外。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你就沒辦法再次證明你做到了這件事。”
    “她怎麽可能?”靈之真帶著愉悅的神情說。她竟然在笑!“如果她是盲目摸索出來的,她怎麽可能重複它?但除非她現在真的能重複這種治療,否則這件事就毫無意義。”
    “回答我!”浣花夫人喊道。那條看不見的鞭子又抽了湘兒一下,這次,湘兒努力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任何驚惶。“你是否還有可能記得你是怎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