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他去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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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一名這輩子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跳了一會兒舞。這個女人有著細腰纖足,但另一些部位卻又豐滿得引人遐思。她似乎很想知道一切關於馬鳴的事情。她向馬鳴獻足了妖嬈媚態,特別是當她邀請馬鳴共舞時。
    沒多久,馬鳴就覺得這個名叫宋蘊齊的女人似乎是故意挑逗他,甚至刻意擺出一些姿勢,讓馬鳴總是能看到她衣服裏麵的春光。如果不是馬鳴察覺到每次宋蘊齊瞥向他的眼裏都帶著一種犀利的眼神,她的微笑中也包含著某種諷刺的意味,馬鳴大約會喜歡這樣。
    距離日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出結論————他們全都在躲著他。半夏是要磨磨他的性子,但馬鳴要讓半夏知道,他不會吃她這一套。所以,他去跳舞了。
    “不要提任何要求。”馬鳴一邊將自己的錢分給手下們,一邊對他們說,“一切東西都要付錢,不要接受任何禮物。貔虎軍不會向這裏的任何人低頭。”
    看起來,慶祝新丹景玉座登基的活動要持續一個月,隻是所有在獨狐陳的人似乎在白天時都要忙碌著自己的幹活。一旦夜晚來臨,營火就會在每個街道交叉處點起。奚琴、竹笛,還有一兩架響板琴都會奏起悠揚的樂曲,音樂和笑聲充滿在空氣中,歡慶一直持續到上床的時刻。
    馬鳴看見了鬼子母在街道上舞蹈,她們的舞伴往往是還穿著粗布衣服的車夫和馬夫。護法們也在和脫下圍裙的女仆和廚娘們共舞。但這裏麵不會有半夏,他娘的丹景玉座不會跑到街上來蹓躂;也沒有儀景公主和湘兒;甚至沒有謝鐵嘴和李藥師。
    派萬寧去通知貔虎軍在原地固守之後,馬鳴才發現獨狐陳所有的客棧都被鬼子母占據了,五間馬廄也都爆滿了。不過,當他把一些銀子塞給一名窄下巴的馬夫後,那個家夥就挪開了堆在一座石牆院子裏的烙餅袋和幹草包,這個院子足夠放六匹馬了。他還指點馬鳴和剩下的四個男人可以在哪裏睡覺,這裏並不比其它地方涼快多少。
    “鬼子母?”一名身材豐滿的年輕女子輕蔑地響應著馬鳴的問題。她很漂亮,如果是在別的時候,馬鳴會很想抱抱她,和她親個嘴。“宋蘊齊隻是鬼子母黛蘭娜的文書,她總是在玩弄男人,就像一個小孩玩弄新的玩具。她玩弄男人隻是為了要看看男人是否會被她控製。如果不是黛蘭娜護著她,她早就應該被泡進熱水裏不下十次了。”
    我子之信————鬼子母大呼。
    須一人負重。
    信我明睿,仁果是膺。
    人皆然之。
    然信任之聲,塚前狗吠。
    信聲暗中刀砥。
    信聲魂魄,終以淒惶。
    信聲則死。
    大約他錯了,大約宋蘊齊隻是因為他的離開而感到驚訝。不會有很多男人從那樣的女人麵前走開,無論她如何玩弄他,或是她的舞跳得有多差,一定是這樣。但這就讓馬鳴必須重新去調查,是誰在對他這麽做,又為了什麽。
    臣必能行,艱難無幾。
    然任情者,暗種之長也。
    信任之者,血心之流。
    這大約都不代表什麽,但是還沒等馬鳴走出十步的距離,他胸口的銀狐狸頭突然變得如同一塊寒冰。馬鳴猛地轉過身,帶著狂怒的眼神搜索著,而他隻看到宋蘊齊用火光一樣熾烈的眼神盯著他。眨眼間,她已經抓住一名高大護法的手臂,重新開始了舞蹈。但馬鳴相信,他在那張美麗的麵孔上看到了驚駭的表情。
    奚琴拉出了一段馬鳴熟識的樂曲,至少,那段樂曲存在他腦子裏的那些古老記憶中。雖然已經過了千年之久,但它卻沒有什麽改變,不過它的歌詞早已完全改變了。而存在於馬鳴記憶中的那些舊歌詞,絕對不適合現在的氣氛。
    我子之信————鬼子母大呼。
    我負天兮。
    信我以好。
    宋蘊齊不是個很好的舞伴————她一直想要處在主控的位置。最終,馬鳴離開了她。
    如果不是另有原因,謝鐵嘴就算是兩條腿都斷掉也不會錯過一場舞蹈。馬鳴隻是盡情地娛樂,讓所有人都看見他滿不在乎的模樣,但這並沒有像他期望的那樣產生作用。
    信任之,魂魄以淒惶。
    信任之色則死。
    但馬鳴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問題————這兩麵旗幟沒有產生任何效果。確實,每個人在走過這裏時或者會大驚失色,或者會指指點點。還有一些鬼子母刻意過來察看,她們全都眼神冰冷,毫無表情。
    馬鳴本以為她們會義憤填膺地命令他取下旗幟,結果期待完全落空了。當他返回小白塔時,一名戴著褐色穗子長衫、麵色紅潤的鬼子母語焉不詳地告訴他,丹景玉座正忙著,大約能在一兩天後見他。大約。
    馬鳴虛假的信心立刻就感染了他的部下們。當他命令他們將旗幟插在門外的時候,他們甚至沒有猶豫一下。於是,黑白圓徽的紅色旗幟和白色的真龍旗就懸掛在馬廄前麵,這讓那位馬夫的眼睛都從眼眶裏凸了出來。他立刻手足無措地跑到馬鳴麵前,要求馬鳴解釋他想幹什麽。
    馬鳴隻是笑著扔給那個窄下巴的家夥一枚瓜子金:“隻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是誰來了。”他想讓半夏知道,他也有自己的立場,即使這樣必須讓自己做出一些誇張甚至愚蠢的事情來。
    儀景公主仿佛已經消失了,還有鬼笑猝,但並沒有人叫喊發生了謀殺案。馬鳴懷疑那個樓蘭女人大約已經在某個地方穿上了那身白袍。不過,隻要一切平安就好,他不希望那兩個女人將對方殺死,更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個將這件事告訴令公鬼的人。他確實有一次看見了湘兒,但追過去的時候,湘兒已經轉過一個街角消失了。
    馬鳴用那個下午的大部分時間去尋找謝鐵嘴和李藥師,他們兩個肯定能告訴他到底出了什麽事,而且,他也需要為自己對那封信所說的話向謝鐵嘴道歉。不幸的是,似乎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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