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突然出現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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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子恒想要阻止她們繼續打下去的時候,鬼玄元阻止了他,而且他似乎很為子恒的行動感到驚訝。有許多雨師城人和占西人都聚集在她們周圍旁觀,還為她們下了賭注,但沒有一名厭火族人瞥一眼這場爭鬥,甚至連智者們也沒有。
    最後,蘇琳將鬼千拓的一隻手臂擰到背後,讓她麵朝下地趴在了地上。她抓住鬼千拓的頭發,用力把鬼千拓的臉向地麵撞去,直到鬼千拓癱軟在地上。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名年紀更大的女子站在鬼千拓身邊,看著這名被她打敗的人。然後,蘇琳將不省人事的鬼千拓扛在肩頭,蹣跚地走開了。
    子恒以為從此時開始,蘇琳將從鬼千拓手中奪過說話的權力,但實際情況和他的推測完全不同。滿身傷痕的鬼千拓仍然在回答鬼玄元的問題、接受他的命令;而滿身傷痕的蘇琳仍然保持著沉默。當鬼千拓要蘇琳去做什麽的時候,蘇琳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子恒隻能撓撓頭皮,尋思一下那晚的戰鬥結果是否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
    智者們總是走在路邊,組成一個個成員和數量都在不斷變化的小隊。在第一天結束時,子恒才知道了,所有這些變化都圍繞著兩名女人————鬼營室和鬼納斯。
    在第二天結束時,子恒確信這兩個人堅持著完全不同的觀點,她們彼此有著太多的瞪視和皺眉。鬼納斯在鬼營室麵前退縮的速度開始變慢了,臉紅的次數也在變少。偶爾,當鬼玄元望向自己的老婆時,子恒能從他身上聞到焦慮的氣味,這是子恒能夠找到的唯一線索。第三次宿營時,子恒有些覺得蘇琳和鬼千拓之間的打鬥又要在這兩位智者中間重演了。
    但這兩名女人隻是拿著一袋水囊,走到和營地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然後她們坐在地麵上,拿下頭巾,讓她們的長發鬆垂下來。子恒看著她們坐在隻有月光的黑暗裏,他則保持著一段距離,以免自己不小心捕捉到她們的隻言片語。直到子恒躺到床上的時候,她們仍然隻是在喝水、談話。
    第二天早晨,其餘的智者們仍然組成一個又一個小隊,但他們還沒走出三裏,子恒就發現所有智者現在都以鬼營室為中心了。鬼營室和鬼納斯仍然會不時走到一旁,進行單獨的交談,但她們已經不會再向對方怒目而視。
    如果她們是一群狸力,子恒會認為一次爭奪群落領袖地位的挑戰已經被擊敗了,但從她們身上的氣息判斷,鬼營室以接納一位平輩的態度接受了鬼納斯。這完全不是狸力應該有的樣子。
    離開雨師城的第七天,在上午熾烈的陽光中前進著,子恒還在擔心厭火族人又會讓他有怎樣的驚訝;擔心厭火族人和雨師城人是否能平安地再度過一天;擔心再過三四天,當他追上鬼子母的時候又該怎麽辦。
    而半尾送過來的一段訊息讓子恒不得不先將這些擔心暫時放下。就在西方幾裏外,有一大群男人,大約還有女人,狸力對凡人的雄性和雌性並不能分得很清楚,他們正全力朝子恒前進的方向策馬疾馳。引起子恒注意的是那支隊伍領頭處的兩麵旗幟,雖然半尾傳過來的畫麵非常模糊。
    子恒立刻轉過頭。崔戍和奔雷、鬼玄元和烏倫、鬼千拓和蘇琳、鬼營室和鬼納斯全都迅速圍了過來。“繼續前進。”子恒一邊說一邊讓毅力轉向西方,“大約有一些朋友會加入我們,但我們不能損失任何時間。”
    當子恒向西跑去的時候,隊伍確實在保持原速繼續前進,但他們並沒有讓子恒一個人離開。他還沒有跑過四分之一裏,就有十二名翼衛隊和同樣數量的雨師城人追了上來,他們旁邊還有蘇琳率領的至少二十名槍姬眾,以及數量相當的負龍守律。率領那些負龍守律的是一名灰發碧眼的男人,他的麵孔看上去能用來敲碎岩石,唯一讓子恒驚訝的是,竟然沒有一兩名智者跟過來。
    “朋友,”蘇琳跑在子恒的馬鐙旁,喃喃自語道,“突然出現的朋友,沒有任何跡象,他卻突然知道了他們在那裏。”然後她抬頭看了子恒一眼,大聲說道:“我不想再看見你被一個枕頭絆倒、摔破鼻子了。”
    子恒搖搖頭,尋思著她扮成一名仆人的時候,自己是不是打過她。厭火族人真是奇怪。
    根據太陽判斷,他至少快跑了半個時辰。狸力一直在指引他,如同射向目標的箭那樣確定。當他跑上一道緩坡的時候,他毫不驚訝地看見大約在兩裏外,騎馬的人們組成了一支兩列長隊————錫城人高舉著他的紅狸力旗,一陣輕風讓旗幟飄揚起來。
    讓子恒驚訝的是那支隊伍裏真的有女人,他很快就數清是九名女人,還有一些男人,子恒確定他們不是錫城人。而另一麵旗幟讓子恒咬了咬牙————錫城的紅鷹旗。子恒記不清有多少次叮囑他們不要將這種旗幟帶出紅河。在家鄉的時候,他就沒能阻止人們讓這麵旗幟飄揚起來,這是他不能阻止錫城人去做的少數幾件事之一。幸好那些狸力傳來的信息已經讓他預先有了準備。
    錫城人很快就看見山坡上的這群人,他們之中有不少人的眼光非常犀利。他們逐漸向子恒逼進,一些人從背上取下了上弦的長弓。紅河長弓能夠在三百步之外的地方殺死敵人。
    “不許走到我前麵,”子恒說道,“隻要他們認出我,就不會射箭。”
    “似乎黃眼睛確實能看得很遠。”蘇琳刻板地說道。其它一些人也向子恒投來奇怪的目光。
    “留在我的身後就好了。”子恒歎了口氣。
    當子恒向那支隊伍馳去的時候,那支隊伍中的成員紛紛將長弓收起,把箭放回箭囊。子恒高興地看見他們帶來了快步,但他看見燕子也在隊伍裏,不由得躊躇了一下,如果小丹的黑色坐騎受傷,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能夠騎回到他的褐色馬背上感覺一定會很好,但大約他也應該留下毅力。一名莊主擁有兩匹馬是很自然的事,即使是一名大約隻有四天可活的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