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全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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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易冷深吸了一口氣,發出嘶聲,雙眼閃爍著光芒。“記住,這是一片諸多患難的土地,人們分裂割據,彼此攻殺。奇肱國不會輕易陷落,有許多國家在知道你們之後一定會來支持它的。”

    真的會這樣嗎?

    “無論你們有多少人,你們會發現你們的目標並不是那麽容易實現。我們以前麵對過許多巨大的威脅,並且克服了它們。我建議你在被毀滅之前恢複和平。”銀蟾女王記得那個太一沸騰的夜晚,她努力不去看那些……大食隸(蘇易冷是這樣稱呼她們的?)。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沒有去~舔自己幹澀的嘴唇。

    蘇易冷的臉上又掛上了那副微笑的麵具,她的眼睛如同寶石般爍爍放光。“所有人都必須做出選擇。總有人會選擇遵從、等待和侍奉,他們會在女皇的名義下統治諸國。願女皇永生。”

    她拈住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兩根長指甲晃了一下。那個冷酷的女人立刻喝道:“茉莉!天鵝舞!”

    蘇易冷繃緊了嘴唇。“不是天鵝,你個蠢貨,你這個瞎眼的傻瓜!”她低聲說道。模糊的發音讓銀蟾女王難以聽清楚她的話。那種凍結的微笑立刻又回到她臉上。

    名叫茉莉的女仆重新從牆邊站了起來,以古怪的姿勢跑到房間中央。她踮著腳尖,手臂伸展在背後,踩在拜火教眾的金色太陽上,開始舞蹈。

    她的手臂像翅膀般一張一合,然後她彎腰屈膝伸出左足,雙臂展開,直到手臂、身體和右腿變成一條傾斜的直線,仿佛在乞求什麽。隻裹著一層白紗的**充滿了妖媚的氣息。隨著舞蹈的繼續,銀蟾女王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茉莉是個新人,還沒完成訓練。”蘇易冷喃喃地說,“這樣的舞蹈經常是由十或二十名影仆共同表演的,他們必須是經過選擇、血緣和身體都清潔而美麗的男女,但有時候看一個人的獨舞也是件快樂的事。擁有美麗的東西是令人愉快的,不是嗎?”

    銀蟾女王皺起眉,人怎麽可能是被別人擁有的東西?蘇易冷之前說“給予適當的處置”,銀蟾女王通曉古語,她對“影仆”這個詞感覺很陌生,不過她還是想到了這個詞的意思————“被擁有的人”。這實在是令人厭惡,太可怕了!“難以置信,”她幹澀地說,“大約我應該離開,那樣你就可以好好欣賞這個……舞蹈了。”

    “等一下,”蘇易冷說,她還在一邊微笑一邊看著茉莉,銀蟾女王則一直避免去看那個女仆,“就像我說的一樣,所有人都要做出決定。駱駝城的舊國主選擇了反叛,以及死亡。那名舊大阿亞圖拉成為階下囚,卻仍然拒絕立誓。我們都有屬於我們的位置,除非受到女王的拔擢,那些拒絕留在正確位置上的人就是走上了窮途末路。茉莉的姿態很優雅,莎素碧教得很努力,所以我覺得,不需幾年,茉莉就能學會將這些舞蹈的技巧與她的優雅結合在一起了。”那張微笑的臉轉向銀蟾女王,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光澤。

    這名霄辰女大君為什麽要這樣看著她?那名跳舞的仆人怎麽了嗎?蘇易冷一直提到她的名字,似乎是在強調什麽。但……銀蟾女王猛地轉過頭,盯著那個女人。現在那個女人又踮起了腳尖,雙手平伸合在一起,手臂伸展到了極限。“我不相信,”銀蟾女王驚愕地說,“我不相信!”

    “茉莉,”蘇易冷說,“你在成為我的財產前叫什麽名字?你曾經有過什麽頭銜?”

    茉莉就以那種伸展的姿勢停住了,她顫抖著,有些慌亂地向四周望著。看見莎素碧時,她開始顯露出恐懼;看到蘇易冷,她的眼裏隻剩下恐懼。最後她喘息著說:“茉莉曾經被稱為妙用夫人,希望女大君喜歡,茉莉曾經是駱駝城的大阿亞圖拉,希望女大君喜歡。”

    銀蟾女王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板上撞成了碎片,黑色的高馡濺了一地。銀蟾女王從沒見過妙用夫人,但她曾經聽別人描述過妙用夫人的樣貌。不,有許多這個年紀的女人都會有黑色的大眼睛和優婆羅花蕾般的嘴唇。依蓮娜絕對不是鬼子母,這個女人……

    “舞蹈!”莎素碧喝道。茉莉立刻收回瞥向蘇易冷的目光,又開始動作,無論她是誰,顯然她現在隻是在想著不要犯錯。銀蟾女王努力壓抑下自己嘔吐的衝動。

    蘇易冷向前邁了一步,麵孔如同深冬般寒冷。“所有人都要麵對選擇,”她的聲音能在鋼鐵上留下烙印,“我的一些俘虜說你在白塔中待過。根據律法,任何那嫫黑空行母都不能逃脫製裁,但我發誓,你————雖然你直呼我的名字,並拒絕相信我說的話————不會遭受這樣的命運。”她的聲音清楚地表示出銀蟾女王沒什麽可供選擇的命運,微笑的麵具又回到她的臉上。“希望你會選擇立下誓言,銀蟾女王,你將在女皇的名義下繼續統治錫城古國,願女皇永生。”對話以來第一次,銀蟾女王可以確定這個女人在說謊。“明天我會再和你談談,大約後天吧!如果我有時間的話。”

    蘇易冷轉過身,不急不緩地走過那名孤單的舞者,坐回她的太師椅中,以優雅的姿勢調整好自己的長袍。莎素碧又在吼叫了,她似乎不知道別的說話方式:“全都起來!天鵝舞!”

    跪在牆邊的年輕男女立刻跳起來跑到茉莉身邊,他們在蘇易冷的椅子前排成一條直線。現在,隻剩下異鱗獸還在注意著銀蟾女王,銀蟾女王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被忽略,她攏起自己的裙子和尊嚴,離開了。

    當然,她一個人沒走多遠,就看見那些穿著紅色和黑色盔甲的士兵如同雕像般站在前廳,擎著紅黑色穗子的鉤鐮槍,被漆紋頭盔裹住的麵孔毫無表情,昆蟲顎骨般的麵甲下射出一道道嚴厲的目光。

    其中一名並不比銀蟾女王高多少的士兵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旁,一直到了她房間。現在她房間門口站了兩名佩劍的駱駝城人,他們穿戴漆著橫條紋的鋼製護心鏡,他們深深作了個揖,雙手一直垂到膝頭。銀蟾女王本以為這是在向她行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