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放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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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鳴一醒來就感覺到飛速轉動的骰子,他考慮了一下是否該繼續睡覺,直到那些骰子消失,但最後他還是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就好像他並不是剛剛才飽睡一樣。

    他趕走夏金瑞,自己穿好衣服,吃了昨晚剩下的大餅和幹酪,然後去看阿澤。那個小子仿佛是想趕快出門去,一副隻要能把衣服套在身上,就算是撕破它也無所謂的樣子。但他卻又突然停下來,手裏還抓著靴子或中衣,向馬鳴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馬鳴隻是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不,他們今天不去賽馬,不要再去想城北的天堂舞台了。大約他們會去看看百戲團,是的,會給他買一副節日的羽毛麵具,隻要他能快些穿好衣服————這讓阿澤立刻又全神貫注地把衣服往身上套。

    真正占據馬鳴全副心神的是那些他娘的骰子,為什麽它們又開始轉了?馬鳴還不知道它們上次為什麽會轉!阿澤終於穿好衣服後,便跟著馬鳴走進了暖屋,一邊還在不停地問著各種問題。但他一下子撞在馬鳴的背上,因為馬鳴突然停住了。巫馬容川把阿澤昨晚讀的書放在桌子上。

    “陛下!”馬鳴的目光定在他昨晚死鎖的門上,現在那扇門已經徹底打開了。“真讓人吃驚。”他將阿澤從背後拉過來,擋在他身前。

    對麵那個女人則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嗯,大約那不是真的嘲諷,但看起來很像。她肯定很喜歡現在這種情況。“我正打算帶阿澤出去看看節慶,還有旅行百戲團。他想要一副羽毛麵具。”馬鳴用力閉上嘴,克製自己的蠢話,一邊將阿澤當作擋箭牌,朝門口慢慢移動。

    “是嗎?”巫馬容川喃喃地說著,透過睫毛看著馬鳴。她沒有想要擋住馬鳴的意思,但她的笑紋變得更深了,仿佛她正等著馬鳴一腳踏進陷阱。“如果他有個同伴一定會好得多,那樣他就不必和野孩子們亂跑了。剛好我這裏有個人知道不少關於小孩子的事情。莉以寧?”

    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讓馬鳴吃了一驚。一副奇怪的麵具————藍色和金色的羽毛匯集成一團華麗的漩渦,遮住了她大部分的麵孔,但她身上的其它羽毛卻沒有產生多少遮擋的作用。她的胸脯幾乎是馬鳴所見到最為壯觀的。

    “阿澤,”她彎腰說道,“你想和我去看看慶典嗎?”她舉起一副紅綠色的鷹麵具,一看就是為小子製作的。

    還沒等馬鳴開口,阿澤已經跑了過去:“哎喲,是的,求你快帶我去,謝謝你。”那個女人將鷹麵具戴在他臉上,用力抱了他一下,讓那個不知感激的小混蛋發出了高興的笑聲。然後他們就手拉著手,離開目瞪口呆的馬鳴。

    不過馬鳴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因為這時巫馬容川對他說:“我不是個善妒的女人,這對你是件好事,親愛的。”她從金銀兩色的腰帶上取下馬鳴房門的鐵製長鑰匙,然後又拿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將它們在馬鳴麵前來回搖晃。“沒有人會想到大約會有兩把鑰匙。”一把鑰匙回到她的腰帶裏,另一把被插進門鎖中,喀噠一聲將門鎖住,然後回到了它的同伴身邊。“現在,我的小乖乖。”她又露出微笑。

    這太過分了,這個女人追獵他,想要餓死他,現在還把他們兩個鎖在一起,就好像……他找不到字眼來形容。小乖乖!那些他娘的骰子在他的腦袋裏用力地蹦跳著,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些骰子根本幫不了他。

    但……他兩步就走到巫馬容川麵前,抓住她的手臂,在她的腰間摸索鑰匙。“我沒有他娘的時間————”他的呼吸停住了。巫馬容川用匕首的鋒刃頂住他的下巴,逼得他墊起了腳尖。

    “放開你的手。”她冷冷地說,馬鳴努力壓下眼睛看著她的臉,現在那張臉上沒有任何微笑。他小心翼翼地放開巫馬容川的手臂,但巫馬容川並沒有減輕匕首的力道。她搖了搖頭。“嘖嘖嘖,我一直在容忍你,因為你畢竟是個外地人,小鵝。但既然你想要來硬的……兩隻手放在背後,走!”匕首尖頂了一下,馬鳴踮起腳尖向後退去。

    “你想幹什麽?”馬鳴從齒縫裏擠出話來。他的聲音變得很尖細,大約是因為他伸長了脖子,大約還有其它原因。“嗯?”他可以嚐試抓住巫馬容川的手腕,他的動作一直很快。“你要幹什麽?”能快過抵住脖子的刀尖嗎?“回答我!”他的聲音裏沒有慌亂,他並沒有陷入恐慌。

    “陛下?巫馬容川?”嗯,大約他是有一點亂了,所以才會喊出她的名字。在狐仙城,你可以整天叫一個女人“小寶貝”或“心肝”,她會還給你一個又一個微笑,但如果未經許可就直呼她的名字,你所得到的響應將比你在任何地方當街輕薄一名女子更加強烈。即使是已經吻過了某個女人,也未必能得到這樣的許可。

    巫馬容川沒有回答,隻是繼續逼他踮著腳尖向後退去,直到他的肩膀突然撞上什麽東西,不得不停下來。那把他娘的匕首卻絲毫沒有減輕力道,他不能移動頭頸,但一直盯著巫馬容川的眼睛還能四處轉動。他們正在臥室裏,一根遍布花卉浮雕的紅色床柱正頂在他的肩胛骨之間。為什麽她要帶他……?馬鳴的臉突然變得像那根床柱一樣紅。不,她不可能是要……這是不得體的!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能這樣對我。”馬鳴低聲對巫馬容川說。即使他的聲音有些喘息和尖細,他也認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好好學著,撓人的小貓。”巫馬容川一邊說,一邊舉起她的刺星刃。

    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過後,馬鳴焦躁地將棉被拉到胸口,雲錦棉被,彬蔚是對的。黑齒國女王在床邊哼著輕快的小調,雙手伸到背後係好裙裝的扣子。

    現在馬鳴的身上隻有那個被皮繩穿住的狐狸頭徽章,這東西在這種時刻還真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場,還有圍住他脖子的黑色絲巾————那個他娘的女人居然說這塊絲巾是她禮物上的緞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