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一十九章 他在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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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泰繼續道:“你的表親也告訴我,她收到了同樣的訊息。我們本來想在羌活篡位之前擁戴她坐上太陽王座。嗯,真龍不是傻瓜,我從不相信他是。在我看來,他玩弄白塔就像是在玩弄一架琵琶。羌活上吊了,真龍穩穩地坐在雨師城牆後麵————不管有什麽謠言,我打賭鬼子母控製不了他。在我們找到辦法脫離這個僵局之前,我們隻能留在他的手心裏,等著他先出招。”
“你是乘船來的,”令公鬼卻說道,“你也可以乘船離開。”紫蘇忽然發覺他正在輕輕地拍著她的手。他在安撫她!
武泰大君驚訝地仰頭笑了起來,有許多女人會因為他的眼睛和笑容而忘記他的鼻子。“是啊,楓十四,但我已經向你的表親求婚了。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但一個男人不可能就這樣將自己的意中人丟給厭火族人,而她又不願意離開這裏。”
薑舒月在馬鞍上坐直身體,表情顯得比鬼子母更加冰冷,但紫蘇忽然看到紅色和白色的光暈閃耀在她和武泰周圍。紫蘇知道,他們將要成親————在舒月引他進行過一次愉快的追逐之後。
紫蘇看到的還不止這些:一頂冠冕出現在武泰的頭頂————他的眼眉上方有一個樣式簡單的金環和一把稍微彎曲的長劍。有一天他會戴上這頂國主的冠冕,但明說不出它代表哪個國家,晉城沒有國主,隻有大君。
當武泰掉轉過馬頭麵對舒月時,光暈和幻象都消失了。“今天沒有什麽獵物了,齊叔已經返回了營地,我建議我們也這麽做。”那雙大眼睛迅速地搜索了一邊周圍的樹林,“看來,你的表親和他的老婆把馬給弄丟了,他們實在是很不小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溫和,似乎是在表明他很清楚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馬。“不過我相信胡風岩和展宸會讓出他們的坐騎,在這種空氣裏走動一下對他們的身體有好處。”
那名穿紅色條紋袖長衫的矮胖男人立刻跳下他高大的棗紅馬,同時向武泰奉上一個諂媚的笑容,也給了令公鬼一個冰冷油膩的微笑。那名麵帶怒容的女人遲疑了片刻才僵硬地爬下自己銀灰色的母馬,她的臉上沒有半點高興的表情。
紫蘇也沒有。“你要去他們的營地”她對領著她走向馬匹的令公鬼悄聲說,“你瘋了”看到令公鬼沒有反應,她又不假思索地加了一句。
“還沒有,”令公鬼輕聲說著,用指尖碰了碰紫蘇的鼻子,“多虧有你,我知道這一點。”他先扶紫蘇上了馬,然後自己跨上棗紅馬的馬鞍,一夾雙腿,來到武泰身旁。
他們一直朝北偏西的方向前進,很快就越過了那道斜坡,隻剩下胡風岩和展宸站在樹下,氣惱地盯著對方。其它跟隨在隊伍後麵的晉城人都大笑著祝他們能有一次愉快的徒步旅行。
紫蘇本來打算走在令公鬼身邊,但舒月伸手按在她的手臂上,將她拉到那兩個男人身後。“我覺得看看他會做什麽。”舒月低聲對紫蘇說,紫蘇卻不知道舒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你是他的情人”舒月又問。
“是。”調勻呼吸之後,確切定地告訴她,她覺得兩頰仿佛被火燒一樣。但那個女人隻是點點頭,仿佛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大約在雨師城就是這樣。有時候,紫蘇覺得自己努力尋找的一切借口和辯解都像自己的中衣一樣薄弱不堪。
令公鬼和武泰並排地走在前麵,年輕的比年長的要高出半個頭,兩人全都披著驕傲的長衫。他們一直在交談著,但紫蘇很難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他們的聲音不大,而馬蹄踩踏枯葉斷枝的聲音持續不斷,頭頂和樹梢上也不時傳來鷹嘯聲和鬆鼠的吱吱聲。紫蘇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聽到他們的隻言片語。
“請容我說,楓十四。”武泰大君在走下第一個斜坡時說道,“蒼天在上,我沒有任何不敬,你有這麽漂亮的一位老婆可真是好運。如蒼天所願,我也會有一位同樣美麗的老婆。”
“為什麽他們不說些重要的事情”舒月嘟囔著。
紫蘇轉過頭遮住自己的微笑。舒月小姐並沒有顯露出任何不悅。紫蘇自己從沒在意過別人是否認為她漂亮,直到她遇到了令公鬼。大約武泰的鼻子並不是那麽長。
“我不反對他從海門通拿走神威萬裏伏,”又過了一會兒,武泰大君在走上一道有稀疏林木的山坡時說,“但我不能容忍他率領厭火族人侵犯晉城。”
“我讀過真龍預言,”令公鬼說著頂了一下棗紅馬的脖頸,催促它走快一些,那匹馬很漂亮,但遠遠比不上它背上的人,“海門通會在他拿到神威萬裏伏之前陷落,我聽說其它晉城貴族都已經在追隨他了。”
武泰哼了一聲。“那些勢利的小人隻會給他舔靴底!我本來會追隨他的,如果他是那樣想的,如果……”他歎息一聲,搖了搖頭,“太多如果了,楓十四。晉城有一句俗話,‘任何爭鬥都可以被原諒,但國主們從不會忘記’。自從過堂白虎神衛符以來,晉城就沒有過國主,但我覺得,轉生真龍很像是個國主。不,他已經用叛逆的罪名侮辱了我,我必須完成我所開始的事情。如蒼天所願,我要在死前看到晉城重新獨立起來。”
紫蘇知道,這一定是緣起的作用,那種人是不會隨意將這些話講給陌生人聽的,不管他是不是薑舒月的表親。但令公鬼會怎麽想她迫不及待地要把那頂冠冕的幻象告訴令公鬼。
翻過腳下的小山,他們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群長槍兵。這些士兵中有人穿戴著有凹痕的護心鏡或頭盔,大多數人的身上並沒有盔甲。當他們看見這支隊伍時,立刻打恭行禮。
在兩旁的樹林裏,紫蘇看到了其它崗哨。在下方,似乎永遠會彌漫在空中的塵埃覆蓋著一片營地,兩座小山之間的整片穀地都被這座營地占據了。
營地裏的帳篷並不多,每座帳篷都很大,帳篷的尖頂上懸掛著代表某位貴族的旗幟,營地中成排拴住的馬匹數量幾乎和這裏的人數一樣多。幾千名男人和少數女人在營火和馬車旁走動,當他們的統帥進入營地時,沒有人發出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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