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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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袁無垢落淚,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明白袁無垢這是怎麽了,一個兩個呆愣著不敢說話,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屍鬼的身上,形狀獨特的暗紅色胎記,似乎有什麽隱情。
“是你是你!”袁無垢突然激動的叫道。
他是誰?所有人都在等著答案。
“鬆正一直在等著的人就是你!”袁無垢哭道,“原來你就是鬆正的徒兒。”
此言一出,全都被震驚到目瞪口呆,個個都說不出話了,這個答案足夠讓人瘋狂。
屍鬼難以置信道“你沒說錯吧,是不是認錯了?”
然而袁無垢篤定道“就是你,這麽獨特的胎記我絕對沒認錯,鬆正仙逝前就告訴過我,他的徒兒左肩上有個胎記,正是這個胎記給了他靈感,才讓他鍛造出了這把形狀獨特的刀,他是按你的胎記所設計的。”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屍鬼真的就是鬆居道人失蹤了十八年的徒弟!
十八年前,屍鬼外出遊曆而後失蹤,然後鬆居道人鍛造了長刀,就等徒兒遊曆回來便傳授於他,可是後來鬆居道人被兩隻高階妖怪打傷,病入膏肓,於是他開始苦苦等候著徒兒的歸來,結果一直到死都沒能等到。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的徒兒在外被人利用煉製成了屍鬼,沉睡在棺材中被偷偷運送到晚家,而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屍鬼突然蘇醒暴走,導致晚家慘案,隨後又突然消失不見,直至六年前被人轉移埋在了西觀鎮,最後被應思期和晚阿無發現,帶回了滄極宗。
晚阿無捋了捋時間線,關於屍鬼的事情也清晰了許多,不由地唏噓了起來“這也太淒慘了吧。”鬆居道人最期盼徒兒的歸來,可是他至死都沒能見上最後一麵,這是何等的遺憾和悲涼。
屍鬼低著頭沉默不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袁無垢激動道“我找了你好久,如今終於找到了。”
這時候,屍鬼忽然抬頭問道“那我叫什麽名字?”
袁無垢淚眼婆娑道“你的名字叫——第五願。”
第五願輕聲念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讓人覺得他真是哪裏都獨特,就連名字也是一樣。
而後袁無垢又道“鬆正他為你鍛造的這把刀也是有名字的,名字叫——鬆願刀。”
一字一句掠過了每個人的耳朵,心好似被什麽給紮了一下,是刺痛,是酸楚,更是遺憾。
第五願那泛白的眼眸流不出眼淚,隻能皺著臉以示自己的悲痛和震驚,原來他有一個師父,原來他真的是靈修者,他真的找了身世之謎的答案,正因為他沒有記憶,什麽都不知道,一直以來總有各種猜想和懷疑,然而此刻他得知了一切後,竟然全都是不好的消息,他的師父已經死了,而且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畫麵,那是一位老者佝僂著背坐在門口,目光飽含著期盼卻又轉變成失落,就這樣日複一日,最終油盡燈枯耗盡生命,一想到這個場景,他油然而生出一股沉痛和壓抑感來,這種感覺在不斷地湧出,然後瘋狂的想要爆發出來。
“不好,你要暴走了!”晚阿無喊道。
袁無垢立馬按住了第五願的肩膀,靈力湧出,瞬間壓下了第五願的魔力,直至第五願徹底平複下來。
呼,好險,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由於剛才第五願受到了刺激,情緒失控導致魔力也失控,幸而被袁無垢給壓下了。
薑遇機擔憂道“你還好吧?”
第五願痛苦的皺著臉,此刻他的心情無法言喻,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對師父毫無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長什麽樣,他還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問那個未能見麵的師父,他想問為何會收他為徒,想問自己是人類時候的事情,想問師父與他平日是如何相處,他還想知道更多的生活細節,哪怕隻是普通尋常的生活瑣事,然而師父不在人世,他沒機會問了,頓時他覺得這個世間對他有深深的惡意。
鬆居道人的事令晚阿無深感惋惜,她想到了她的師父,同樣是令人感到痛惜悲傷,因此她知道此時第五願的心情很不好受,急忙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就像我當初知道我師父的事情時,也和你一樣感到難以置信,難以接受。”
第五願的眼神黯淡呆滯,難受得捂著腦袋,精神恍惚道“這麽會這樣,我竟然失蹤了十八年,既然生前是靈修者,現在怎麽就成了這副鬼樣子,我沒有記憶,我不知道過去,我好難受,好痛苦,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到底是為什麽!”說到後麵他已然是歇斯底裏了。
第五願被煉製成屍鬼的時間是十八年前,他的大好年華便停留在了十八年前,晚阿無對他同情了起來“這不是你的錯,明明你身不由己,這一切都是那煉製者的錯。”
“我害了這麽多人喪命,我還害了你師父一家,這些你難道不恨我嗎?”第五願已經自暴自棄了,他痛苦的想到,在沒有自我意識和理智的時候,天知道他還幹了什麽其他罪惡的事情。
晚阿無突然被哽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恨嗎?當然恨,可是她對第五願產生了同情,覺得他可憐也是真的,多麽矛盾的心情啊,她下意識的扭過頭去,沒有作任何的回應。
但是晚星起沉眉凝眸,厲聲道“當然會恨你,要不是你,晚家何至於此,我師父更不會受到刺激墮魔,可是我更恨煉製者,是他把你變成人不人,魔不魔的樣子,又利用你除掉晚家,陷害我師父,我恨煉製者到現在還逍遙自在,我恨不得把煉製者千刀萬剮,隻要被我抓到,我一定要讓他痛不欲生!”
他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悲憤,冷不遠安慰道“塵顏和鬆居道人要是在天有靈,肯定是希望你們開啟新的人生,過上好的生活,而不是走上複仇之路,往事已過許久,人總要向前看的。”
好話誰都會說,晚阿無有些溫怒了“靈修者都在追殺我們,還說什麽開啟新的人生,過上好的生活,說的輕巧容易,可實際上這可能嗎,除非你們放過我們,但即使這樣,我們也回不去了,回不去曾經的時光了,我和師兄這麽多年吃的苦都是你們造成的。”
然而袁無垢卻道“要怪隻能怪當年你們的師父太過衝動,就算是天賦異稟,可惜性情活躍跳脫,修煉時心性不定,不然在出關後靈力不會不穩導致墮魔,你們和他不一樣,師父的罪孽不追及到徒弟,終究是可以挽回的,隻要保證你們不會在靈修界作亂,放下仇恨,我還是可以為你們鋪一條生路。”
別人是愛屋及烏,而他們卻是被恨屋及烏,世人對晚塵顏犯的錯,全都連帶著認為他的徒弟也都是錯,試問一個惡人能教出一個善人來嗎?世人當然是認為不可能,作為師父對弟子言傳身教,上行下效,人性就是如此。
晚星起的臉色暗了下來,冷聲道“殺師之仇如何能平複,我就想問問你們,你們對我師父當真就無一點容忍嗎,非要把他趕盡殺絕?”
袁無垢仍是淡定道“人要懂得權衡利弊,若是一直沉溺在懊悔悲痛裏無法自拔,從而忽視了周邊的一切變化,這樣隻會使自己陷入桎梏中,人死不能複生,但活著的人要讓自己與時間同進步啊。”
聽得這些話,晚阿無頓時激動了起來“好一個人死不能複生,師父的死可都是拜你們所賜,而如今你們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說完了,你們是好好的活著了,可死去之人的時間卻戛然而止了。”
冷不遠的表情僵硬了,他的心髒猛然收縮了一下,慌亂道“你還是在責怪我的是吧,我就說你不會這麽輕易的原諒我,塵顏他肯定也是一樣,一定恨死我了。”
晚阿無冷聲道“你們四大宗門對我師父所做的一切是不可能就此抹去的,就算我不報仇,對靈修者也不會原諒,別以為我會怕你們這些人。”
袁無垢的反應倒是挺平靜的,他歎息了一聲道“真是孽緣啊,早料到當年沒把你們殺了,留到如今就是個隱患,你們要是安安靜靜的隱藏身份,日後還可以繼續活下去,若是非要報殺師之仇,無疑是以卵擊石,怕是整個靈修界都不會放過你們。”
晚星起眼眸一寒,冰冷道“那我們又做錯了什麽,憑什麽整個靈修界總是不放過殺我們!”
一邊是師祖,一邊是好友,薑遇機真是左右為難,好端端的怎麽就吵起來了,目前首要的事是第五願的謎團啊,此時他勸哪邊都不好辦,師祖明明有開導他們的意思,可是這確實刺激到了他們,他嚐試著從中周旋道“你們不要誤會,不遠師叔對你們的師父是真心一片啊,我師祖也是在為你們好,並非是要激起矛盾。”
晚阿無不怒反笑“為我們好?”
袁無垢冷淡道“晚塵顏墮魔實屬讓人覺得惋惜,可他墮魔導致力量混亂,引起魔力暴漲,而且不肯聽勸,結果他一人就瘋狂的殺了幾十個靈修者,其中還有古鳴宗的弟子,這個恨連悲鳴如何能放下,所以晚塵顏是必須要死的!”
晚阿無難過的揉了揉額頭,墮魔了哪還有理智,師父殺了靈修者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就因為師父墮魔後出現力量混亂,魔力暴漲從而致使靈根被毀,深受重傷,在沒有一點靈力的情況下僥幸的躲過追捕,他本身也是個受害者啊。
晚星起厲聲道“你們不去調查晚家的事,卻抓著我師父不放,抓著我們不放,說到底,無非就是看我們寡不敵眾,殺了我們還能漲漲人氣。”
袁無垢停頓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道“人氣這種東西,對於四大宗門來說已經足夠多了,事到如今,我就實話說了吧,晚家所牽扯的事沒有表麵那麽簡單,屍鬼隻是個導火索。”
“這話是什麽意思?”第五願意識到自己仿佛被牽扯進了深海旋渦中,什麽事都是圍繞他而起,身在其中卻沒有記憶,讓他不由地感到了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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