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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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月底是四大宗門開例會的日子,大多數時候,例會地點是在古鳴宗,有時候會變動,改去另外三個宗門,這次例會地點就改在了東磬宗,例會的內容都是靈修界難以解決的事務,基本上就是在討論調查的情況,後續該如何處理,這次的主要問題是十星宮,四大宗門就此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連悲鳴半信半疑道“這麽說,西宛邊域的環境能讓人練成靈魔雙修?”

    岩時陌點點頭“沒錯,這是從黑衣蒙麵人口中審問出的。”

    木極淵道“去年我宗對西宛邊域巡視過,並未聽聞當地人提到什麽不同尋常的事,那個地方雖然遠,可是妖魔鬼怪不常見,可以說,那裏還不如內陸來得亂。”

    西宛邊域是個三麵環海之城,隻有一麵是連接內陸地區,由於上古時期的靈魔大戰,導致此地環境受創變得怪異,一直以來,除了普通人生活在那,靈修者和魔修者基本不會去,也不適合妖魔鬼怪生存。

    由於四大宗門離西宛邊域太遠,隻能每年不定時的輪流去巡視一次,向當地人了解有沒有怪異之事發生,而且離西宛邊域最近的城市是有靈修門派的,也從未稟報西宛邊域有什麽異樣,因此,長久以來此地很平和,沒有發生過妖魔鬼怪傷人事件,這才使得四大宗門對此地疏於管理。

    賀道一沉聲道“看來是我們長久的疏忽,給了別人發展的機會。”

    岩時陌感歎一聲“是啊,十星宮的勢力已然壯大,都擴大到內陸這裏了。”

    木極淵思索道“靈修界出了背叛者,他們對四大宗門很熟悉,關係網就在我們身旁,可我們毫無察覺。”

    四個掌門互相看了一眼,都在細細揣摩這話,確實,在尋獵賽的時候,十星宮的人目標明確,就是為了孔雀妖王而來,早就埋伏在四周,等著坐收漁翁之利,這擺明了對他們的一舉一動十分清楚。

    賀道一目光有些深邃“你們說,背叛者是誰?”

    根據目前所知的情報還太少,背叛者是誰沒人清楚,他們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的人,但毫無頭緒,自然不能輕易的下定論,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各自想著心事,神色有些凝重。

    過了一會兒,賀道一又道“既然說不清楚,又如何斷定有背叛者?”

    木極淵道“尋獵賽的地點可是我們商定的,而且商定出的三個地點一直保密到比賽當天,直到我親自抽簽後才最終確定去哪裏比賽,連我們都是最後才知道,怎麽十星宮那邊的動作就如此迅速呢,這不正是說明了在靈修界中,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賀道一不覺得是這樣“他們早就盯上了山墾村,就算你沒抽中那裏,他們也會去抓孔雀妖王。”

    木極淵不這麽想,否定道“不對,那他們為什麽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就等參賽弟子把半妖抓了,滄極宗識破了真相,跟村民們打起來了才去,這就是謀定好的,一旦確定了比賽地點是山墾村,立馬就通知了十星宮。”

    賀道一瞥了一眼木極淵,冷聲道“萬一你沒抽中呢?”

    這話讓木極淵一時沒法接,是啊,要是沒抽中山墾村,那十星宮還會不會偷襲,還是會跟去其他的選定地點?他思索了一會兒後才道“既然他們的目標就是孔雀妖王,就算我沒抽中,他們也會行動的。”

    賀道一突自笑道“那不是嘛,所以沒必要通風報信。”

    這時,岩時陌開口道“不瞞各位,我宗弟子已經三番幾次遇到黑衣蒙麵人的刺殺了,十星宮遠在邊域,單是他們想要把勢力發展到內陸來實屬困難,而且他們一直以來都隱匿在暗處,但消息卻如此靈通,這正是說明在靈修界有人與之合謀。”

    木極淵讚同道“沒錯,合謀者對我們很熟悉,是能接近我們的人。”

    連悲鳴聽了半天才開口道“嗯,他們的勢力日漸龐大,如今更是不懼怕四大宗門,敢在尋獵賽上公然出現,無論如何,不能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否則,必然會威脅到四大宗門,還有整個靈修界,你們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麽可疑之人。”

    岩時陌和木極淵紛紛表示道“不清楚。”

    賀道一道“能接觸到四大宗門的人其實也不算混雜,除了宗門裏的人,還有其他門派派來交流學習的優秀弟子,除此之外,尋常人根本沒機會踏進宗門內部。”

    其他三個掌門都沒說話,賀道一仔細把人瞧了一遍,又道“你們也覺得奇怪吧,其他門派的弟子就算來了,也接觸不到我們的任務、安排以及行蹤,除非”

    除非什麽,三個掌門齊齊看向他,他冷聲道“除非是宗門裏的人向十星宮透露了一切,不然沒人清楚各自宗門的安排。”

    這怎麽可能,岩時陌急道“我宗可是清白的,你莫要亂說。”

    賀道一目光一沉“要說通風報信,上清宗舉辦的比賽不是更加清楚每一個流程,可比別人要來得方便。”

    木極淵不悅道“你什麽意思,懷疑到我宗頭上了?”

    賀道一忽然笑了笑“兩位掌門莫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有背叛者,隻能是出在本宗身上,其他門派又哪能得知。”

    此話有理卻不一定對,本宗能接觸到重要任務的人不多,都是給優秀且有實力的弟子去處理,普通弟子沒有機會接到任務,而接到任務的弟子都是經過精心栽培和選拔的,不可能違反宗門,和十星宮連上關係。

    況且,岩時陌和木極淵深知,負責送第五願和魔修者去上清宗,就是他們兩宗暗中策劃的,知曉此事的人沒幾個,然而在途中卻遇到埋伏,尋獵賽的準備和流程更是四個掌門一起商定的,各自宗門的弟子對於商定的結果全然不知,在最後一關同樣遇到了埋伏,如此說來,他們兩宗絕無可能與十星宮扯上關係。

    岩時陌冷聲道“哼,我宗弟子多次受到十星宮的刺殺,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木極淵緊接著道“西宛邊域不太平了,我們應該早日想到辦法,而不是在這裏互相懷疑。”

    見氣氛有些不對,連悲鳴趕緊調和道“大家別生氣,賀掌門隻是將可能性說出來罷了,並不是真的懷疑你們,其實我也覺得不可能,不能憑白誣蔑了誰,我相信你們兩宗的弟子幹不出來違背宗門的事。”

    賀道一目光有些冷冽,語氣還算柔和“我就是順著你們的思路說說而已,若是冒犯了兩位掌門,還請不要計較。”

    岩時陌和木極淵一言不發,顯然是生氣了。

    賀道一卻不以為意“十星宮來曆不明,其宮主是何許人也,修煉的術法源於何處,抓走孔雀妖王需做什麽,這些一無所知,你們接下來打算如何?”

    連悲鳴道“你們都派人去查十星宮的底細了嗎?”

    岩時陌道“已經派我宗弟子前去查探了。”

    連悲鳴微微點頭“嗯,此事煩請大家多上心,既然滄極宗跟十星宮那邊已經交手過幾次,而且調查進展也比較快,那主要就由滄極宗負責,若有困難,我宗可以提供幫助。”

    賀道一道“我宗也可以提供幫助,岩掌門隻管說一聲就行。”

    岩時陌微微笑了笑,那就最好不過了。

    隨後,他們又談論了其他事務,等例會結束後,賀道一邀請三位掌門留下來再聊聊,但連悲鳴要回宗門處理事務,急匆匆的就先走了,岩時陌和木極淵也要告辭。

    這時候,賀道一似隨口問道“木掌門要和岩掌門一起走?”

    木極淵道“是啊,大家在宗門都有事忙,我就不多留了。”

    賀道一不疾不徐道“前段時間的尋獵賽,木掌門連日忙碌,真是辛苦了。”

    木極淵不在意“這等盛事幾年才輪到我宗舉辦一次,就是辛苦也值得。”

    賀道一像是聊家常似的,又道“袁師伯才出關沒幾日又閉關了?尋獵賽期間,我瞧著袁師伯好像挺忙,一直往客院跑,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木極淵麵無波瀾,心裏卻警惕了起來,故作輕鬆道“說來也是無奈,比賽前,岩千淺和花玖枝打架,差點把一處客院拆了,我那時正忙著比賽的事,客院就做了簡單的修繕,我師父知曉後,就替我操了下心,去客院處理還需要修繕的地方。”

    賀道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木極淵,微微笑道“原來如此。”

    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木極淵連忙道“賀掌門忙吧,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賀道一點了點頭,吩咐弟子送客。

    等人都走後,賀道一的大弟子楚為升來了,他一來就看見師父神色怡然,心情似乎不錯。

    “師父,剛剛例會上各掌門都說了什麽?”他恭敬的作揖,然後抬頭看向師父。

    “談論了關於十星宮的事。”賀道一慢悠悠道。

    “那他們查出什麽了嗎?”楚為升頓時謹慎了起來。

    “他們發現了十星宮在靈修界有關係網,懷疑有背叛者。”賀道一把例會的內容說了出來。

    “懷疑誰了?”楚為升很想知道。

    “一個兩個都隻是猜測罷了,根本沒有憑證,除非是他們身邊的親近弟子,否則消息哪能泄露那麽快。”賀道一看了一眼楚為升,麵無表情。

    “是是,他們要是按這個思路調查下去,那根本什麽也查不出。”楚為升忽然笑了。

    “安排你的事去辦了嗎?”賀道一轉而道。

    “去了,已經讓幾個弟子去尋找了,不過由於此事不可聲張,派不了多少人,隻怕進展很慢。”楚為升低下頭,擔心進展慢會被師父會責罵。

    “嗯,這事需要時間,我們隻要盯緊那邊,那東西遲早是我們的。”賀道一微微點頭,沒有責怪楚為升。

    “師父,也不知道古鳴宗從哪得到的資料,他們竟然也在尋找。”楚為升感到了為難。

    “關於那個傳說的記載應該不止一份,古鳴宗向來對法寶法器很重視,一直在到處網羅,估計他們就是在什麽地方找到了資料,那個傳說無論是誰知道了,都會心動的。”賀道一的目光淩厲了起來。

    “確實,那可是仙果啊,能令修行者提升突破修為境界,甚至可直接讓修行者成功渡劫,飛升成仙。”楚為升兩眼放光,那可是生機石花果,那是天宮才有的東西。

    “一定要時刻關注古鳴宗的動向,隻要他們有所行動就暗中阻止,不過,萬不可暴露了身份。”賀道一提醒道。

    “謹遵師命。”楚為升鄭重應道。

    正當他要退下時,賀道一又道“熱身賽上的那個小姑娘,查到她身份了嗎?”

    楚為升立馬道“沒有,似乎真是無門無派,但奇怪的是,查不到她的來曆,一片空白。”

    賀道一思索了一下,沒再說什麽,擺了擺手,示意楚為升退下了。

    來曆不明他眼睛微眯,隨即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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