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刺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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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州白城,刺史府內,原慶州臨江府府尹種認在生悶氣,自己被調任陳州,被任命為陳州刺史,成為封疆大吏。雖然是高升,可這裏比不得其他各州,大周剛剛接手,諸事皆不順利。
前幾日,剛剛送走送走陳王一幫人,又接到各地報來的文書,下麵出了種種鬧心之事,特別是原南陳留用官吏,皆是庸俗無能之輩,做事極不靠譜,喜歡推諉責任,為顧大局,自己真正是忍氣吞聲,等朝廷慢慢抽出人手來,替換這些蠢貨。
今日生氣不為別的,主要是接到稟報,在白城外的大侗鄉出了個事情,一外鄉婦人在大桐鄉盜了一嬰兒,沒有跑多遠就被發現,當即被打得不像人樣,如今鄉裏報來,說要將她浸豬籠,這在大周律法是從無先例,估計是地方鄉紳和前朝官員在作怪,要給新來的刺史大人來個下馬威,州司馬林清已經帶人前去處置此事。
種任一時心中煩躁,當即與長史交待一番,喊了幾個屬下和護衛,準備出城散散心,不一會,六七匹馬出城往東,朝八角湖而去。
八角湖因湖四周盛產香料八角而聞名,附近鄉民比其他地方要富裕好多,看湖邊的住屋就不一樣,基本多是青磚瓦房和四合小院,還有幾家占地極大的豪宅。
邊上一護衛道“大人,此處倒有些大周江南水鄉的味道,此地景象居然和小人的家鄉差不多。”種認道“其實陳州還是有好多地方值得一看的,還是有一些願意做事情的官吏的,隻是這裏官場積弊太多,才到如此地步。”
一屬僚模樣的男子笑道“如今這陳州重新歸於大周皇朝,正是大人大展宏圖之時,隻要大人一聲令下,我等皆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種認道“如今百廢待興,事情千頭萬緒,人手是越來越捉襟見肘,能大用者寥寥無幾,朝廷短時間也不可能遣派陳州所有官員,還是要用些本地官吏的,隻是見他們如此懈怠政務,真正令人惱火。”
不一會,眾人來到湖旁下馬,延著八角湖慢慢走起來,舉目遠眺,湖水明亮如鏡,風吹著藍色的湖麵,飄起微微的漣漪,一時間,種認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一直皺起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這裏的鄉民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見識多,見有官府模樣的人經過,均是靠邊讓路,臉色從容,並不害怕,還有的還會在路邊躬身施禮,種認均點頭示意。
一行人在湖邊慢慢行走,不覺已到中午,幾個隨從準備找地方就餐,按照以往慣例,都是找地方處置,隻是今天皆是微服,不怎麽方便,一隨從道“大人,小的們去找一戶人家,借用地方做飯吃,一應開銷均付給銀錢,可好?”
種認正要回答,見前麵有人在湖邊釣魚,而且正好拉起一條大魚,不禁有點手癢,自己也是好釣之人,隻是幾年來公務纏身,不得空閑。
種認道“不用這麽麻煩,你們去買些米麵蔬菜,借些碗筷和鐵鍋,就在湖邊野餐。”說完就興匆匆走向湖邊。
肖雨是昨天下午到這裏的,本來是準備直接進城的,一來是好久沒有釣魚手癢,二是聽說此八角湖中的白魚和黃尾蝦十分好吃,曾經是朝廷貢品,於是就留了下來。
昨天釣了就一尾白魚,二斤重,清煮了一下,感覺真的是鮮美無比,附近漁民見有人在釣魚,就過來搭訕,肖雨才知道如今這魚已經不稀奇了。
原來是早先南陳皇帝到此遊玩,吃了這裏魚蝦,感覺味道不錯,於是這裏魚蝦成了貢品。這裏湖麵寬廣,魚蝦量實在是多,後來皇帝也是漸漸厭倦了,慢慢不再想這魚蝦了。
肖雨是個嘴饞之人,以前和師傅遊曆,隻要聽到好吃的,就邁不開腿了,真的是跑一地,吃一方。
昨日一漁民非要送幾條白魚給肖雨,湖蝦是直接送了一簍,說是這魚蝦也值不了幾個錢,讓肖雨嚐個新鮮,弄得肖雨哭笑不得,魚沒開始釣,到先有得吃了。
昨天晚上,肖雨將釣魚蝦直接放在儲物袋裏,這裏白魚極多,夜裏魚獲極多,最後裝滿了兩籮筐,早上還特意買了一大籮筐黃尾蝦,據說這蝦可做醉蝦吃。
肖雨見這漁民厚道,便買了他的魚幹和蝦幹,據他說是下酒不錯,自己在七寶鎮買的鼓蛙和溪斑一直不怎麽舍得吃。
肖雨本來是收竿吃飯了,下午準備去白城看看,畢竟是小國都城。當肖雨又釣起一條白魚,前麵路上跑來一群人,其中一人是直接跑到自己身邊。
肖雨一看,便知就是有身分的人士出行,一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走在中間,應該是正主,邊上皆是扈從,這人來到肖雨身邊停下,看肖雨釣魚。
肖雨隻是點頭示意,並不作聲,這青袍中年男子輕聲道“小哥好雅興,我等在此遊玩,見小哥在此垂釣,一時心癢,禁不住過來看看。”
肖雨見其他人散向四周,隻有兩護衛樣子的站在旁邊,就笑道“我也釣了半天,吃口一般,要不先生來試試。”說完將魚竿遞上,那人大喜“如此甚好,倒要感謝小哥了。”
種認釣起魚真正是精神專注,十分的安靜,一支香不到,竟然連續釣起七八條白魚,還有幾條其他湖魚,肖雨在一邊幫忙,將魚養在河裏。
剛剛晌午,種認就不釣了,對著肖雨道“可願與我等一起野餐?”肖雨笑道“那就叨嘮一頓。”
不一會,飯菜皆熟,聞得是魚香四溢,此時大家的肚子早已經是咕咕作響起來,此人手下安排停當,諸人就在湖邊擺好碗筷,準備吃飯。
肖雨拿出酒葫蘆,笑道“先生可喝酒不?”邊上幕僚一樣的真要說話,種認搶著道“那感情好,來一碗。”肖雨便給每人倒了一碗,幕僚模樣的先抿了一口,肖雨笑著道“小人是自幼體寒,要經常喝點酒祛寒氣的。”說完一口而盡。
種認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端起碗笑道“看不出來,居然是能喝的。”當即也就幹了,接著兩人隨意聊起天來,主要是肖雨講些遊曆的事情,肖雨也知道了此人姓鍾名認。
種認喝了口酒,突然對著肖雨道“看你談吐不凡,是個飽讀詩書的小夫子,其實我乃陳州刺史,今日是出來散心的。”見肖雨麵不改色,又道“嘿嘿,你倒是沉得住氣。”
肖雨道“小人早就猜到了,大人腳上乃慶州有名的雲記布履,而且帶中州口音,身邊護衛皆是虎狼之姿,不難知道大人身份。”又道“見大人微服出行,且不擾民,能與小民一起釣魚,便知道大人是不拘小節之人,定不會與小人計較。”
種認哈哈大笑“小子如此聰慧,可曾去求得功名。”肖雨道“小人吳州人士,如今是遊曆在外,我先生一直講,不僅要讀萬卷書,還得行萬裏路,這不,每年得空,便出門遊學,倒是未曾取得功名。”
種認又問起年齡,肖雨告知後,這種認大奇道“你年紀輕輕的,一人行走不怕麽,萬一有歹人怎麽辦啊?”肖雨笑笑,此話可不止一個人問過了,隨即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雖然年少,但是自幼喜歡練武,而且得了機遇修煉,如今也算是練武有成,一般歹人能夠對付。”
種認道“哎吆,看不出來啊,竟然是文武雙全啊,聽說練武有什麽境界之分,你有幾境了哇?”肖雨道“如今已是三境。”話音剛落,聽得驚呼聲音傳來,抬頭一看,好幾個護衛張大了嘴巴,一時手忙腳亂,手中的碗差點摔了。
種認本來是隨便問問,小小年紀,有什麽境界,自己也是博聞之人,山上之事也是知道一些的,一個三境武夫在山下可是很難得的,何況年紀輕輕的,種認轉念一想,這後生說不定就是豪門子弟,出來曆練的,此時倒是有些想結交一下了,可吳州沒有聽說有如此底蘊的大戶人家。
酒足飯飽後,那些隨從收拾清理,肖雨得空和漁夫做了交易,接著將魚幹和蝦幹整理好,放在籮筐裏麵。滿滿兩籮筐東西,漁夫說要一兩銀子,肖雨遞給他將近二兩的碎銀,說不用找了,那漁夫笑得是一臉褶子。
肖雨剛剛整理好,那刺史大人就戲謔道“小子,如今這新鮮魚蝦都不值錢,這魚蝦幹雖多,可不值這麽多錢,這漁夫挑兩筐過來,估計把家裏的全部清給你了。”肖雨笑笑道“不瞞大人,小子是個嘴饞之人,看到好吃的,恨不得將能買到的全部買完,可惜盤纏有限,否則,嘿嘿。”種認哈哈大笑道“走,去白城,既然與小先生有緣,本官倒要盡些地主之誼。”
眾人騎馬小跑起來,一起往白城而去,肖雨騎著毛驢居然也能跟上,前麵諸人都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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