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霜華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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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秋山不是什麽高大巍峨的大山,在千年前,不過是一無名小山而已,可在第一次人妖大戰時,此地是兩族修士鬥法之地,特別是兩族的劍修,在此地激戰多日,四周山峰被弄得千瘡百孔,中土大劍仙瑤堯傷痛同門被大妖偷襲致死,一日祭出名為大秋的本命飛劍與大妖死戰,據說當時方圓幾百裏如入深秋,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霎那間黃葉滿山,漫天的黃葉如萬千飛劍殺向大妖,那頭大妖最後化出本相與瑤堯一同魂歸天地,最後從天而降的本命飛劍大秋,追殺大妖元嬰至山底,從此再無聲息,唯有留下的巨坑表明此地有過激烈的打鬥。

    

    人族慘勝後,為紀念大劍仙瑤堯,在此方圓千裏,不管是大山小山,都稱為大秋山,因此地為兩族大修士激鬥之地,隕落的修士極多,到處都散落著神兵利器,而且經此一役,地底下好多修煉之物得以見天日,從此此地成為中土修士冬狩必來之地。

    

    慕靈幾人到大秋山地界不久,就找到了百花門最急需的逍遙石,一般的宗門對此種石頭是看也不看的,可對於百花門來說,她們煉製的逍遙丹用處極大,百花門的三種仙釀都加了逍遙丹,每年賣出的酒所獲的神仙錢就夠她們修行之用了。

    

    百花門雖然也算得上大宗門,可她們山上並無靈石礦,為修煉隻能另辟蹊徑,要不山上這麽多人每日所需從哪裏來啊。

    

    慕靈幾人駕馭著符舟居然沒有跟上那位苦行僧,門中後輩還有些納悶:“慕長老,那和尚怎麽不等等咱們,要是一起走多好啊。”

    

    慕靈看著名叫楊桃的女修道:“你知道那苦行僧是何人,還等等你?要是人家等你就麻煩啦!”

    

    楊桃眉毛一挑,有些不解道:“長老,那和尚有什麽說法不曾?”

    

    慕靈嘿嘿一笑:“你們應該知道中土南華寺吧,南華寺玄正和尚最喜歡做什麽你們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楊桃幾人一愣,登時都有些後怕起來,年歲稍微大一些的柳眉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乖乖,原來是最喜歡渡人的玄正和尚啊。”

    

    慕靈看著著手中的逍遙石,心中甚是欣喜,對著幾位後輩道:“他可是男女不忌,南華寺旁邊不是還有一座尼姑庵麽。”

    

    百花門幾人路上倒是不寂寞,嘴裏都是各個宗門的奇聞軼事,還有一些門派的醜聞秘史,特別說起一些宗門的風流舊事,臉上都有了興奮之色。

    

    今日走得有些慢,符舟在山坳裏轉來轉去,直到中午十分,慕靈才準備加快行程去尋找歇息之地,當轉過一小山頭時,百花門幾人突然感受道一陣刺骨寒意,雖然是早春時節,天氣並不暖和,可此處的寒意絕非正常,讓人十分的不舒服,正當慕靈要四處查看時,隻見不遠處有劍光亮起,在前麵一開闊的平地上,有兩撥修士在對峙。

    

    ……

    

    張山與諸位同門進無盡之海以來一直順風順水,這與李佺選擇的路線有關,白雲觀與其他宗門不同,用不著在無盡之海冒險,幾千年的大宗門,底蘊還是比較深厚的,張山下山曆練,並不刻以去尋找什麽機遇,張山還小,來無盡之海還是以增加見識為主。

    

    來到大秋山後,在李佺的指引下,白雲觀幾人在一山腳下的石碑前停下,李佺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祭祀之物擺在碑前,點起三柱清香,與張山幾人一起祭奠埋骨此處的先輩。

    

    石碑上的好多文字早已模糊不清,唯有大秋山三個大字還是清晰可見,李佺看著他人的祭祀之物,對著張山幾人道:“益州鄒月真是名不虛傳,都說他冬狩時必到此地祭奠先輩,看來所言不虛,你們看,四周雜草已除,而且四周圍起的障符上麵是大武夫的氣息,不虧為義俠也。”

    

    張山看著石碑,心中想的是當年那些與妖族廝殺的修士,大秋山四處都是戰後的痕跡,特別是一些山峰上的窟窿,讓張山向往不已,大修士們祭起的飛劍,根本無視山川河流,追殺妖族時,遇山即開,遇水則斷,哪怕魂歸天地,可留下的浩然之氣至今未絕。

    

    正當大家要離開時,耳邊傳來一聲笑聲:“虞師弟,記住了,修行路上命最要緊,命沒了,那啥也沒了,你看這裏躺在地底下的,境界高有個屁用,如今還不是白骨一堆。”

    

    張山回身一看,幾位修士正站在不遠處對著石碑在指指點點,而且臉上露出的戲噓的笑容,讓張山登時升起一股怒火來。

    

    來人是青眉山的幾位,仲樸在離開天機城萬物堂後,心中一直憋屈的很,在給山主閆思堂寫了封信後,也不等要好的宗門一起,就帶著青眉山幾人往無盡之海而去。

    

    青眉山幾人運氣不錯,往大秋山的路上走了一條十分隱秘的道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在一密林中找到了冬葵,無盡之海的冬葵是煉製合氣丹的主藥,而他們找到的冬葵數量遠遠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虞心瓚一枚儲物袋都裝得滿滿的了。

    

    一路走到此地,仲樸看到有人在碑前祭奠,便開口教育起同門後輩來,他以為碑前站的帶著道士帽的是小地方出來的修士,直到李佺露出身影,他才感覺到了有些不妥。

    

    李佺是認識仲樸的,青眉山在上此與妖族大戰中表現實在不堪,山主閆思堂臨陣避戰不說,連累大青山掌門受了傷,在戰爭後期,居然早早就脫離戰場躲在了天機城,最後還是天龍寺的和尚發現他們的蹤跡,才讓他們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沒等李佺開口,張山看盯著仲樸道:“沒有地下這些前輩的犧牲,那還有你這樣的東西在這裏胡言亂語!你還要不要臉?”

    

    李佺接著也道:“嘿嘿,這樣不要臉的話語,你們青眉山人講起來怎麽這樣理直氣壯,看來確實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虞心瓚心中有些愧意,真要上前道歉:“諸位道友,我們確實不應該……”話未說完,他就被仲樸拉過一邊,看著李佺道:“我青眉山做事用的著你來指指點點!”

    

    仲樸也是元嬰修士,不得不說,閆思堂收弟子的眼光一流,他境至元嬰已經好多年了,並且他門下弟子也培養出了兩位元嬰修士,一位就是十幾年前破境的仲樸,一位是駐守聖月城的弟子關山河,也是一元嬰境的劍修。閆思堂師祖是中土有名的仙人境劍仙,在千年前失蹤,從此後輩一直未有大境界修士出現,如今閆思堂在閉關,一旦閉關成功,便要晉升歸真境了。

    

    李佺嗤地一聲笑起:“也是啊,青眉山人的臉皮已經比青眉山還要厚了。”

    

    仲樸登時漲紅了臉,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一聲宛如龍吟的劍聲響起,一支青色長劍飄在空中指著李佺,張山早有準備,一陣風霜之意飄起,瞬間四周如同墜入冰窟,霜雪劍已經出鞘對著仲樸,張山雖然年輕,但對於世間的各種對錯是非十分清楚,這也是他下山以來第一次出劍。

    

    雙方緊張的對峙,隨著慕靈幾人的到來稍微鬆弛了一下,仲樸看著前來的幾位女修,臉上還是倨傲之色,對著舉劍的張山道:“你想怎麽著,就憑你這把劍,嚇不倒青眉山!”

    

    張山看著仲樸道:“我沒想怎麽著,不過你得在碑前對先輩道歉。”

    

    仲樸冷笑一聲:“就憑你一句話就想讓青眉山低頭,你還嫩了點!”

    

    “是麽,今日你如不道歉,我薛文濤第一個不答應。”不知道上麵時候起,石碑旁邊已經聚了不少修士。

    

    “顧家莊顧楓之在此發誓,如青眉山不道歉,我顧家莊從此與青眉山勢不兩立,哪怕在中土,見麵就是不死不休!”在邊上已經怒火中燒的顧楓之早已忍不住了。

    

    仲樸見來了不少人在為白雲觀幫腔,但是他並不懼怕,隻是冷笑一聲:“人多我就怕你們啊,你們嚇不住青眉山!”

    

    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來:“是啊,青眉山已經家大業大,尋常之人怎麽入得了你們的眼,我見施主骨骼清奇,應該與佛祖有緣,不如隨貧僧去燒香拜佛,也能了卻了世間煩惱之事。”隻見石碑邊上站著一衣衫襤褸的苦行僧,看著仲樸幾人時眼露悲憫之色。

    

    仲樸一看說話之人登時魂悸魄動,南華寺玄正和尚他還是認識得的,玄正和尚一旦較真,那麽事情就有些麻煩了,看來今日之事隻能低頭了,無奈之下,仲樸帶著同門一起走到碑前躬身施禮,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道他們講些什麽,唯有虞心瓚誠心誠意連鞠了三躬。

    

    張山見此,便收起霜華劍,和師兄李佺一起與薛文濤幾人見禮,對仲樸幾人的離開是理都沒理,玄正和尚看了張山一眼,嘴裏低呼一聲佛號,也不和大家大招呼,一人帶著一隻妖猴快步離去。

    

    薛文濤看著張山道:“都說南煙容北文濤,我說這都是胡說八道,這位張道士年紀輕輕便已聚元,比起我等天賦更是驚人,也不知道講這話的人臉紅不臉紅,反正我絕對他們講此話大謬也。”

    

    李佺卻對著顧楓之道:“不知你父親如今身體如何,白雲觀此次冬狩,一旦有七色蓮花的消息,將不惜一切代價得之。”

    

    顧楓之躬身施禮:“顧楓之謝白雲觀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