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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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書院崔健柏與幾位好友剛來到星湖鎮,就被肖家的醫館吸引住了,外麵飄著雪花,可排隊等著就診的,粗一看,有近五十多人。

    崔健柏有些不解,問一位就診的老者“這肖家有些不像話,怎麽不給你們找個禦寒的地方!”

    這老者歪著頭看著崔健柏,眼中有著戲噓之意“別想插隊,要看病,後麵去,什麽禦寒不禦寒的,要禦寒,呶,肖家在那裏搭了個棚子,你可以去喝口薑湯。”

    崔健柏有些急眼“老伯,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看你們……”

    “不看病來這唧唧歪歪做啥,去去去,讓開路。”

    崔健柏的好友忍不住了“你們怎麽不識好人心啊!”

    這時一位小吏模樣的上前“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崔健柏道“是。”

    “哦,怪不得你們誤會,嘿嘿,是不是認為肖家人狠心,掙錢連基本的仁義都沒有了。”

    “是呀,天凍地寒的,還讓人家站大街吹寒風。”

    “嗯,你說得對,不過呢,這事怨不得肖家,人家小郎中說了,外麵天寒,每天排上號的,都輪的上,可來就診的不依呀,都怕人家搶了先,醫館就這麽大,總不能一擁而上吧,這讓人家怎麽看病。”

    “就不怕舊病沒去,再添寒症!”

    “這你就放心好了,在小郎中手中,得啥病都不用怕,雖然不能枯骨生肉,卻總能藥到病除、而且百治百效,關鍵是藥便宜,往往複診一次就能痊愈。”

    崔健柏大奇,怎麽這位大修士做起了郎中,不是說他在做學堂的先生麽。

    幾人無視了那些就診人的鄙視的眼光,施施然來到醫館門口。

    隻見醫館中,肖雨正在為一人把脈,此人臉色蠟黃,不斷咳嗽幾聲,幾息工夫,肖雨便吩咐旁邊幾位郎中模樣的寫下藥方。

    “什麽!是腹中有蟲?不是說是肺疾麽?”此人大為驚訝。

    肖雨也不解釋,遞上藥方喊道“下一位。”

    當此人走出醫館,崔健柏招招手,從此人手中要過方子一看,登時愣住,上麵就寫了一行字醋泡烏梅,三日後服用,一日兩顆。

    崔健柏大奇,說此人腹中有蟲他相信,畢竟自己也懂些醫術,可用藥卻看不懂了,怎麽連君臣佐使都不講究了麽。

    這病人見崔健柏發愣,一把奪過藥方就揚長而去,真是的,耽擱自己抓藥。

    崔健柏旁邊好友也在嘀咕“這樣用藥,會不會傷人。”

    一位郎中模樣的正好出門,像是出去方便,正好聽見此話,便笑著道“我們範家醫館當時也是這麽想的,可偏偏這樣用藥,療效極佳,花費也不多。”

    崔健柏幾人直接石化“你是範家醫館郎中,怎麽會在這裏做事 ?”

    “嘿嘿,技不如人,來觀摩學習。”

    “啊……”

    “現在是肖家會診,範家抓藥,這樣每天能看不少人,嘿嘿,診費也就幾個銅錢而已,至於藥錢,也要不了幾個錢,真的沒錢,隻要官府一紙文書,就可以免費,星湖鎮,已經沒了看不起病的人了。”

    崔健柏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肖雨,不像傳說中的樣子啊。

    最後幾人還是悄然離開,來到了如今已經有些名聲的星湖學堂,雪花飄飄中,有幾位異常美麗的姑娘嬉笑著走出了學堂門。

    崔健柏幾人眼睛都看直了,直到聽見一聲咳,崔健柏幾人才回過身,一見出來的先生,崔健柏躬身施禮“白鹿書院崔健柏,見過盧先生。”

    “這幾位是?”

    “哦,這幾位是我在京城的好友,一起來吳州訪友的。”

    “嗬嗬,你小子不地道啊,上門居然兩手空空,你先生路方當年來大青山,還背著一籮筐鬆子作禮呢,怎麽到你這裏,變得一毛不拔了。”

    “嘿嘿,來得匆忙,疏忽了。”

    “你看已經快中午了,星湖鎮醉魚閣的糟魚味道不錯,擇日不如撞日,我喊下老劉。”

    ……

    醉魚閣的菜品是不便宜的,甚至超過了京城許多著名的酒樓,看著盧鄰老先生一通亂點,崔健柏臉都綠了,最後還是劉鬆年說了句差不多了,盧鄰才笑嘻嘻讓上來點菜的夥計下去。

    酒過三巡,崔健柏才說明來意,他與肖雨有過一麵之緣,大周一統天下,加上北地回來的消息,他一直認為肖雨是位謙謙君子,可最近傳言,這位名揚天下的少年郎有沽名釣譽的嫌疑。

    “你們呀,聽風就是雨,凡事眼見為實,不要道聽途說,咱們讀書人,就應該細心求證,不要被謠言蒙蔽了雙眼。”盧鄰夾起一塊魚丸,送到崔健柏碗中“要不是親口品嚐,誰知道這居然是魚丸。”

    “那什麽雜學之說?”

    “什麽雜學,那是我和老劉偶然性起,弄出來的動靜,肖雨年輕,還是小孩性情,一些所作所為被有心人傳出,以至於以訛傳訛,嘿嘿,這雜學,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弄出來的事情,有什麽想法,盡管衝著我來。”  “其實呢,在學堂裏開雜學,有些突兀,薑夫子就十分生氣,說這不是讀書人所為。”

    “我怎麽聽說,曾夫子在聖廟講學時說,讀書人不光要熟讀聖賢書,還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凡事都要親力親為,不能隻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儒。”盧鄰道。

    “嗬嗬,盧先生,我也就是來看看,咦……這胭脂魚味道絕美,真乃仙品也。”

    “嗯,味道是好,價錢也挺好的。”

    “……”

    盧鄰和劉鬆年沒有看見崔健柏付賬時的表情,狠狠被割了一塊肉,讓崔健柏欲哭無淚,不過到最後,他還是咬著牙會了賬。

    他的好友有些忿忿不平“崔兄,兩位老先生故意的吧,要不我們去找個說法。”

    崔健柏搖搖頭,心中苦笑不已,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誰知道被兩位老家夥給涮了。

    “算了吧,我們就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不過回京城,路上要讓各位破費了。”

    ……

    肖雨陪著父親回家,範家的幾位,早早就讓人送來了酒菜,準備晚上繼續會診,肖雨沒有同意,偶而為之可以,經常這樣,自己年輕無所謂,但是父親不行。

    肖德雲路上一臉的無奈“小雨啊,我還沒到頤養天年的歲數,多做些事情,心裏也舒坦。”

    “爹,肖家如今又不靠醫館生活,與煙容父親合夥的商鋪,掙的錢夠家中開銷了,咱們用不著這樣辛苦。”

    “唉……我看見還有這麽多的病人,心中別扭得很,這麽早回家,感覺很對不起他們。”

    “範家幾位郎中很不錯的,學以致用,總得讓人家去用麽。”

    “沒有想到,你離家這麽多年,居然學會了一身醫術,老父的醫術,也愧不如啊。”

    肖雨笑笑,給父親打起了傘,臨近黃昏,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家門口,門口站著兩位披著蓑衣的男女,一見肖雨,那男子笑著道“吆……小郎中回來啦。”

    肖雨一見,登時高興喊了起來“師兄師嫂,啥時候到的?”

    來人是江波生和司馬青青夫妻倆,江波生笑著對肖德雲施禮“肖叔。”

    肖德雲趕緊道“外麵風雪大,裏麵說話。”

    肖雨剛要敲門,龐六聽見動靜,已經打開了大門,意外的是,與龐六一起出來的,還有甄青。

    肖雨讓江波生夫妻去房中換衣,甄青瞧著空,來到肖雨身邊“公子,雲夫人已經破境出關,夫人的意思,還要在山上待上一陣。”

    “嗯,回去告訴素雲,修煉最忌心急,讓她不要掛記家事 。”

    “是,那甄青回山啦。”

    “早點回去也好,記住,回去後,告訴山上耳寶他們,別瞎跑,鐵牛山雖然不大,但是容得下他們。”

    沒有想到的是,江波生居然和肖父居然十分談得來,直到肖雨催促,江波生才去湖邊別墅書院歇息,兩位先生對江波生的到來也十分高興,特別是盧鄰先生,已經準備了茶具,款待大青山碧悠峰的蜂主。

    “江仙師冬日來吳州,正是選了個好時候哇,星湖鎮的冬蝦鮮天下,仙師有口福了。”劉鬆年笑著道。

    晚上肖雨和江波生都沒有喝酒,司馬青青焦急的眼神,肖雨還是看得十分清楚。

    與盧鄰和劉鬆年閑聊一會,不用那幾位宮女帶路,肖雨自己帶著師兄去了客房。

    江波生剛坐下,肖雨便問道“師兄,出了什麽事?”

    江波生沉吟片刻,低聲說道“還記得當初在萬獸園的事情麽?”

    肖雨一愣“記得,好像與遼山那什麽邱東木有過糾紛。”

    “邱東木已是廢人,不過他的妹妹邱飛燕變成了大麻煩,這位金丹女修放出話,隻要誰敢為他哥哥報仇,她就嫁給誰,她胭脂榜上的人物,還是挺有吸引人的,據說有幾個宗門派人已經去遼山了。”

    肖雨微笑著道“要是我去遼山問劍,會不會說我是欺負人。”

    江波生搖搖頭“人家巴不得你去呢,這樣一來,坐實了正氣堂劍使仗勢欺人之事,你將來做事,如何讓人信服。”

    “這麽說來,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嗬嗬,惡心人啊。”

    “掌門師兄怕你年少氣盛,特意傳信讓我走一趟。”

    “嗬嗬,他們敢做初一,就不要怪人家做十五,誰也別想渾水摸魚,師兄,放心好了,用不著我出手,自會有人去對付他們。”

    “那好,你記得千萬別出手,凡事先忍一忍再說。”

    “我如今就一星湖鎮上看病的小郎中,暫時不會去理會山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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