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笑夠了沒！”

    曲潢衝著他們大聲吼道。

    風度?優雅?被他們看見大笑的時候這玩意就已經沒有了，也不用裝了。

    古萬裏最終還是忍住沒笑，維持住了自己冷酷少年的人設：“你為什麽被綁在這裏戲弄?”

    他一臉正經的問，曲潢也就認真回答：

    “我見鬼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這回言語欣也沒忍住，她把頭埋在姐姐懷裏悶聲大笑，姐妹倆抱在一起笑。

    “噗……咳咳，你是說，作為除妖師，你見到了……鬼?不僅沒傷到人家，還被人家這麽戲弄了一番?”

    謝歌問。

    曲潢的臉更綠了。

    他要怎麽說?他能怎麽說?說他被沒眼珠子的眼眶嚇傻了?

    “我看見應雪了。”

    “應雪的鬼魂?她死了?應家又是什麽？”

    古萬裏不知道應家，但認識應雪。

    謝歌解釋道：“應雪是應家當初被滅族唯一沒有找到屍首的孩子，大多數人都認為她小小年紀流落在外早就死了，沒想到她其實一直活著。

    應家是當初成立聯盟的一員，曆史悠久的大家族了，但卻在某個晚上被滅了族……

    應家是少有的真正做到自上而下正直善良的家族了，他們家都善醫術，靈力大多是木係，便於感知藥材。

    這麽大的一個家族，可惜了……要不是他們突然滅亡，聯盟也至於連最後一絲人性都沒有了。”

    應家，是聯盟最後的良心，可惜已經沒了。

    “我見過應雪，就在幾個月前，那時候她還活的好好的。”

    古萬裏看向曲潢，“為什麽她偏偏找你……”

    曲潢作為追殺應雪的主謀，發現古萬裏跟應雪居然認識，而且看起來關係還不錯，決定裝到底。

    “我怎麽知道?我隻是接了個任務跟別人一起去追殺他們！任務主要目標是那隻狼妖！你知不知道他們一路殺了我們多少人?隊伍解散的時候最初將近一百人就剩了十幾個！”

    “那她為什麽突然死了?還變成鬼魂?人死之後都要魂歸大地，她是怎麽變成鬼魂的?”

    “這我就能知道了?我們放棄追殺的時候她跟那個狼妖還生龍活虎的，現在突然飄到我麵前！還刮著陰風……就是這種風！陰冷陰冷的！”

    程躍從曲潢背後繼續吹起小風，還拿出空間做的手模型放到曲潢肩膀上。

    別人看不見，但曲潢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有手一樣的東西搭在他肩膀上，沒有溫度，讓他打心底裏發寒。

    “啊啊啊有什麽東西拍我肩膀！你們看到了嗎？”

    其他人搖頭：

    “什麽都沒有。”

    “你別自己嚇自己。”

    “你這樣好遜哦。”

    “像個瘋子。”

    “像個傻子。”

    “……噗嗤！”

    曲潢被幾人用文明觀猴的眼神看著，氣炸了，是真的炸了，形象徹底崩壞了。

    “滾！都給我滾出去——”

    程躍的損招加上意料之外的助力，效果得到了百分之一千的發揮。

    被曲潢趕出去的主角團，以劉嘯劉染為主力軍，以言語杏為輔助，和其他三人默不作聲的點頭認同，將曲潢的形象宣揚的人盡皆知。

    這是程躍都感歎的八卦之力。

    劉嘯劉染原本是散修，朋友多，走哪都能遇到熟人，言語杏早早得到神器認可，實力強勁，經常接任務出宗門，她為人豪爽直率，朋友也不少。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曲潢苦心經營十幾年的形象，徹底毀滅了。

    程躍心情愉悅的找上了曲家的現任家主，她記得應雪和她奶奶長得很像，一臉清灰也不好分辨誰是誰，搞不好這老頭子會錯把她當場應雪的奶奶呢。

    她先是以鬼魂形象出現，老頭子果然以為是年輕的應雪的奶奶，可惜沒嚇到人，老油條還是比年輕人穩得住，在曲家主數次攻擊皆“穿過鬼魂的身體”之後，他老人家有一點慌，但是他還穩得住！

    程躍隻好大半夜讓那位做噩夢了，隻需要一點小小的詛咒，將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化為恐怖的噩夢……

    大半夜的曲家老頭猛然驚醒，喘著粗氣。

    這個時候程躍又站在他背後拍他的肩膀。

    “啊——”

    一聲尖利的慘叫，老頭子被嚇得哽住了，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小躍他有心肌梗塞！他現在還不能死！”

    曲家主現在不能死，作為一個隻嚇人不害人的好鬼，沒辦法，程躍隻好拍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悄悄用了一點治愈魔法，得讓老頭子在醫生來之前吊著這口氣。

    當家丁和醫生站到門口，看到的就是一個女鬼把手放在自家家主胸口馬上就要扣進去挖心的場景。

    女鬼回頭看著他們，他們也看到了沒有眼睛的黑洞洞的眼眶，一個年輕家丁嚇得腿軟，摔倒在地。

    他們眼睜睜看著女鬼“嘭”的消失了。

    “別愣著了先救家主大人！”

    “哦對對對，家主大人您可千萬挺住哇！”

    程躍的惡作劇還在繼續，凡是當年參與了滅殺應家的各個門派的重要人物，掌門、家主、長老、峰主……無一例外的都被鬼纏上過。

    有的被嚇到屁滾尿流，有的穩如泰山被程躍詛咒做噩夢後被嚇的屁滾尿流。

    在和妖族大戰的當口出現這樣事，搞得人心惶惶的，每個人都有點精神衰弱，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當這些鬧過鬼的家族找機會聚在一起交流近況的時候，他們發現纏上他們的鬼外貌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是說，找上我們的，是同一隻鬼……”

    “真的是應家的鬼魂嗎……”

    “聽曲家二小子說那是當年唯一一個跑了的孩子的鬼魂……”

    “可是跟馮春也太像了吧……真的不是馮春嗎？”

    討論是沒有結果的，因為程躍把他們所有人都折騰一遍之後就沒興趣再搞什麽惡作劇了，她膩了。

    “好無聊啊——”

    程躍坐在窗戶框上，看外麵的森林。

    老實說，這裏景色很不好，妖界妖氣濃鬱，濃鬱到放眼望去遠處的山林像是蒙了一層紫色濾鏡。

    太陽光也很難透過妖氣完全照射進來，這讓妖界看起來灰蒙蒙的，程躍和白糖待在妖界就沒曬到過陽光，這還是建立在她們住頂樓的情況下。

    程躍住在應雪那裏大房子的三樓拐角處客房，應雪他們住二樓正中間主臥，本來應雪想讓程躍住隔壁次臥的，但是程躍覺得木頭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為了晚上聽不見奇怪的聲音，她毅然決然選擇了樓上最遠離主臥的房間。

    這個房間唯一的優勢就是視野開闊。

    程躍無所事事的待在妖界，研究起這個世界的曆史。

    她發現在幾千年以前，人族和妖族還是和睦相處的，那時候人妖戀是很普遍的，但人與妖很難孕育後代，後來兩族的戀情越來越少，兩族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大。

    最終由人族妖族兩個能遺臭萬年的小人引發了兩族之間第一次衝突。

    那個人騙當時的妖王的女兒說人族的王約他喝酒，那個妖族騙人族的王說妖王想借女兒約他喝酒之名毒害他。

    兩邊都信了。

    所以到了“約定”的喝酒的地點，人族的王帶人殺了妖王的女兒。

    妖王失去理智，和人族開戰，最終這第一次戰爭由人妖兩族的王同歸於盡結束。

    自此之後兩族結下仇怨，逐漸發展到如今這個形式。

    “幾千年啊，是該有個人讓分裂的世界合而為一了。”

    千年前因人族和妖族的敗類兩族分崩離析，千年後也該由兩族的傑出青年讓兩族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