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沒文化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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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乘風被一眾衙役抬入了巡安司的監牢之中。

    李乘風感受著從那昏沉的牢獄之中吹出的陣陣陰風,他不禁渾身一顫。

    “沒想到,我李乘風今日會落到這副田地”

    李乘風閉上了雙眸,心中苦澀。

    李乘風回想著之前在現代之中,他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

    沒成想,來到這裏,自己竟然被四個壯漢抬入了監牢想想那時的監獄都有暖氣空調什麽的,住宿條件肯定比現在好,李乘風便欲哭無淚。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李乘風竟然要被喂螞蟻”

    李乘風想著想著,他便握緊了雙拳,他心中滿是抗拒。

    可是,他又能怎樣呢?

    自己並非是小說中的主角,擁有蓋世的武功或是超能力

    在現代,自己是個體魄強健的好學生,在這裏,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

    “大人!我李乘風隻是個體弱的書生,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啊!”

    隨著李乘風眼中的光線一點一點被吞噬,他才想起來,他是可以喊冤的。即便他無力反抗幾個壯漢,可是起碼,他可以為自己爭取一下。

    “嗬,你這人倒也奇怪。”

    “這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怎麽進到牢裏開始喊冤了?”

    這時,為首的魏賢輕笑了一聲,並淡淡的說道。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您說我殺人了?我殺誰了?我要見路司長,我要見路司長。”

    李乘風大聲的喊著。

    路司長,便是臨風城最大的官。

    官居七品,正是這巡安司的司長。

    “哎呀,別叫了,別叫了。”

    “都進來了,就先歇會吧。”

    魏賢說話間,抬著李乘風的那幾個衙役直接將李乘風扔到了審訊室中。

    “大人,我我我,真的沒殺人,我冤枉啊!”

    李乘風看著這審訊室中諸多刑具被嚇的舌頭都打了結。

    他來此可真是長了見識,那些刑具可都是清宮電視劇裏才能見到的“道具”啊

    魏賢聽著李乘風結巴的聲音笑了。他故意抽出了一旁的打虎鞭,猛的抽了一鞭。

    “啪。”

    那鞭子抽到地麵,發出一道極為清脆的聲音。那聲音令李乘風剛剛聽聞,便覺自己渾身骨頭都軟了幾分。

    “別人都是在外麵喊冤,進來了求饒。”

    “李先生現在喊冤,又準備什麽時候求饒呢?”

    魏賢挑了挑眉,故意嚇唬李乘風道。

    “大人,我李乘風是讀書人,《龍行國律》我讀過。其中明典記載,不可濫刑。大人您不是想屈打成招?”

    李乘風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以李乘風現代人的思維,法律是平頭老百姓維護自己權利的神兵利器。此刻李乘風開口,完全屬於急中生智。

    “不可濫刑?屈打成招?”

    魏賢聞言,他又笑了。

    “李先生雖然並無功名在身,不過確也是我們臨風城的大才子。這說話談吐就是有文化。”

    “不過,你說的什麽我們這些粗人可是聽不懂。”

    “李先生,我勸你乖乖的配合我們哥幾個工作。隻要你不給我們找麻煩,不管你這案子最後判成什麽罪,我魏某都不會讓先生受太多皮肉之苦的。”

    魏賢笑著說道,語氣輕鬆,嚇唬完李乘風之後,魏賢直接將手中的鞭子扔到了一旁。

    “去,給李先生收拾出來一間幹淨的牢房,挑那些能避風雪的關押候審。”

    魏賢揮揮手,向手下的兄弟吩咐道。

    李乘風聞言,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想著,“原來是監牢之中沒有幹淨的牢房了,才將自己帶到了這審訊室中。李乘風剛才還以為他們要直接給自己上一遍酷刑,逼的自己承認是殺人凶手呢”

    李乘風剛才腦海之中想的,都是他看的那些電視劇中那些“屈打成招”的戲碼。

    李乘風甚至還在想,要是“火鉗子”這種厲器都上了,自己是先承認呢,還是先承認呢

    李乘風自認,他受不了那等皮開肉綻之苦。

    “李先生,別害怕。仵作還在為死者驗屍,報案人還在找人寫狀書。”

    “這天寒地凍,可不是什麽人都跟我們當差的一樣隨時待命的。”

    “這大冷天的,賣菜的都不出攤了,也就我們了”

    說到此處,魏賢歎息了一聲,話中自有埋怨的繼續說道“我們司長大人,剛接了案子,這不現在又回去睡回籠覺了。您啊,就在這裏先住上幾個時辰吧。”

    “我看,不過晌午,也沒人提審您。”

    魏賢看著李乘風剛才被嚇得鐵青的臉色,現在都沒有回過來,他出聲寬慰了幾句。

    李乘風聞言,倒是頗為同情的對著魏賢點了點頭。

    “哎,要不說沒文化真可怕。那報案人大字不識幾個,連自己親爹死了,狀書都得滿世界求人去寫。”

    “李先生啊,人要真不是您殺的,等我兒子再長大點,也就送到您的學堂裏。可得好好教教我兒子寫字。這沒文化是真不行。”

    說話間,魏賢與李乘風坐在了一處,魏賢勾著李乘風的肩膀,宛如好哥倆在這牢閑篇一般。

    李乘風聞言,他立馬追問道“誰的親爹死了?”

    李乘風稀裏糊塗的就被帶到了這監牢之中,至今都不知道死者是誰,又是誰如此篤定的將自己告到了巡安司。

    “李先生啊,死者今日剛死。您就想想您今日都去了哪。”

    “死者是誰,等到了公堂之上,您自會知曉。”

    “我魏賢給您指個明路,若是您今日沒有見過那人,隻要您能拿出自己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便可反告那廝汙蔑。”

    “不過,您要是見過那人,您可就得好好想想怎麽為自己開脫了。”

    “這大雪天的,那人又是死在家中,若他們家中無人為您說話,就算真不是您,恐怕也是百口莫辯。”

    魏賢在這巡安司中當差多年,他可是見多了這些事。

    有些人哭著喊著自己冤枉,就是臨死了在牆上寫下了血書仍要為自己伸冤。

    可那又如何呢?人死燈滅。

    更何況是在這臨風城中,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囚犯的屍體隨處一扔,這案子也就這樣了結了。

    冤不冤的,又上哪說理去?

    就在李乘風思考魏賢所說的那番話時,魏賢手下的一名衙役便前來稟報“頭,牢房已經收拾出來了。不僅幹淨,避風雪,那地的牆還厚,兄弟們打掃的時候還有幾個出了汗呢。”

    “行,幹的不錯。一會叫上哥幾個,咱們喝酒去。”魏賢對自己的這幾個手下還是十分滿意的,麵帶笑容的說了句,轉身,便拽著李乘風的胳膊,直接將李乘風拽了起來。

    “先生,等去了牢房,您一個人好好想想。就別在這墨跡了。”

    魏賢將李乘風拉起來之後,大大咧咧的說了句。

    “嗬嗬。”李乘風聞言,訕笑一聲。

    對於魏賢,以李乘風這滿腹經綸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評價了。

    “帶路。”

    魏賢沉聲吩咐道,那名衙役立刻頭前引路。

    李乘風倒也算配合,跟著魏賢一同向牢房走去。

    剛才李乘風好好的思考了一下魏賢對他說的話,雖然有些“牢騷”,但是也算中肯。

    不一會,李乘風便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自己的牢房門口。

    “李先生請吧,這間牢房,當真是不錯了。”

    “若是您能活著走出巡安司,到時候教我兒子讀書可得少收些銀兩。”

    “大家都不富裕,體諒體諒。”

    說話間,魏賢笑著拍了拍李乘風的肩膀,那名衙役打開了牢門。

    然而,還未等李乘風給魏賢回話。

    魏賢抬起的手掌猛然加大了力度,待魏賢的手掌再度落下,李乘風直接被推入了牢中,險些摔了個大馬趴。

    “誒?”

    而當李乘風站定回身之時,那名衙役已經將牢門緊鎖。

    “魏大人。”

    李乘風回首喊了一聲,隻聽得魏賢沉聲回了句

    “李先生,您就一個人好好想想吧,哥幾個就不打擾您靜思己過了。”

    魏賢的話語之中隱含笑意。

    之後,魏賢便帶著那名衙役走遠了。

    李乘風知道,魏賢定是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喝酒去了。

    此時,魏賢已經走遠,李乘風雙手扒著牢門,大聲的喊道“喂,魏大人,您用錯詞了。我李乘風沒殺人,怎麽能用靜思己過這個詞呢?”

    “哎,隨便了。反正,李先生您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吧。”

    魏賢臨走前還給李乘風回應了一句。

    之後,李乘風便聽到了監牢大門被上鎖的聲音,其中還伴著那幾個官兵豪邁的笑聲。

    “喝酒,喝酒!上班時間能喝酒嗎?”

    “再說了,酒是什麽?糧食精?你真以為越喝越年輕啊!”

    “什麽玩意,喝酒,喝酒的,成天就知道喝酒,那玩意有什麽好喝的!?”

    李乘風破口大罵。

    想一想李乘風在孫順發家中喝的那幾口烈酒,李乘風至今仍覺得辣嗓子。

    “等等!!!”

    “孫老丈?!”

    “不會吧”

    李乘風忽然想到了孫順發,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覺雙眼發黑,渾身提不起勁來

    。